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史莱克的变化（合章）
许多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霍雨浩和笑红尘回到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后，大家总算是能够重新回归一段时间的日常。
关于所谓邪魂师圣女的调查暂时没有进展，在日月帝国屡次行动受挫后，加上老皇帝身体健康，徐天然权力被压缩的环境下，夕水盟与圣灵教也收敛了一些。
现在，只等孔德明与镜红尘给霍雨浩批好地段，开始着手平等契约相关的内容了。
在看到笑红尘那骇人的红色第六魂环后，镜红尘对霍雨浩的这个发展方向给了完全的支持。
“想要啥都跟堂主说。”镜红尘拍着霍雨浩的后背，平日的铁公鸡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虽然说是铁公鸡，但能对自己亲爱的孙子孙女有好处的事情，他从来不吝啬付出。从这方面来说，他是个非常好的爷爷。
霍雨浩心底还稍微有些羡慕，他上一次感受到家人的关爱是什么时候？
笑红尘当时似乎看出来了霍雨浩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他们都知道霍雨浩家里的事情，只不过不知道那个迫害他们的所谓贵族就是白虎公爵而已。
“你把我当你亲哥就行。”笑红尘这么说。
哥哥，霍雨浩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一个是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戴华斌，还有一个仿佛与他是两个世界的戴钥衡。他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兄辈是怎样的感受。
笑红尘这些时间来对他堪称关怀，因此当笑红尘说出这句话后，霍雨浩当场认下了这个哥哥。
血缘关系说白了只是最开始的那层纽带，但是漫长的人生中，足以积累很多让人们发自内心觉得比那层血缘更重要的关系。
赤秋对此乐见其成，她对霍雨浩收获了亲人般的感情而感到发自内心地开心。她问霍雨浩：“这个也算是人类感情的一环吗？”
霍雨浩笑着回答：“你已经不需要问我了，秋儿，伱在人间留了这些年，很多事情早就不需要我来说了——答案就在你心里。”
“这样啊。”赤秋说，“不过我只是想来问你。”
“如果是这样，那我什么时候都愿意被问。”霍雨浩说。
“他们两个还没交往啊？”王冬用看热闹的语气低声问笑红尘。
“你明知故问是吧？”银发的少年挑了下眉，“我可是助攻过了，你也做做小秋的工作呗。”
“她哪需要我啊。”
……
另一边，史莱克学院。
“王言老师，谢谢您。”
一节课结束，梦红尘特意走到王言的讲台旁，特别认真地鞠了一躬。
“嗯……”王言扶了一下眼镜，“虽然这的确是我这学期最后一次课了，但是你为什么这么郑重？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你来我办公室问问题还少吗？”
“但还是觉得结课应该有点仪式感嘛。”梦红尘笑起来，银色的发辫也一晃一晃的，“而且，离我再也见不到您的日子的确不远了。”
“交换生活动快结束了吗？”
“是的。”梦红尘说，“一想到以后没有王言老师的课听了，就感觉非常可惜。虽然日月帝国的师资力量也很厉害，但是却没有像王老师这样的人才。”
“你可以选择留在史莱克，我相信大家会欢迎你的加入。”王言说。
梦红尘一歪头，语气却带上了些许锋锐：“真的吗？”
“我想是这样吧。”王言犹疑片刻点点头，梦红尘的身份的确比较敏感，他意识到邀请她留下的确是唐突了。但是，他潜意识里也希望这么好的学生能留在史莱克。
“史莱克的学生都打心底里慕强，”他找补道，“你很强，在内院绝对是能受到尊重的类型。”
“这样啊。”梦红尘状似了解地点点头，又说道，“但是史莱克的魂导系实在是有些限制我的发展，毕竟您知道，我除了是一名不错的魂师，也是一名很厉害的魂导师。”
“前两天我哥哥写信来，说他已经突破了魂帝，还说绝对要给我一个大惊喜，我现在也才五十九级，一下子感觉被他落下了。”
“之前我和哥哥修为可是差不多的。结果，我在这里反而被哥哥反超了，我可是不太好受的。”
“他修炼这么快？”王言微微皱眉，“我总觉得不太对，之前比赛上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魂王吧？十七岁的魂帝？没过几年就要大赛了……”
就好像他还是带队老师，他条件反射般地开始考虑学院现在训练的正选队员有没有办法抗衡这名有概率冲到魂圣的学生。更别提他还有霍雨浩辅助。
他还不知道霍雨浩打算另起门户参赛了——当然，就连梦红尘也暂时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贝贝大赛时大概率是魂帝，徐三石和和菜头也有机会魂帝，萧萧可能差一点，江楠楠至少魂王，有可能魂帝，朱露能到魂王，戴华斌……
想到戴华斌，王言有些遗憾，还有些心痛，戴华斌很有可能无法参与下一次大赛了。前段时间戴钥衡特意从部队里回来了一趟，只为接走他不知何时开始头脑出了问题的弟弟。
这可不是骂人，戴华斌的精神似乎出问题了。星罗帝国医疗系的魂师强者们看了都摇摇头，说不是肉体上的问题，恐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到了精神本源，这些年，他的精神力一直在以缓慢的速度流失。
而现在，已经很严重了。稍微能够检查精神之海的魂师看了，说他的精神力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这个情况下如果不找精神系魂师来帮忙，恐怕是救不了了。
朱露这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修为也严重停滞，她偶尔来上课，还能看到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
王言偶尔回想起新生考核时霍雨浩与赤秋那一击。惊人的发动速度，发动时接近于零的魂力波动，还有瞬间正面化解了幽冥白虎的恐怖威力，他想起覆盖在戴华斌和朱露身上的玉色痕迹。
但是朱露没事，也许就不是那一击的问题。也许只是先天疾病。
他还是对霍雨浩的了解太少了，加上霍雨浩在大赛团战时发动的金龙碧灵剑是群攻，导致他没有意识到那是压缩魂力的恐怖一击。
无论如何，戴华斌有可能就此结束他的魂师生涯了。别说魂师生涯……从此以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都是两说。
他听说，白虎公爵夫人本来身体就欠佳，在得知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得了这个病后，更是身体日渐虚弱了。
他又想起霍雨浩，那个神秘的孩子，史莱克绝对有亏欠的孩子。他意识到，眼前的梦红尘曾与霍雨浩是大赛上的战友，他们一定听过了霍雨浩对于史莱克的控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邀请梦红尘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王言老师？”梦红尘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但他心底却更加变成一团乱麻。
他又想到他刚刚的所有考虑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自己不可能是下届大赛的带队老师了。拜托，史莱克赢了几千年，第一次带队就拿冠军的老师数不胜数，他输了还怎么可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但是，史莱克这么几千年来，也从没遇见过霍雨浩、赤秋、王冬、笑红尘和梦红尘这样的对手。
也许历史齿轮的转动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也说不定，也许以后几届大赛的带队老师都会发现自己赢不了日月帝国，也许史莱克的传说就此落幕……但是他是第一个，这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生不逢时恰似如此。
“您看起来很难过。”梦红尘轻轻地说。
“是吗？”王言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该把这样的一面展现在这个好学生眼前的，但他的心确实很低落。
“走之前让我为您解解惑吧。”梦红尘眨眨眼，举起一只手，“说说看您的烦恼，也许我能帮到您。就算帮不到，我也会好好当个听众的。”
“孩子，你是日月帝国人，很多话我是不能对你说的。”
“我可以发誓不把我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梦红尘的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作发誓状，“和立场无关，我只是真的想帮您，因为您帮了我特别多。”
“虽然嘴上说着修炼速度没有哥哥快，但我在史莱克的这段时间还算是稳扎稳打。收获……当然有的，尤其是从您这里得到的最多。”
“所以，我现在只代表一个学生，想要对老师报恩，可以吗？”
王言沉默了许久。梦红尘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他感觉史莱克毫无胜算。前段时间日月帝国传来消息，他们罚了一个偷盗图纸的学生，那学生名叫夜晓胜，是魂导系的学员。
王言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你不和他说偷对方的图纸，他肯定要犹豫着不敢主动做的。
哪怕老师授意了，他们做得也会畏手畏脚，尤其是这种在学院里名气不算太大的学生，他们的心理素质也不如那些顶尖的学生们，毕竟修为和精神力有关。
所以，这件事里肯定有魂导系的大力参与。就算梦红尘和萧夏风带来的队伍也做了不齿之事，可是他们看起来这么好，很难找到任何证据。
而史莱克的学生被抓到了，这就是事实。
这种倾轧感让他心生哀伤，他当初来到史莱克任职时，自然也是抱着向往史莱克荣耀的心的。
但是停留得越久，他越意识到史莱克荣耀不过是这个学院在外面镀的一层金，至于这层金下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不代表他认为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就是好的，但是却可以代表史莱克在某些方面徒有其表而已。
越是这样想，他的倾诉欲就越强。终于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他和梦红尘两个。
他去把门窗都打开，随后回到原座位上，看着空荡荡的教室，终于把这些想法都说给了梦红尘听。
“……我作为史莱克的内院老师，也许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难道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我的错吗？”
说到最后，他双手撑在讲台上，语气尽是郁结。
“就算抛开我的立场，我也觉得您没错。”梦红尘语气平和地说，“史莱克也许曾经是第一学院，但从我们赢下大赛的那一天开始它就不是了。不是第一了，说明它肯定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您说对了一点，雨浩的确和我们说了他在史莱克的遭遇。也许史莱克这么多年对学生们都还不错，就应付了这一个学生，可偏偏应付的就是雨浩这个学生，有时候，这也许就是命。您信命吗？”
“信也不信。”
“是吗……我和雨浩他们一起行动的时候，总觉得运气似乎变好了，可能是错觉，但又或许真的是这么回事。”
王言又叹了口气，放走霍雨浩的确是史莱克这么多年来最错误的决定。
可是，直到现在言少哲他们还觉得问题出在霍雨浩带走了赤秋和王冬身上，包括玄老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依然觉得，一个修为差一截，第一环是白环的精神系魂师没有那么重要的战略地位。
自己的话根本没有人听……
“雨浩在你们那边生活得还算快乐吗？”他问。
“当然啦。我哥哥不久前来信说，雨浩也认了他作干哥哥，我们以后就要姐弟相称了。”
看着王言失落的脸，梦红尘终于算得上是图穷匕见地开口：“……其实，您完全可以换个环境工作了。继续抱着这些想法留在这个岗位上，只会让您越来越难过，最后抑郁也说不定。”
“可是还有什么比史莱克更好的选择吗？”王言耸耸肩，“至少现在我出门去被问起，还能说一句自己是史莱克的内院老师。别人听了这名号，都还觉得我是个有所成就的人。”
“那么您就要在虚假的成就感中度过一生吗？”梦红尘微微提高了音量。
“……我……”
“王老师，我这么尊敬您，是因为您真的有能力。您是能为自己制造真正的成就感的人，却要依靠虚荣过活，这是一种浪费。”
“在您眼中史莱克老师的头衔是比实打实的魂师理论成就更重要的吗？如果您在一个更好的环境工作，真的为魂师理论发展留下了什么，您的名声要比史莱克内院老师这个称号流传得更远，更长久。”
“……我邀请您来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王老师。我拿出我的诚意：实不相瞒，就像史莱克开启魂导系一样，明德堂最近也成立了自己的武魂系，正需要您这样的人。资金绝对充足，因为我们的魂导系足够有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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