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心中的猜想
秦叔宝的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
眼睁睁看着秦怀虎如法炮制，煎了五枚鳄鱼蛋，来填饱自己的胃！
真是……气死他了！
女人愣住，眸光深邃地落在液晶屏上，忍不住莞尔道：“这男人真帅！而且，好聪明，我喜欢！”
“再喜欢也跟你没关系。”秦叔宝冷哼了一声：“程家的男儿，基因里就流淌着一种一生只爱一人的血液。”
要不然，他怎会动用忘情丹那样的东西？
当年玄日大师父去世之前，只留下3枚忘情丹。
他给王慕柔喂过一粒，王慕柔当时就警觉了，在咽下后短暂的几秒内就干呕全都吐了出来！
而今他手里只剩下2颗了，夏风多年潜心修习玄日留下的各种医术，却独独无法制作出忘情丹。
这也就意味着，他手里这两粒若是用了的话，忘情丹从此将在世上灭迹。
秦怀虎最爱吃面，所以一桌的食物里，他只准备了意面跟炒饭两种主食，他猜到秦怀虎必然会尝。
却偏偏……
该死的小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那颗吊坠，吊坠里藏着的，便是全世界最后一粒忘情丹了。
“不过，这男人再好也没用了，大殿下不许他活着。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大殿下被C国的医疗队接回C国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与结发多年的大皇子妃离婚了。理由是，他从此不能人道了。这件事情，在C国皇室内部流传，也只有隐秘的几个人知道而已。”
女子翘起嘴角，眼中满是嘲讽的犀利。
她看着秦怀虎吃了五枚煎蛋后，关上了窗户，抽过被单像是盖住尸体一般将一桌的餐食全都盖好，若无其事地回去，将没吃完的鳄鱼蛋推到一边去，抱起他的小鹰，接着若无其事地呼呼大睡！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当初大皇子妃能帮着他更多获取C国的军权，所以夏朝墨对她敬重三分，而今呢，遇见一个至宝，往日结发恩情就全都成了枉然。什么一生只爱一个人，都是屁话！”
秦叔宝不想理会她，只道：“慕柔会来的。这孩子是慕柔的命。”
他一边说，一边捏紧了胸前的吊坠，眼中光芒明灭不定。
女人则是拧起了眉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要清楚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说好了助你夺下L国，助我夺下T国！”
女人看他一脸云淡风轻，气的站起来，又道：“你以为我们这样拼了命地帮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你把赵知静跟答应瓜分的L国土地给夏朝墨，我要的是T国女皇跟五十年之内三国友好不战的协议！”
一个大男人，至今婆婆妈妈，儿女情长，都这把岁数了还放着一个慕柔不放，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秦叔宝抬眼，幽幽地望着她：“你以为我要这天下做什么？我要的不过是慕柔而已。”
女人不再说话了。
她看着液晶屏里秦怀虎睡了好一会儿也不起来，似是真的睡着了，走上前关掉了电视。
然后，她面对着秦叔宝，与他之间的距离仅有两米，还隔着一个宽大的茶几，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秦叔宝有些不耐，眉宇紧紧褶皱起来：“你该走了，也该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女人轻哼了一声，又道：“有件事情，我必须通知你！”
“说吧。”
他完全是敷衍的口吻，意思就是让她有屁快放，放完快滚！
女人听出来了，却明白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道：“我打听清楚莫善的医院了。三天后我会接她回宫。”
秦叔宝婆娑项链的手指一抖，睿智的凤眼折射出道道犀利的光：“你发什么神经？！莫善是我的女儿！”
“也是我的女儿！”女人冷哼了一声：“只是没上过床，做出来的试管婴儿，不是吗？！”
“你已经把她遗弃了，而我从未放弃过她！”
“你一直都在利用她，从你送出精子的时候就在利用她！你跟我，又有什么不同？”
面对女子的质问，秦叔宝眸光婉转。
思绪飘回他认张世友的时候，那种无法言喻的惊喜，以及在墓中确认了莫善身份的时候，隔着防毒面具看清她那一双美丽的、无助的、楚楚可怜又缓缓闭上的双眼！
他这才明白什么叫做骨肉亲情！
对于这个从未抚育过的女儿，他已然有些放不下了。
他心中是清楚的，即便是这次得到了慕柔，他跟慕柔都这个年纪了，不会再有孩子了！
弟弟秦广生的儿子挺多，也许可以从那里过继一个小孙子过来，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培养，继承王位。
秦叔宝挑了下眉，看着她：“先说说你非要莫善不可的理由！”
不管她有什么理由，秦叔宝都要破灭她的幻想。
女子沉默了。
她缓缓走回沙发上，却是挑了个秦叔宝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口吻从未有过的懊恼挫败，她眉宇间都凝结着浓浓的悔恨：“是我不好。”
“你已经贵为T国的皇后，还有什么好与不好的？”秦叔宝轻叹：“你那个得了癌症的丈夫马上就要死了，按照我们的计划，会一路扶植你成为T国的女皇，你还有什么好与不好的？”
女子抬手捂着胸口，眼泪缓缓坠落。
“在生莫善之前，我还生过一个孩子。”
“不就当年刚出生就死了吗？”
秦叔宝知道的，却是不能理解地问：“你生完死胎之后，怎么会想着哺乳期就接受了这样的手术，12个月之内生下了两个孩子？”
女子闭着眼，瞳孔中透着绝望：“T国的后宫美女如云，那些贵妃、偏妃都有娘家助益，不是将军，就是重臣。我若是生不出儿子，就无法在后宫生存。当时陛下也说了，谁若是第一个诞下小皇子的，便立为皇后。所以……”
秦叔宝闻言心中一惊：“所以，现在那个太子，其实并不是你跟陛下亲生子，并不是T国皇室的血脉？”
这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怎的一个个狠辣起来却是如此吓人？
女人点点头。
面对秦叔宝的逼问，她有些难以启齿：“我生下了与陛下的女儿之后，忍痛将她送走了，至今杳无音讯，根本找不到了。我认清了当时的局势，陛下比较偏爱我，也是因为我背后没有势力，不必令他像宠幸别的妃子一样还要顾虑那么多。尤其，当年比我早怀孕的两个妃子，诞下的都是女儿，跟我一样！所以我想着，我必须赶紧再怀一个孩子。我知道生男生女取决于父亲，我想着陛下那时的几个孩子全都是女儿，也许是陛下的问题，所以我一时糊涂，又急于站稳脚跟，只能选择冒险。”
秦叔宝全都懂了。
他冷哼了一声，嘲笑她如今的自作自受：“可是你后来还是生下了女儿。”
“对，我那样如履薄冰、处心积虑，老天爷却对我如此残忍，我怀孕5个月的时候做过检查，我清楚地看见我腹中的是个女婴，我当时绝望的都不想活了，还是我父亲悄悄找了个男婴，又从宫中接我回了娘家安胎。陛下体恤我，我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答应。”
“嗯，所以说，你凭借后来换掉了的男婴成为皇后，宠冠六宫多年，如今还要什么莫善？不是没事找事？”
秦叔宝无语了，她有她的养子，他有他的莫善。
得天下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的？
可是女子却是摇头苦叹，擦了擦眼泪还是心中难过：“前些日子里，陛下跟我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太子不是他亲生的。他对我好，是因为真的爱我，而不是我生下儿子。他也想立我为后，却因为我娘家最为薄弱，没有理由立我。所以当时我父亲说要接我回宫，他已经懂了，便也纵容了。”
秦叔宝眸光辗转，点点头：“他是真心待你，真心爱你的。”
“可是，陛下说，他可以纵容我宠冠六宫、母仪天下，却无法纵容T国的皇室血脉混淆，他如今年纪也大了，病症也熬不住了，若是让这个养子继承王位，他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所以他说，即便是个女儿，只要是他跟我的孩子，认亲之后，便会宣告将T国的江山传给她。不然的话，他就会立他与别的妃子的女儿继承皇位，到时候，那个女人母以女贵，陛下一死她就是太后，哪里还会有我的位子？”
“噗！”
秦叔宝笑喷了。
不管女子说的多么感人肺腑，他都觉得这个女人是没事找事、自作孽不可活。
可能他自己也算是这样的人吧，谁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他无语地看着女子，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痴：“所以你急着找莫善？让我跟你的女儿，取代当年最早被你抛弃掉的真正的公主？”
看来，这也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急于求成的原因了。
她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找到女儿成为太后，让女儿成为她的傀儡，她从此一掌皇权；另一条是根本找不到女儿，但是要在陛下传位之前谋反成功，做女皇，一统天下。
却偏偏，这世上有个词汇，叫做“基因”。
一个DNA检测报告，足以将一切幻想打回原形！
他细细打量女子的面颊，点点头：“善善与你确实非常相似，尤其是双眼。”
女子闻言一喜，激动地说：“所以，我三日后会接了莫善回宫，至于DNA报告，我自有办法！”
已经走到这一步，当年一步错，步步错！
她已然无法回头了！
秦叔宝看着她，无奈摇头：“你比我可怜。真的。”
女子不语。
楼下——
秦怀虎睡得好好的，忽然一阵敲门声击碎了他的美梦。
他拧着眉头，也没有刻意隐藏小鹰的意思，坐起身慵懒地靠在床头：“进来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就不信这间房没有监控，所以，小鹰的事情瞒与不瞒都是一样的。
只是，秦怀虎作梦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穿着蓝色真丝连衣裙的女子，竟然与他的小乖……这么像！
他诧异地坐直了身子，整个后背都挺得直直的！
女子进去，也不多言，抬头看了眼房顶的山茶花灯，秦怀虎顺着她的眼眸看过去，发现了那一闪一闪的小东西，是个隐匿在花灯中间，看似像是花灯花蕊做装饰作用的灯芯，其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监控摄像头！
他不以为意。
也看出了眼前的女子不是他的小乖。
因为小乖才十八岁，灵气逼人的小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而这个女子，虽然花容月貌，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实际年纪却隐匿在她高超的化妆技术之下了。
女子看见秦怀虎起初的震惊后，微微一笑：“看来，就连你也觉得我跟莫善很像，这样我就放心了。”
秦怀虎不动声色，却心中暗忖：小乖与莫善眉眼间有些相似，可是小乖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七分相似，莫善仅有五分，还是有些差别的。
“夏朝墨说了，让我把你给他送过去。”
女子冷冰冰地瞧着他怀里的小鹰，笑了笑：“太阳的暑气煎的半熟的鳄鱼蛋，滋味如何？”
不过两句话而已，秦怀虎已经看穿了这个女人的本质。
他心中此刻不求别的，只求这个女人千万不要是小乖的亲生母亲。
不然小乖会受不了的。
他跟小乖心中一直存着一个幻想，那就是她的母亲也会如王慕柔那般，善良，美丽，高贵，仁慈，心怀天下且品性纯良。
若是换了眼前这个女子，秦怀虎绝对可以肯定，她抛弃小乖的理由绝对不是逼不得已，而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女人，简直不配做母亲！
“你要尝尝吗？”秦怀虎瞥了眼身侧没吃完的鳄鱼蛋，表情极淡道：“没有盐，不然味道会更好。”
女子笑了，深深看了秦怀虎一眼，又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自以为上次对夏朝墨下手，灭了他的命根，而事实上，德国的医生拼死努力救治，帮他把命根治好了。他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说，我把你给他的话，他那里会不会有一千一万种让你求生不得的手段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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