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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眼泪溢出眼角,泪水顺着脸颊划落,最终和浴桶里的水相融。

        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不记得了。一点记忆都没有。只是偶尔,很短暂的瞬间,她会突然恍惚着有一种错觉。会觉得这个片刻,似曾相识。这一时刻的这件事或这种感觉,曾经,好像,发生过。

        比如吃到一种食物时,她明明不喜欢这个食物的味道,可却总觉得好像谁说过,这个东西他很爱吃。还比如偶然闻到某种花香时,她会突然心旷神怡。身体深处的记忆似乎被唤醒,好像她曾经在哪里,细细嗅过这花香。

        再比如,今天宋世初抱她的时候,她真的愣了神。他搂着她的腰,勾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诉。熟悉的感觉霎时间遍布全身。好像他不是第一次对她低语,好像他不是第一回向她倾诉。好像他们耳鬓厮磨,好像他们如胶似漆。

        像是两人有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倾吐爱意。

        可他并不是她的郎君。她的郎君不知在哪、不知是谁。不是是否也如她思念他般思念着她。

        沈希真捂着脸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真的很想知道家在哪儿,也很想快快回家。陶叔陶婶儿对她虽好,可这里不是家,也没有她的爱人。

        当初她得知自己有身孕后,陶婶儿曾劝她,让她偷偷拿掉孩子。这样以后也好再嫁。陶婶儿是为了她好,她知道。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乡女子,既不知娘家是谁,也说不清夫家是谁。冒然生下一个孩子,不知道要遭多少口水罪。孩子也免不了跟着受苦。

        可沈希真很了解自己。她既有了身孕,必然是过了文书嫁的人。她生性要强,不管哪个男人喜欢她,那男人必须要有本事明媒正娶,她才会跟他。她绝不会为了几句甜言蜜语,就一时脑热,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这世道,女子活着艰难,死却容易。身上沾个米粒儿大的污点子,就能让唾沫星子活活淹死。

        想到此,沈希真下定决心要生下这孩子。她能不能想起从前的事,是个未知数。如果想起来了,她相信自己的决定不会有错。如果没想起来,那这孩子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她与过去惟一的联系。她从小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嫁的人,必定是她爱的。

        她要守住她与爱人的骨血。她也隐隐相信并期待着,这孩子会是他们之间的桥梁,会再次让他们结缘。她不想再嫁给其他人,她只想找回她爱的人。

        当时陶婶儿见她笃定,也不好再劝。只好对外宣称,她是陶家远方的表亲,家里遭了难,投奔婶婶来了。

        豆包不知是饿了,还是渴了。忽然哭了起来。沈希真听见哭声后,连忙从浴桶中出来。她匆匆披好衣裳,小跑过去看豆包。

        “小豆包是饿饿了,还是怎么了?”沈希真抱起豆包摇着她。豆包半睁着眼看着沈希真,接着又沉沉睡去了。

        沈希真笑了。小孩子一刻也离不开娘亲。娘亲泡个澡也不自由,小讨债鬼呦。

        她把豆包放回床上,又出去好好擦干了身子和头发。然后躺进被窝里,搂着豆包合上了眼。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豆包站了起来,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沈希真忙起身去追。豆包越跑越快,她追不住她。门外一片白光,白光里站着一个人,豆包跑着跑着撞上了那人。那人高大伟岸,他举起小豆包,欢呼着转了一圈儿。豆包的笑声顺着白光传来。

        那人回头,抱着豆包走了过来。他站在沈希真面前,笑着对她说,“娘子,我来了,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吧。”

        第二日,天气晴朗。

        沈希真一早起来用过早饭,便抱着豆包往铺子里走。陶清和非要送她,说是太早了,怕路上有歹人欺负她们娘俩。

        沈希真失笑,两步道儿,熟门熟路的,街坊邻居都认识,哪来的歹人。可转念一想,她想起了昨天傍晚的事儿。是了,以前是没有歹人,现在却有了。而且确实十分歹毒。

        于是沈希真没再阻拦陶清和。他们出门早,路上也没什么人,他跟着也不算太招摇。

        以前陶清和本来是跟着沈希真,一起守在陶记的老铺子里的。一为拜师学艺,二为铺子里有个当家男人镇场子。虽然他这个‘当家男人’有点名不副实。既比不上爹老成,也比不上沈姐姐圆滑。也不够稳重,买卖上的事儿也不太精通。但他很喜欢待在铺子里,也喜欢和沈姐姐学本事。

        但自打开了分铺以后,沈姐姐就把他放到分铺去了。说是让他自己挑大梁历练他。可他心里知道,她是为了避嫌。

        到了陶记成衣铺,伙计们已经等在门口了。陶清和开了门,几人便前后脚走了进去。沈希真踏进门槛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宋记也已经开了门。宋世初正在柜台里站着,他专注地打着算盘,似乎是在盘账。

        沈希真哼了一声。抢客之仇,轻薄之恨,不能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她可不吃这鳖亏。让你笑了这半年,也该流流眼泪了。等着吧,小毛贼,有你哭的时候。

        沈希真把豆包交给后院的婆子看着。她来到前面,进了柜台里,翻找着之前记着老主顾名字的册子。

        “沈姐姐,找什么呢,我帮你一起找。”陶清和在柜台外面,探着脑袋问沈希真。

        “找到了。”沈希真站起身,把名册打开,一页页翻看着。

        “这不是老主顾的名册吗,你看这个做什么,这半年来,咱们的老主顾都快被对门儿抢光了。”陶清和无奈道。

        沈希真切了一声,“你少长他人志气,抢光?他有那本事吗。”

        “让着他罢了,是时候接我们的老主顾回家了。”沈希真一脸狡黠,看着陶清和笑盈盈地说着。

        陶清和一抬头便看见沈希真的眼睛亮亮的。他一瞬间失神,下一瞬间又赶紧收好自己的神。

        “沈姐姐想出什么好主意了吗?”陶清和胡乱翻着名册,心不在焉地问着。

        “自然是有好主意,等着瞧吧,三日后,我定要让那毛贼知道知道谁才是山大王!”沈希真指着对门说道,“鲁班门前耍大刀,花果山下装大圣,反了你姥姥的天了!”

        “哈哈哈哈哈。”陶清和看着沈希真生动的表情,听着她好笑的骂人话,忍不住前仰后合乐着。

        他最佩服沈希真说话。不管是夸人还是骂人,她说什么都那么有趣,说什么都是张口就来。他嘴笨,想不通她到底是跟谁学了这么多的有趣话。她的话匣子里全是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沈希真这边骂了两句还觉不过瘾。她继续指着宋记的牌匾道,“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吃了驴蛋了你是!敢在王母娘娘头上拔汗毛,我迟早把你压在五行山下,让你乖乖地叫一声祖师奶奶。”

        沈希真越骂越开心,她骂着骂着走出了柜台,站在门口,指着对门数落道,“敢轻薄你姑奶奶,姑奶奶迟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金钟罩,什么叫铁砂掌,什么是悔不当初,什么叫再不敢犯。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小瘪三,你敢再来!!”骂到最后,沈希真直接大喊了出去。

        清早人少,沈希真嗓门也不小。宋世初闻言抬头,一眼便看见了陶记门槛里,叉腰站着的沈希真。对方怒目圆睁,好像正瞪着他。他不明所以,点头回以礼貌微笑。

        沈希真见那小瘪三竟然在笑。

        哦吼,苍天哪。世间竟有如此厚颜之人。昨日之事,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

        如此薄情寡义,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沈希真重重哼了一声,返身走进去了。

        宋世初依然不明所以。这沈掌柜似乎不太开心,而且好像是对他有所不满?

        他得罪她了吗?

        噢,他好像抢了她的生意。

        可自己也只是为了生存。他又没使什么肮脏手段。光明正大的公平竞争,很正常吧。技不如人,就人身攻击?

        小瘪三?

        是在说他吗?

        宋世初笑笑。挺有意思的女子,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还押着韵。

        他继续盘着这半个月的账目。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赎回那块古玉了。虽然当初用那块鸳鸯佩,也能盘下这间铺子。

        可他实在舍不得摘下它。

        那是谁为他系上的。

        他怎能将它解开。

        不能,不能解。他怕解了那鸳鸯佩,便连同那良缘也一并解了。

        不可。

        良缘不可解。

        她也许正在找回家的路呢。

        他怎能把钥匙弄丢。

        他坚信,他等着的人,也如他一样,正努力地奔向他。他迟早会想起一切。凭着那残缺的光线,拼起记忆的碎片。他同时也相信,她会踏光而来,透过时空的缝隙,窥见他们的曾经。然后她带着他与她完整的记忆,与他重逢。

        他们一起回忆过去,回到最初。然后携手相将,一起回家。

        宋世初这边陶醉着,思念着他梦里的娘子。没察觉对面陶记成衣铺里,黑暗处正有一双炯炯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豺狼盯着猎物,又像是恶猫戏耍着老鼠。

        再让你最后笑三天。小瘪三,三天后,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铁扇公主抡板斧,斧斧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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