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拍广告

自从那天跟裴劲松彻夜长谈后，方婉的心情好了很多，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要努力工作，回报父母对自己的爱。她开始使用裴劲松送给她的手机，第一个给父亲方建民打了电话。

        方建民见是一个陌生手机号，又传来方婉的声音，吃惊地说：“小婉，你买手机了？才工作没多久，要省着点用哦。”

        方婉跟父亲说是一位姓裴的客户送的，还跟父亲说这个人很诚心地关心她，她也觉得很亲切。哪知，方建民听了显得很不高兴，电话里告诉女儿：“小婉，你怎么这么相信陌生人？以后不要再跟这个人来往了，也不要随便收人家的东西。”

        “爸，您把女儿想成什么人了，我不会随便收人家东西的，等我发了薪水，就把买手机的钱还给裴总。”方婉见父亲很少这样对她生气，急忙解释道。

        “总之，你听爸爸的，不要再跟他来往。”方建民斩钉截铁地说道。

        方婉不明白，一向温和的父亲，为什么这么激动，嘴上只好依了他。

        方婉在高远公司的工作越来越忙，宏发集团的广告进入实施，高远公司的员工全都忙得分身无术，很多跑腿的事情大家都叫方婉去做。方婉也乐得整天处在忙碌中，用工作来分心，暂时忘掉对方倚豪的感情。

        这天，方婉在公司正忙着打印资料，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方倚豪富有磁性的男声：“小婉，最近还好吧？工作忙吗？”

        方婉心里猛地一跳，听到方倚豪这种关切的语气，就像饮了一杯温水，感觉软绵绵的舒服，很久没听到他关心的话语了，回答时声音都显得不流畅：“豪哥……我…还好…”。

        “我想跟你说件事，你现在有时间吗？”

        “你说吧，什么事？”

        “小婉，你们公司的广告如果需要模特的话，让桑安安去试一下，她很喜欢做这行，你要能帮到她就帮帮她，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专程电话来关心自己，原来还是为了他那个女朋友的事。

        方婉感到心里一阵凉意，想冷冷地回绝方倚豪，可又对他冷不起来，只淡淡地说道：“广告的模特都是老板定的，我做不了主的。”

        “你不要为难，不行就算了。”

        听到方倚豪有些失望的语气，方婉心里不忍。电话挂掉后，她回想到，他的关心都转移到那个女朋友身上了，可她还是不想看到他失望难过，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高远文化传媒公司是个小广告公司，平时大多做一些框架传媒、灯箱传媒，设计一些吸引人的背景图搭配简洁的广告词，很少有邀模特拍摄的。但宏发集团的广告是大手笔，完全超出高远公司的一贯能力，应宏发集团的要求，将邀请某知名广告模特拍摄。

        事有凑巧。这天，负责跑腿的方婉拿着资料奔赴拍摄现场，到了那儿，没见到紧张的拍摄，却听到现场工作人员都在议论纷纷，大抵意思是那位广告模特在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中，拍摄恐怕只能延期进行，但时间难定，若等那个模特伤势完好出院再拍，因此产生的经济损失不是小数目。

        见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提建议，高远公司总经理冯斌也闻讯赶到现场，面露焦虑的神情，方婉鼓起勇气，上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可以考虑用新面孔，虽然没有名气，但找一个清新的面孔，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且，聘请模特的费用也能降低不少。”

        有人指出，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人提，可是一时半会到哪儿去找清新的新人，时间一长，不就跟等原来那个模特是一样的结果。

        方婉立刻解释道：“我这么提，是因为我认识一个业余模特，觉得她比较符合要求。如果可以，我就通知她来试试。”

        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说，随便找一个业余模特，效果肯定不行。有的说，时间就是金钱，多拖一天，就多一份经济风险，不如试试看。

        还是冯斌打断大家的议论，说换模特要跟客户商议，大家先回去做好准备，明天等他的通知。

        晚上，方婉独自做了晚饭，吃饭洗碗，一切都收拾好。她接到了裴劲松的电话：“小方，我听你们冯总说你建议换模特的事，你真有合适的人选？”

        方婉有些吃惊，但旋即镇定地回答：“是的，裴总。那个女孩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长得挺漂亮的，而且还做过业余模特。”

        “哦，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裴劲松问道。

        “其实……其实她就是豪哥的女朋友，上次我跟您说过的。”方婉有些吞吞吐吐，说到这些，显得很不自信，因为裴劲松知道她喜欢方倚豪的事，现在她又在帮方倚豪的女朋友，怕裴劲松看不起她。

        裴劲松的确觉得不可思议，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方婉是一个心地善良、性格柔弱的女孩，也能理解：“我本来打算让你们冯总多物色几个女孩来试试的，既然是这样，你就通知那个女孩明天去试镜吧。不过，你跟方倚豪的女朋友接触，心里不难受吗？”

        见裴劲松又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方婉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没什么，谢谢裴总。”

        “坦然面对，小小挫折，不算什么！”裴劲松知道她心里还是很在乎方倚豪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帮助他的女朋友，便给她打气。

        方婉有些感动：“谢谢，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挂了裴劲松的电话，她又接到冯斌的电话，是同一件事，让她通知模特第二天试镜。她立刻打电话通知方倚豪，让桑安安明天去丽锦公园试镜。

        第二天，方婉早早来到丽锦公园，见冯斌和公司的员工都到了，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也做好了准备。万事俱备，只等模特到场了。可是左等右等，不见桑安安来。

        冯斌急躁起来，大声对方婉叫道：“小方，你找的什么人啊？还只是业余模特，这么大的架子？叫我们这么多人等她。”

        “冯总，您别急，她很快就会到了。也许……也许是路上堵车了。”方婉慌张地解释，还帮桑安安找了个借口。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想给方倚豪打电话，可现在是上班时间，不知道方倚豪方不方便接电话。

        “小方，你找的什么业余模特，我本来就不看好，要不是裴总同意了，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我把丑话说前面，5分钟以后，你找的这个人还没出现，你给我负全责！要不就你自己上！”冯斌对下属一向不留情面，以前方婉小心翼翼还没惹怒过他，今天，方婉终于见识他对自己也是这么严苛。

        方婉从未像今天这么着急，桑安安不来，自己要担责任，还要让自己去拍广告，她知道冯斌是急着给她压力，不会真的让她这个从未上过镜头的人去拍广告的。可是，看冯斌气势汹汹的样子，真不好惹啊。

        突然，她看到那个波浪长发的女孩从公园另一端走过来，是她，她终于出现了。方婉松了口气，急忙跑过去，想催她快点，走到跟前，她看清了，那个女孩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方倚豪。

        “你……你们快点，大家都在等着，我公司的老板都发火了。”方婉对他们两个人说着，转身又向公司人员那边走过去，方倚豪和桑安安急忙跟过去。

        冯斌上下打量了桑安安，看到她漂亮的大眼睛和曲线分明的身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说了声：“试试吧。”公司的人员给桑安安简单说明了广告的内容和体现的意境，就让她开始了。

        拍摄第一部分结束，大家都停下来休息，后勤人员准备了饮料解渴，方婉急忙走过去拿了两瓶去给方倚豪，手刚递出去，就看见方倚豪接过桑安安递给他的饮料，并鼓励地对桑安安竖起大拇指，俩人相视而笑。

        方婉尴尬地缩回伸出去的手，心里酸得难受，觉得自己在方倚豪的眼里成了隐形人。她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流露出伤感的神情，拿着手里的两瓶饮料呆呆地站在那儿。这时，冯斌走到她身边，把她惊醒：“小方，我看你这个朋友还不错，外形和气质都还行，我准备让她把整个广告都拍完，再拿去给裴总看看，如果裴总那边认为没问题，就不用再拍了。”

        方婉急忙收回思绪，应付道：“那就好。”

        “这个朋友是你的同学吗？”冯斌又问道。

        方婉不想解释那么多，简单说道：“她是我朋友的同学。”

        冯斌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着，这么漂亮的女大学生一定还能派上其他用场。

        整个广告拍完以后，冯斌叫住桑安安在一边单独聊了几句，眼光在她的身材上下游走，桑安安敏感地察觉这种眼光带着色迷，她却没有表示反感，没等冯斌开口，主动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热情地请冯斌照顾她多拍广告。冯斌暗暗一笑，夸她机灵，说以后有机会会给她的。

        冯斌和公司的员工一起离开，方婉也不想见到方倚豪和桑安安成双成对的样子，急着离开，却被方倚豪叫住：“小婉——。”

        方婉缓缓转过身，看见方倚豪和桑安安手拉着手，十指相扣，微笑着向她走来，她急忙避开眼光。

        “小婉，我们一起吃饭吧，安安可要好好谢谢你啊。”方倚豪话是对方婉说的，可脸却看着桑安安。

        “不用了。”方婉淡淡地拒绝。

        “那不行，”桑安安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你是倚豪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们请妹妹吃饭，妹妹怎么能不给面子不去呢？”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回公司去。”方婉没有心思跟她说那么多，只淡淡回绝。

        “小婉，你反正都出来了，要回去也不急在一时，我跟安安都请了假，今天我们去吃一顿大餐。”方倚豪也出言相劝。

        “我不想吃，你们去吃吧。”方婉还是淡淡的语气。

        桑安安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感觉到方婉躲闪的目光，心里更坚信她对方倚豪不像妹妹对哥哥的感觉，心里突然想揭穿方婉这种藏在心里朦胧的情愫：“你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很讨厌我啊？你讨厌你哥哥有女朋友，那不会是…你爱上你哥哥…不希望他有女朋友吧？”

        “你……”方婉满脸绯红，没想到被她当面说穿自己的心思，又羞又气恼。

        这时，方倚豪一把搂住桑安安，责怪她：“你在胡说什么啊。”

        桑安安“咯咯”直笑，转换态度，对方婉说：“小婉，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你又来了，什么都拿来开玩笑，小婉可不像你这样疯。”方倚豪一半责怪一半无奈。

        方婉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只想马上离开。哪知，桑安安像感觉出她的生气，竟伸手来拉住她的手，做出很亲切的样子，说道：“小婉，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这次拍广告可真要好好感谢你，以后有什么广告需要模特，记得别忘了跟你们冯总说啊。”

        原来是有目的才会这么假意跟自己亲近，方婉心里开始讨厌桑安安，轻轻挣脱掉她的手，淡漠地对方倚豪说：“豪哥，我真的有事，先走了。广告的后续事宜，我会跟你联系的。”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听到身后传来方倚豪和桑安安半开玩笑半责怪的说话声，想到方倚豪为了这个女孩发生的改变，心里感到异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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