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醉酒
千苓也觉无感，舔了舔嘴唇:"酒仙的手艺变差了啊，这酿的上好桃花酿怎么还不如普通的桃花酿味道浓郁，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这次就算了，本就是为了开心嘛，凡凡，来，喝！"
枍凡有些无奈，但看着千苓喝的开心，也便随她一起喝了起来，左右不过一坛酒而已，以二人的酒量完全不成问题。
二人喝着喝着，不知不觉间一坛酒便去了一半。
"咦？凡凡，你……你怎么用了分身术呀，好……嗝……多个你啊，我都有些分不清了。"
千苓抱着酒坛直起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好友，歪着头眼里满是不解。
她举起酒坛又喝了一口，下一秒便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嗯？阿苓，你……嗝……你去哪了，怎么……怎么不见了？"
枍凡拎着酒坛摇摇晃晃地想要起身去寻，结果却又摔了回去，倒在地上也睡了过去。
◎
凡间，皇宫内。
缈烨身着一身白色锦衣长袍站在寝殿前，望着远处的夜空，衣领处金丝勾勒的凤尾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时间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
缈烨一直都记得当初枍凡离开时两人的约定，时刻不忘枍凡的嘱托。
在这三年间，缈烨每天都勤于国事，励精图治，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今天便是他和枍凡约定的日子。
上完早朝他便匆匆回到寝殿精心准备好枍凡喜欢的吃食，细心挑选了一件与枍凡平时衣裙相似的白色锦袍等待着枍凡的归来。
"终于要回来了。"
缈烨长舒一口气，伸手抚上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口，嘴角一直带着上扬的弧度。
可是，从黎光乍现到夜幕高悬，从满怀期待到心灰意冷，她还是没有来。
嘴角的弧度早已不在，但他还是望着夜空祈求着她的归来。
也许是相信她，也许是不甘心，也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吧。
只要今天还没有过去，他还是愿意相信她会回来，也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其实，他也在害怕，怕她如果回来了，却没有看到自己等她，她会不开心……
更怕……她不回来……
"陛下，子时已经过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一旁的总管太监轻声提醒。
作为缈烨身边的人，他比谁都明白缈烨对于枍凡的感情，也比谁都清楚这三年他为了那个承诺所做的一切。
可是，枍凡仙子啊，您为什么没有回来啊……
望着陛下萧瑟的背影，他觉得有些心酸亦有些心疼，可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宽慰陛下照顾好陛下的身体。
"陛下，枍凡仙子许是有事耽搁了，她一定会回来的，现在天色不早了，您要保重龙体啊，若是仙子回来看到抱恙的您，她定是会不高兴的。"
缈烨终于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低声喃喃，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
"是啊，她从来不会失约的，定是有事耽搁了，就算今天不回来，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我会一直等她，等到她归来的那一天。"
这一等便又是十二年……
自从枍凡离开，缈烨每一年都会在寝殿外亲手种下一棵凤凰木，等待着他认定的皇后归来。
可是一年又一年，凤凰木长得枝繁叶茂，火红的花开了一片又一片，几乎填满了整个院子，可他等待的那个人却仍然没有归来。
"咳……咳……"
仍是一身白色锦袍，只是这一次缈烨却是坐在轮椅上，身上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披风。
他面色苍白，不时传来几声咳嗽，整个人不似壮年朝气反而带着一丝垂暮之色。
虽是如此，唯一不变的却是他望着天空的动作。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每天忙完政事便会到寝殿外望着天空，期盼着能够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起初他是站着的，可是一年又一年，随着他的身子越来越差，后来只能坐着等待，到现在连坐着都是一种困难，但他还是坚持来看看，也许这一次就能看到她了呢？
他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心里也清楚自己可能真的等不到她回来了。
他不怪她，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本就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些年他也曾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试图靠他们寻找枍凡的踪迹，其中不乏有真正有本事的人，可是每一次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那时他才终于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一个是仙，一个是人，仙可以融入甚至掌控人的人生，但是一个普通人却永远都无法真正触摸到仙的生活。
所以，他希望下辈子他可以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这样他就可以有资格、有能力去追寻她，真正了解、融入她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缈烨命人为他摘来一朵凤凰花，看着这鲜红的颜色笑了笑，如果她能看到这些花定是会很欢喜。
这样想着，突然心口紧紧一缩，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手中的凤凰花染上点点血迹更是鲜艳至极。
"陛下！"
"快！快去叫御医！"
周围已经乱成一片，而他的眼中却只有那朵凤凰花，也许是透过花看到了那个一直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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