第404章 苦苦等待
“这么会？查清楚了吗？”
秦怀虎有些惊讶。
秦怀虎就这样跟着程运顺进入了书房。在书房里，他刚关上房门，就对着程运顺道：“沈帝辰妻子的舅舅是耶律楚希的弟弟，不就表示耶律楚希也是沈帝辰妻子的舅舅？”
程运顺摇头：“耶律楚希跟她舅舅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秦怀虎按了按太阳穴，认真道：“我觉得沈帝辰一身正气，虽然做生意很会动脑筋，但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靠猜的，要靠预防的。国家大事，稍微有一点点的疏漏，满盘皆输！”
程运顺说完，走到书桌前，拿过几张照片给他看：“之前冬至的时候，我邀请沈帝辰一家来寝宫用餐，但是贝拉来了，沈帝辰夫妇却是去了夏威夷的。但是，我的人查到，沈帝辰带着太太去夏威夷，不是为了过二人世界的，而是为了认亲的。你看，照片上的男人，就是耶律楚希同父异母的弟弟，耶律楚闻。”
夏朝墨管耶律楚希叫舅舅。
沈帝辰爱妻管耶律楚闻叫舅舅。
说的简单点，夏朝墨是沈帝辰爱妻的嫡亲表哥！
因为耶律楚希、耶律楚闻、夏朝墨母亲、沈帝辰爱妻的母亲，这四个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C国的军权，全都掌握在耶律楚希的手心里，而你战了四年，将C国收复了，灭了耶律楚希的同时，夏朝墨也死在了印度。沈帝辰刚好在时候冒出来了，还带着一个高贵聪明的女儿，吸引了内定的储君接班人的注意，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程运顺觉得，倾赵跟贝拉的友谊应该到此为止。
并且，他打算联合工商部门，联合对沈帝辰的产业进行压制！
秦怀虎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忖了忖，脑海中默默回忆起沈帝辰那副倨傲淡泊的姿态，他还是不信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将照片还给了程运顺，他道：“我会查清楚的。”
没有什么比孩子的期望更重要，没有什么比国家的光明更重要。
两者相撞，比选其一的时候，秦怀虎会让倾赵做出牺牲的。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会武断地去拆散倾赵跟贝拉，他觉得贝拉浑然天成，如果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已经是国际间谍了，这不是扯淡吗？
如果沈帝辰真的是那种可以利用自己女儿的感情来达成某种阴谋的男人，那么，是秦怀虎错看了他！
“倾赵晚餐的时候不是说，那个苹果要留给贝拉的吗？”
程运顺很认真地看着秦怀虎，瞳孔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明天不去接贝拉入宫了，告诉倾赵，贝拉一家出国，不会再回来了！”
“我做不到。”
秦怀虎脱口而出！
书房里相当安静，面对父皇的诧异，秦怀虎面色温润地说着：“我欠孩子们太多，他们的心愿，我正在努力一桩桩去帮他们完成。倾赵真心喜欢贝拉，他为了贝拉甚至开始拉着风勇，让风勇每天清晨六点就叫他起来练习外语口语的发音，只是为了下次再见到贝拉的时候，可以跟她玩用外语对话的游戏。他才是个三岁多的孩子，行事就如此踏实认真，我不能因为贝拉的贝亲是夏朝墨的表妹，就伤了倾赵的心。”
“你是不是疯了？”
程运顺瞪着他：“这不是感情用事，这是国家大事！儿女私情都要靠边站，何况是三岁小孩屁都不懂的友谊？”
秦怀虎微微沉默着。
程运顺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肘架在膝盖上，抚着额：“我也疼倾赵。”
一句话，饱含着淡淡的疲倦与浓浓的无奈：“但是小虎，为君者，自己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更何况是眼下的状况？”
放下手臂，他坐正了仰望自己的儿子：“对于倾赵的期望，你我心里有数！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忍受夏朝墨的外甥女贝拉，成为未来的L国皇后？”
秦怀虎：“、、”
程运顺冷笑：“即便是沈帝辰没有任何计划跟阴谋，即便是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是，凭着贝拉是夏朝墨外甥女的身份，你觉得你可以接受贝拉吗？想想你的痛，知静的痛，孩子们的痛，你的痛，还有这四年的时间里所有战争中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的痛！”
秦怀虎：“、、”
从程运顺的书房里出来，秦怀虎心情沉重地走在长廊上。
他来到孩子们的房间门口，抬手，轻轻触着眼前的门板，却是没有进去。
空气里，忽而响起一道稚气的声音，很轻，像一个华美的梦境。
秦怀虎愣了一下，拧开门走进去，发现大床上只有两个宝贝，倾赵不在！
他循着声音走向洗手间，就看见，洗手间里的大灯很亮，倾赵抱着一本精致的彩页英语书，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认真念着上面的英语故事。
秦怀虎静静看着他。
他那么小，可是那么坚定。
等他说完了一个故事，要翻下一页的时候，看见了秦怀虎，微微一笑：“爸爸？”
小萝卜腿一蹬，他从马桶盖上跳了下来，走到秦怀虎面前仰望他：“我这就去睡觉了。”
秦怀虎蹲下，轻轻揉着他的发：“喜欢贝拉？”
倾赵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闪了闪，点头：“喜欢！”
伸出手去，轻轻将眼前的小人儿拥入怀中，秦怀虎再次轻语着：“如果，她跟他家人有一天搬去很远的地方住，不能再跟你做朋友了呢？”
倾赵沉默了很久，然后从秦怀虎的怀中扬起小脸。
秦怀虎捧着儿子的脸，看了又看，有些话孩子太小，跟他说，他不会懂。
倾赵抬手摸着爸爸的下巴：“不管有多远，都可以打电话。等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坐飞机，我会去找她，拜托她的爸爸妈妈，把她送给我来养。她要吃多少饼干跟果酱都没有关系。我跟她，不会做不成朋友的。”
“万一电话也打不通了呢？”
“那我就走遍世上的每一个角落，找到她。”
“万一永远都找不到了呢？”
“那就一直一直、坚持不懈地找下去，找到永远。”
翌日清晨。
阳光洒落庭院，往日里波光粼粼的美丽月牙湾，今天却是一片沉寂。
因为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大人、孩子们全都起来了，唯独不见倾赵。
秦怀虎站在门口，静静瞧着倾赵穿着雪白的羽绒服。踩着一双咖啡色的雪地靴，带着羽绒服的帽子，痴痴站在雪地里等着。
他昨晚跟晚餐跟秦怀虎说要接贝拉过来，秦怀虎答应的。
尽管半夜的时候，秦怀虎又问了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他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王慕柔知道了一些，所以没有去叫倾赵，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死了心，才能彻底结束。
程运顺也是心疼的，吩咐药医给倾赵熬点暖身又好喝的汤，等着倾赵一会儿回来了，让他喝点。
大家都没有拦着，大家都在等着。
然而，倾赵没有用早餐，从清晨天蒙蒙亮起等到上午九点，都不见有车过来。
倾容跟倾蓝，听了皇爷爷的话，好几次去拉他，也拉不回来。
三岁多的宝宝，在雪地里站几个小时，哪里受得了？
程运顺沉着脸回了楼上的书房，对于贝拉这个丫头，他从原来很喜欢，渐渐成了有些怨念。
而张风勇一早都没敢露面了，因为往日里都是他开车接送贝拉的，如果他露面，倾赵一定会更加绝望，会问：“你为什么在家里？为什么没有去接贝拉？”
秦怀虎抱赵知静回了房间，给她找了很多书看，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上面有一个名字：沈帝辰。
秦怀虎沉默着，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里，拉开窗，看着楼下的倾赵，接了电话：“喂。”
沈帝辰从容的声色带着一抹真诚，温润道：“能否有幸请太子殿下来府中一叙，喝杯咖啡？”
秦怀虎沉默了一会儿，又听沈帝辰道：“如果可以，将倾赵小殿下也带来是最好的，我家贝拉昨晚就穿着漂亮的衣服睡觉的，生怕今天张风勇太早过来接她，所以来不及换美美的衣服。太子殿下如果有所顾虑，可以请小唐将军带人陪同。”
“不必，我带倾赵过去。”
“好，恭候大驾。”
通话结束，秦怀虎关上了窗户。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秦怀虎没有跟程运顺说一个字，他只是对赵知静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便下了楼，叫张风勇备车，又冲到了院子里，将倾赵冻的笔直的小身子捞起来抱在怀中。
倾赵纤长的睫毛很是迷人，望着秦怀虎的时候，唇有些紫：“爸爸，我是不是以后都等不到她了？”
看到张风勇开车过来，倾赵的眼泪直接掉下来：“爸爸，为什么不去接贝拉过来了？”
一连两个问题，秦怀虎都没有办法回复他。
他只是轻轻帮着儿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在儿子的小额头亲了亲。
忽而想起自己幼年时期，似乎也是这样痴痴盯着母亲可以回来，但是母亲已经去世了，秦广生将他带去墓碑前的时候，他看见墓碑上的照片，才懂，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秦怀虎不清楚倾赵心中对贝拉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孩子的依赖按理说，他们做大人的狠狠心，时间一长，也就断了。
就好像那些被拐卖的孩子，起初要爸爸要妈妈，后来时间长了，可能连他们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但是，秦怀虎却不忍心这样做。
他本就亏欠孩子，能给他们的太少太少了，如今还要剥夺掉什么，他心里难受。
冷风呼啸着，张风勇打开车，送秦怀虎父子上去，倾容倾蓝在门口看着，他们都觉得爸爸一定是带着倾赵去找贝拉的，所以全都闷不吭声，也不告诉别人，见到车子开走了，他们默默把门关上。
车里，秦怀虎掏出小家伙藏在羽绒服袖子里的手，还好，是暖的。
拿了小饼干跟热牛奶喂给他，他喝了点，又问：“爸爸，你带我去找贝拉吗？”
秦怀虎点头：“对。”
倾赵笑了。
好像苦苦站了几个小时，因为秦怀虎的这一个字的回答，全都变得值得了。
张风勇早已经熟悉了这条路段，开到沈帝辰别墅门口的时候，往日只需要十五分钟，今天因为下了雪，地面滑，所以开了二十分钟。
洋洋洒洒的雪，又下了起来。
张风勇的车刚停下，车后门就被人打开，倾赵的一双小萝卜腿一蹬，整个人跳落在雪地上。
他往前跑了几步，就看见一座唯美的不得了的、被白雪覆盖住的院子跟大房子在眼前，天地间，一片洁白的精灵在飞舞，然而它们都不如雪地上的那个小姑娘，高贵灵动。
“倾赵~！”
贝拉定了定神，大喊了一句，然后撒开小腿就朝着倾赵的方向扑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的羽绒服，跟倾赵雪白的羽绒服刚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倾赵也笑呵呵地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去，雪地上，两孩子小小的脚印不断汇聚在一起。
最后，竟是贝拉把倾赵扑倒在雪地里，两人一边笑着，一边打滚。
沈帝辰亲自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袭咖啡色的羊绒风衣越走越近，看见秦怀虎之后，微微笑着伸出手去：“感谢太子殿下光临。我家贝拉清晨六点就在院子里等着了，我实在于心不忍。”
所以、、
才会给秦怀虎打了那通电话！
秦怀虎瞧着从雪地里爬起来的孩子们，看着他们相互帮忙，拍打掉身上的雪花，想起孩子们见面前都痴痴等着，见面后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他鼻子有些酸，与沈帝辰握手后，道：“走吧，尝尝沈先生家里的咖啡。”
“好，里面请。”
一进沈家大门，秦怀虎就知道沈帝辰是个宠妻如命的主。
家里每一处都极尽公主风，唯美的好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住的地方，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紫微宫，里面每一处，也像是童话里美人鱼公主住的地方。
沙发前落座，沈帝辰的妻子端着托盘上来，奉上咖啡跟点心。
秦怀虎抬眸刚要说谢谢，却见她眼眶红红的，便又没有开口。
张风勇很快带着孩子们进来，贝拉直接拉着倾赵，兴奋地要上楼去：“走啊走啊，去我的房间！我让你参观一下！倾赵，你今晚要在我的房间里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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