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柔
不多久，周师爷也带了个医生过来，去牢里给那个侍卫换了药。
侍卫说：“吴参谋，我在太后身边见过你几面。太后没让我们杀你，只要活捉你，你还有机会回到北京去。你现在在这里弄什么中华社，民府，这是和朝廷作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吴大佛说：“太后可没那么好心。再说了，太后已经下令要杀了我，说话反悔可不是她的作风。大清的存亡就在这几年之间，她浪费了我一年的时间，我不能再等了。过几天估计其他侍卫就要来了，我要一拨拨应付，你保重身体吧。”
吴大佛离开之后，张把总问那侍卫：“大人，这人到底是谁啊？太后不杀他，他也不杀你，你们这是闹着玩呢？”
侍卫说：“宫里的事，哪能说得清。我们这些奴才好好办事就行了，别瞎搀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大佛回到大堂，召集所有的衙役和兵丁，对他们说：“中华社已经成立了，但力量还很弱小。昨天是中华社做的第一件大事，本来如果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做更多的事，为更多的百姓申冤昭雪。可惜官兵来得太快了，我现在只能先对付官兵。我不能离开这里，外面的官兵不敢进来也不敢离开，所以只有你们可以自由出入。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一个衙役说：“吴先生想要我们做什么？”
吴大佛说：“第一，我虽然不能出去了，但建始的街面秩序不能乱，需要有一批人去巡逻。第二，昨日有些人要状告什么黄老爷、李财主的，他们的状子递不进来，得有人去菜市场收集。第三，建始的民府成立之后，需要抄写的文书，巡防的武侯，还有打杂的勤务，昨日虽然已经发了通告，但还没人来应聘，所以需要有人去再宣传一下。待遇还是那样的，文书十两一个月，武侯和勤务五两一个月。同时还要请一个账房，要清点刘员外家的财产。男女不限，能干活就行。”
一个兵丁说：“我说吴先生，现在外面几百官兵围着你，你身边就一个人，连徐虎也走了，您还在这里干嘛呢？俗话不是说了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您就出去避一避，何必在这里硬抗呢？”
吴大佛说：“我昨日说过了，我要在建始县扎根，要让百姓相信我，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我不走，百姓就会信我。信我，就会跟着我一起建设新世界，这新世界就会来得更早一些，大家的好日子就会来得更快一些。”
大家互相看了看，一个人说：“我认得几个字，我去收状纸。”
几个衙役说：“那我们几个去巡街好了。”
又有几个兵丁说：“我们是绿营，不好出去跑，那也跟着你们去巡街好了。”
一个老衙役说：“那我就拿着铜锣去招人算了。”
于是这些人便拿好东西从后门出去了。吴大佛爬上墙头看看外面，见官兵们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的整齐列队，而是三三两两地呆在树荫下，两个百总则在县衙对面的酒馆里待着。
吴大佛满意地下了楼梯，见一个女人在县衙大堂探头探脑，很是奇怪，便去抓了她出来：“你是谁？怎么在县衙里面？”
那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说：“我叫小柔，是知县大人的妾。”
“知县的妾？哦，他没带老婆过来，所以就带了个妾？”
“我是他在施州买的。”
“你这几天在哪？怎么没看见你？”
“我就在屋里待着，知县不让我出来走。”
“那你吃饭怎么办？”
“我晚上去厨房拿点东西吃。”
“呵呵，也真是难为你了。”
吴大佛叫小柔带自己去知县的房间，吴大佛四下翻看了一下，找到了小柔的卖身契，对她说：“这是你的卖身契，现在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大牢，吴大佛对知县说：“想不到我们的知县大人还挺风流的，外出上任居然不带老婆，半道上买个妾。”
知县吼道：“你的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的床上来啦。”
吴大佛笑着说：“哎呦喂，我还以为知县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正人君子呢，原来不止会买妾受贿，今天还会骂人啦。”
知县说：“我知道你没安好心，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吴大佛说：“中华社治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主子和奴才，所谓人人平等，这是基础。所以，小柔现在不是你的奴才小妾了，她现在是自由人了。”说完，吴大佛把卖身契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知县冷笑着说：“你以为烧了卖身契她就不是我的人了？”
罗百总喝断了知县，说：“吴大人喜欢这个女子，马知县，你还不献给大人？”然后对知县使眼色。
吴大佛说：“人可不是东西，可以送来送去的。而且受贿是重罪，也是死刑。”说完便拉着小柔出去了。
吴大佛对小柔说：“你家人在哪里？快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小柔跪在吴大佛面前说：“妾身谢谢大人大恩。我没地方去。我自小便没了爷娘，是刘妈妈把我带大的，她说要给我找个好人家，所以把我卖给了马知县。吴大人是小柔的恩人，小柔从今以后便是吴大人的奴婢了。”
吴大佛扶她起来说：“现在跟你讲大道理也讲不清楚，我给你说几句话，你听仔细了。我不是大人，你可以叫我吴先生。你以后是自由人了，别再去给别人当奴婢了。你如果没地方去的话，你可以跟我签订佣契，当中华社的勤务人员，一个月五两银子，可以吗？”
小柔听了半天，没太听懂，就觉得好像吴大佛在问她行不行，这恩人问行不行，自然是行的啊。于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吴大佛找来勤务的佣契，问：“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那你爹娘姓什么？”
“我不记得了，刘妈妈说女孩子没有姓。”
“那你想跟着刘妈妈姓吗？”
“我不想。”
“那你想姓什么？”
“我能姓吴吗？”
“嗯？”
“恩人恕罪，恩人恕罪。”
“没事没事，我只是奇怪。算了，你真的想姓吴？”
“嗯。”
“那好吧，你的名字就是吴小柔了。”
吴大佛于是在佣契写上了“吴小柔”的名字，让她捺了指印，又盖上了中华社的印章。
“你现在是中华社的勤务了。这一份是你的，你自己收好，以后每个月发薪水的时候就拿这个来领。”
小柔收好自己的佣契，说：“那我现在做什么呢？”
吴大佛四下看了看，说：“我们这群糙男人都不会收拾，你先把这县衙大堂和院子都收拾一下吧，然后去后厨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柔应了一声，便去找扫把。
这时，县衙门外传来了叫喊声：“请问吴大佛大人在里面吗？”
吴大佛爬到墙上一看，只见两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正在县衙门口，旁边站着两个百总：“什么事？”
两个读书人拱手行礼，说：“我们是施州府的举人，听说吴大人来到了建始，特来拜见。”
“你说你们是举人，有什么凭据吗？”
一个举人想了想，便念起了一首歌谣，就是吴大佛在科举考试上让那些落榜举人们背诵的十五首歌谣之一。
吴大佛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参加了科举，那你们认得我吗？”
“看起来像，但又有一点不像。”
吴大佛跳下楼梯，自言自语道：“终于来了明白人了。”打开大门，说：“请进。两位百总进来坐坐吗？”
两人急忙摆手：“不了，不了。”
吴大佛将两人接进大堂，说：“小柔，看看厨房有没有热水和茶叶，客人来了。”
小柔应了一声便放下扫把进去了。
一个举人拱手说：“吴大人真是在哪都能过出在家里的滋味啊。”
吴大佛说：“说笑了，说笑了。”
另一个举人问：“吴大人，那日科考，皇上是从哪只袖子里拿出的考题呢？”
吴大佛想了想，说：“你们这是在验明真身啊。嗯，考题我是从左袖子抽出来的，徐桐看了之后便撕掉，吃了。然后我又抽出了一份考题，和第一份是一样的，然后我又从袖子里抽出了比赛规则，不过是从我右袖子里拿出来的。而光绪皇帝交给我的真正的考题，还是存在我的左袖子里，我没有拿出来。”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学生吕方。”
“学生郭胜。”
“拜见老师。”两人说着便跪了下去。
吴大佛忙将两人扶起：“我可没那么大才，教出举人徒弟。”
两人坐定，吕方说：“老师过谦了。我们两人都参加了今年科举，您作为皇上的替身主持了科举考试，编出了简化字，虽然我二人因为才学不足没能当上进士，但还是受益匪浅。所以我们这届举人都把您当做我们的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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