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沈希真见宋世初笑得如此可恶，她不由分说上去锤了他一顿，先解了气再说。
宋世初莫名被捶，很是委屈。“沈掌柜，我又做错什么了，我最近表现的都挺好的吧？”他心里不解，面上疑惑，看着沈希真，等着答案。
“好个鬼。”沈希真瞪着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背后编排我了？”
“啊？我编排你做什么，我夸你还来不及呢。”
“你夸我做什么。”沈希真踮着脚，仰头质问宋世初。
“夸你，夸你自然是因为你好啊，所以就忍不住夸你……”宋世初低头思索道，然后他抬眼呆呆看着沈希真问，“夸你也不对吗？”
沈希真一时语塞。她落下脚跟，将刚才二牛的话，转述给宋世初。
“嗨，这个二牛瞎说什么实话。”宋世初笑着埋怨二牛。
沈希真闻言对着他又是一顿锤。“还敢胡说！”
“不是，不是。”宋世初边乐边躲沈希真，“我胡说呢，你别生气，我只是吩咐他们，说让你免费用香而已。”
“是只给我免费，还是陶记众人都免费？”沈希真停下来问宋世初。
“自然是只给你免费了，陶记那么多人，都免费，我不得赔死。”宋世初理所当然道。
“所以就是了，你只对我特殊，人家当然会想歪。”
“那，那已经歪了，要怎么办。”宋世初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希真道。
“你回去和他们重说，就说以后陶记的人来了，都免费。”
“那我不赔死了。”宋世初道，“我不要。”
“那为什么给我免费？”沈希真问。
“你才能用多少。”
“我不管，你说不说！”沈希真戳着宋世初的肩膀，眼神威胁道。
宋世初边后退，边笑着答应道，“说，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高兴就行。”
“哼！这还差不多。”得到满意答复后，沈希真迈着欢快地步伐，走进了南巷。宋世初脚步轻快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一个卖桂花糕的摊子前，沈希真停了下来。桂花淡淡的香气，飘入鼻腔。她看向卖糕的大叔，指着刚做好的桂花糕说，“我要这个刚做好的！”
“好嘞，五十文一包。”
沈希真痛快地交了钱。拿到桂花糕之后，她立马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又酥又香，嘻嘻，真好吃。她笑着边走边吃。吃了两块桂花糕之后，她猛然转头。
宋世初正在沈希真身后，瞅着她吃桂花糕。她忽然掉头看他，他瞬间定住，似被点了穴。
“你跟着我做什么？”沈希真问宋世初。
“我们不是一起的吗？”宋世初无辜眨眼道。
“谁跟你一起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许跟着我。”沈希真说完便大踏步往前走。
宋世初在原地呆了一瞬。心情忽然沉闷。好像心里有一朵花，瞬间枯萎。他看着前方的沈希真，闷声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沈希真察觉宋世初还跟着她。她转身走到宋世初面前，抬头道，“都告诉你了，不许跟着我，还跟。”
“谁跟你了，恰好同路而已。”宋世初说完偏头看向别处。
同路？
“你要去哪？”沈希真问。
“去给豆包买糖葫芦。”
“……”沈希真哑口。
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道，“你不能老是惯着她，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以后她就缠上你了，那怎么成。”
“缠就缠呗，我喜欢被她缠。”说完以后，宋世初不知怎么，心里忽然酸酸的。
他看了眼沈希真，继续道，“有人不喜欢人跟着，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被缠着，有人喜欢。我就喜欢给她买好吃的，我还要给她买大风车呢。”
宋世初说完，伸手拦下路过的风车大叔，并随手拽下一个风车问道，“这个多少钱？”
风车大叔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三十文一个。”
宋世初拿出钱袋子，给了大叔六十文钱，然后又拿下一个风车道，“这个也要了。”
大叔笑着接过钱收好，然后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走。
风车大叔走后，沈希真看着眼前举着两个大风车的男子。
嗯……
他开心就好。
她笑了笑，然后抬脚继续走。宋世初在她身后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上了她。不一会儿，他便走到了沈希真身旁。
这次沈希真没再撵他。她看见前面有一个卖小鸭子的婆婆，正往过走。她怕她再撵宋世初，宋世初一生气给豆包买两只鸭子回去。
咦，她可受不了院子里有两只嘎嘎。
宋世初跟沈希真并肩走着，见她不再撵人。他心里枯萎的花，渐渐复活。手里的风车被微风吹着，缓缓转动。他的嘴角又开始向上。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旁的沈希真。沈希真脸上挂着浅笑，脚步轻快地走着。头上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像是他铺子里的香味。是了，她刚从他铺子里出来。
可她身上更香。不是铺子里那些沉闷的香料所调出来的香。是她身上独有的香。他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她好香。宋世初一边想着，一边身体悄悄靠近沈希真。
如果能抱着她，好好闻一闻就好了……
“娘子，这个好看，你带这个更好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宋世初的耳朵。宋世初闻声看去，只见路旁一个男子，正站在一个卖花的摊子前，为他身边的女子簪花。两人笑得一脸甜蜜，一看就是夫妻。
沈希真也被那卖花的摊子吸引了，她笑着向那摊子走去。宋世初连忙跟上。
走至摊子前，沈希真拿起一朵淡粉色的花，摸索着往头上带。宋世初见状，下意识抬手想帮她。
他的手刚碰到那花，电光石火之间，他的眼前忽然闪过无数片段。
“夫君，我带这个好看吗？”
“这个呢，是这个好看，还是那个好看？”
“那就都买吧，反正我都喜欢，哈哈。”
宋世初收回手，慌忙捂住胸口。他的心忽然抽痛，头也跟着铮铮得疼了起来。眼前似是忽然起雾，他竟无法再看清沈希真的容貌。
他顾不得和沈希真道别，转身捂着心口夺路而逃。
沈希真这边正兴致勃勃地试戴着各色花朵。她戴好一朵紫花之后，想听下宋世初的意见，看哪朵花好看。结果她一转头，身边早没了宋世初的身影。
……
硬要跟着是你，忽然消失也是你。
走了也不打声招呼，真是不靠谱。
沈希真无奈摇头。她付了钱，买了一大一小两朵粉花。准备回去和豆包一起戴。
午时将至，沈希真正好走至一家酒肆门前，她进去找了个靠窗的的桌子坐下，然后点了一份梅菜扣肉。今日的午饭就在这里解决了。
等待期间，沈希真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忙、有人闲，各有各的人生啊。
突然一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沈希真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夫人哪，你不要再减那劳什子肥了。娄氏是嫉妒你富态，才总撺掇你，不让你吃饭。”刘员外手里提着一大袋子吃食，对身旁的刘氏说道。
“自从你减肥开始，这不吃那不吃，都没人陪我吃肘花儿了。老夫老妻不能一起吃吃喝喝，还过什么！我丑话说下，你再减那劳什子肥，我就跟你和离。”
“你敢，我让你离！”刘氏说着，从刘员外手中的袋子里抽出一捆葱，抽打着刘员外。
刘员外一边躲，一边夺过葱，瞪眼道，“要打就自己动手，别打坏了葱！”说罢，他一把夺过刘氏手里的葱，又放回了袋子里。
“就知道吃，天天买些个肘花儿、鸡爪、腊肠勾引我，引得我减了两个月肥，反重了五斤！”刘氏说着，气恼地又锤了刘员外两拳。
刘员外收好腊肠后，耐心劝解刘氏道，“夫人，我当初求娶你，就是看上你珠圆玉润，你现在非要和那娄氏比苗条做什么。”
“我现在不是珠圆玉润了，是胖！”刘氏不开心道。
“胖瘦是她说了算的？那我还说她是竹竿子呢。”刘员外说着拉起刘氏的手，道，“瞧瞧，多么富态，这才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该有的手！夫人，我告诉你，在老刘眼里，你永远都一如当初，美艳无双！”
刘氏闻言，疑惑地看向刘员外。怎么突然说这种油话，比肘花儿还油。刘员外说完这话，也有些不自在。对视片刻后，两人都绷不住笑了。
刘员外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边笑边摆手道，“二十来年没说这话了，有些生疏，夫人莫怪、莫怪。”
刘氏笑着回道，“二十年前，你那嘴也笨得很。”
“哈哈哈哈。”刘员外大声笑着，刘氏看着他，也跟着笑。笑了片刻后，刘氏不再言语，她搀起刘员外的胳膊，一起往家走去。
梅菜扣肉端了上来。沈希真的目光，一直跟着那两个胖胖的身影移动。直到他们彻底没入了人海，她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她抬眼扫了下四周，其他桌上都是成双结对的人。显得她这桌，很是冷清。如果宋世初在，就可以和他一起吃了。
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他好像说过他不挑食？这梅菜扣肉应该是嘉州当地的美食。也不是她的家乡菜。宋世初的家乡在哪呢？也没问过他。
这人真讨厌。
要不就别跟着。要跟着就一直跟着。跟一半跑了，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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