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困扰
早餐过后，饭桌上的三人相继离开。
卢修斯和卢娜去了书房讨论如何改进魔法阵，赫敏则通过幻影移形前往魔法部上班。
落地的时候有些头晕，赫敏皱眉稳住身形，总觉得脑海中多了一股没来由的杂念。隐隐绰绰的燥热感，险些让她在穿梭空间时因为分神而离体。
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赫敏暗自嘀咕，这也不是没可能。
可惜卢娜不喜欢飞路粉，所以农场的壁炉一直就是个普通的壁炉，没有打开通往其他地方的飞路网通道。何况现在局势复杂，赫敏也不想多添一份风险。
这样的话，她只好考虑来宾通道了，或者乘坐魔法飞毯。
赫敏捏了捏眉心，决定暂时把这事抛到一边，反正离下班还早着呢。
这么片刻的功夫，魔法部供行人来去的庭前广场已经多了不少人，大都行色匆匆，赶着去办公室处理事务。
赫敏也不例外，她一边和相熟的同事打招呼，一边脚下不停进入电梯。
里面已经有一个人，见她眼前一亮，“早，格兰杰。”
赫敏笑着回应：“圣诞节快乐，海琼。”她按下电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一家今年还去霍格莫德吗？”
“我看没可能了，”身为傲罗办公室负责人的辛普斯·海琼打了个哈欠，“我得去魔法交通司一趟，跨国申请。”
赫敏惊讶道：“你又要出差？今天可是圣诞节。”
海琼先生苦着脸抱怨不已：“谁说不是呢，这一天真够呛，该死的黑巫师！我也不瞒你，反正你一会儿到办公室也会知道。”
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压低声音，“刚收到的消息，法国魔法部那边出了大事，现在乱成一锅粥，我接到部长命令，需要带人去做支援。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上安生日子。”
“法国？那边怎么了？”赫敏心中一凛，自从五年前英国魔法界陷入纷乱，她出于安全考虑，在把父母关于她的记忆做了消除后，又引导他们去了法国，就是期望能避开英国的战乱，不受波及。
然而现在听海琼的语气，似乎法国魔法部倾塌在即，那她的爸爸、妈妈……不，不要慌，她的爸爸妈妈是麻瓜，现在又不记得她了，只是不起眼的普通人，所以不会有事的。
赫敏微微焦虑地舔了下嘴唇，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辛普斯·海琼左右瞄了两眼，突然凑近她小声说：“再告诉你个小道消息，我听说法国魔法部的部长当场被那些怪物虐杀，心脏、肠子掉了一地……”他说着，做了一个反胃的表情。
赫敏脸色难看至极，她强压下愤怒让自己保持冷静，看向一旁的同僚，“海琼先生，事情即使是真的，这些话也不要再对其他人轻易出口，容易涣散军心。”
“我明白。”海琼呼出口气，“但我早上从沙克尔部长那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憋了好久。”他不好意思地望着电梯的天花板，抓了下头发，“还好遇到你可以讨论这件事，不然我真是要憋死了。”
赫敏没说什么，她理解这种感受，也相信辛普斯·海琼能够稳坐傲罗办公室主任一职，行事自然有分寸，因此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宽慰道：“有事可以随时叫我，我会始终在你身后。”
海琼忍不住笑出声，差点被口水呛到，“早就想说了，格兰杰学姐，你只比我大了两岁，却经常像我妈妈一样操心，”他注意到赫敏不太友善地抱起胳膊，赶紧找补，“当然，你在我就安心了，特别可靠。”
说话间，“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地下二层到了——”
海琼做了个请的姿势，“格兰杰首席，您忙，感谢听了我一早上的废话。”
赫敏瞪了他一眼，跨出电梯，“少嬉皮笑脸，到了法国多观察，别强出头。”
“明白。”辛普斯·海琼笑着挥手，电梯合拢，瞬间飞速下沉。
赫敏定定神，扭身朝属于法律执行司的区域走去。
她先是和纳威的大伯——法律执行司现任司长——阿尔吉·隆巴顿开了个内部例行早会，众人围绕“寻找/摧毁复活石”这个主题进行了并不太有收获的讨论。
这倒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个任务昨天刚刚下发，一部分傲罗们才撒出去天南海北地搜索，他们这些坐镇后方的，不过是出于心焦和没事找事的不安感，才喋喋不休。
这似乎是他们这些人的通病，仿佛片刻清闲都是有罪。
在确定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思路后，早会结束，赫敏拽着一脑门的吵吵闹闹回到她的独立办公室。
她的个人助理萝丝小姐——是的，这姑娘终于从临时转为正式工——捧着足有半人高的羊皮纸卷宗堆在五分钟后推门而入，有气无力地说：“格兰杰女士，这是今天需要您审阅签署的文件，我给您放到……呃……哪里？”
赫敏麻木地扫了一眼没有一丝空隙的桌子，叹口气，“放到地上吧，下次再这么多文件，你喊我一起。”
“那怎么可以？”身姿娇小的萝丝一脸惊慌，“女士，我是您的助理，我可以做好的，您不要解雇我，家里非常需要我这份工作！”
赫敏扶额，“萝丝，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你不用这么怕我，放轻松，好吗？”
萝丝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连连点头。
赫敏无力地摆摆手，“行了，你忙吧。这些文件批好后，我会叫你进来取走。”
萝丝得到承诺，立刻兔子一样迅速离开了。
赫敏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这个助理蛮好的，就是似乎太怕她了，虽然她曾经的确态度有些凶，但那也过去很久了吧……
“要是乔尼还在，他绝对有办法让每个人都高高兴兴做事。”赫敏对着一桌之隔的空位，怅然自语。
直到现在，她依然对乔尼·布朗的离世感到痛心和惋惜，他们不仅是同事，更是五年间始终并肩的战友。她甚至可以自豪地说，她和乔尼是整个魔法部搭档最默契的首副席！
但该死的伏地魔再一次打破平静，夺走了原本美好的一切！
那个魔头，他甚至用着哈利的身躯和面容……
一缕火苗毫无预兆地从赫敏的魔杖窜出，伴着噼里啪啦的爆响，点燃了办公室的窗帘。
赫敏乍然回神，懊恼使出“清水如泉”和“恢复如初”，眨眼间酝酿中的火灾被浇熄，昂贵的天鹅绒织锦窗帘也得以保全。
她松了口气，向后靠在长椅上平复情绪，身体却仍止不住地微微发颤，心中更是燥热难安，卢修斯·马尔福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赫敏呆愣几秒，随即自嘲一笑：“看来，该来的总会来。”
她垂眸盯着手中的魔杖——杖身那条不久前还细细的裂痕如今扩张成更宽的缝隙，里面隐隐约约可见金色的纹路如岩浆般流淌。
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结果：赫敏的魔力正在持续失控。而她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的行动如常，正是手中这根藤木魔杖竭力压制的结果。
它替赫敏承担、引导了大部分外溢的魔力，使女巫摇摇欲坠在平衡边缘，不至于立刻被自身失控吞噬意志，甚至造成更严重或者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魔杖已经达到极限了。
不意外，但仍然有些失望。
尽管早就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
赫敏黯然地握紧了杖身，心想：只是不该是现在，起码不该是这里。
她的葬身之处，应是战场。
除非和平已经到来。
“嗒嗒嗒”的脆响将赫敏拉回现实，一只灰褐色猫头鹰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从外向里面张望。
赫敏认出来，这是金妮前年新买的家族信使，继承了原先勤勤恳恳为韦斯莱家服务一辈子的老猫头鹰的岗位，名叫“安娜”。
她走到窗前将这小家伙放进来，安娜虽然年轻，表现则沉稳大气，羽翼宽大、力量惊人——至少赫敏对它脚下拖曳着的两大包分量不轻的礼物充满了敬意。
“你比上次我去陋居时看到的更加漂亮了，真是很棒的姑娘。”赫敏温柔地抚摸安娜的脑袋，并从抽屉里翻出猫头鹰粮，又倒了杯清水。
安娜欢快地鸣叫一声，蹭了蹭她的手指，埋头苦吃。
赫敏这才开始细细看金妮带来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封信，不长不短，看的出来金妮当时心情还算可以。
亲爱的赫敏：
感谢你的药材，这正是我和乔治需要的，你简直太贴心了！
乔治让我把他的圣诞礼物一起寄给你，我觉得他真是傻了，家里现在就一只猫头鹰，他还想让谁送？
ps真的好想你，等我销假后，部里见！
赫敏笑了，利落地解开信件下方的两个大包裹，逐一看去。
金妮送的是一件上好银狐狸毛做成的斗篷，里面夹了个备注纸条，皮毛来自半年前她到西伯利亚休假时亲手猎得。
乔治的是一瓶不足巴掌大的幸运药水，瓶身贴了个标签，手写着“帅气迷人的乔治·韦斯莱先生亲手熬制，历经57次呕心沥血的完美之作！”
除此之外，还有两大瓶蜂蜜公爵专售的玫瑰马蹄露酒，上面贴着乔治的大头贴，挤眉弄眼。
赫敏彻底笑出声，她就担心这兄妹俩沉浸在伤痛中迟迟走不出来，看来他们比她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这样就好。活着的人总归要向前看，要好好生活。
赫敏摩挲着斗篷和幸运药水，目光再次移向自己的魔杖，若有所思。
或许，她应该去拜访一趟麦格教授，寻求魔力失控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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