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意乱
赫敏故作平静地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圣诞节快乐，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意料之中，却还是感觉有些惊奇地挑起一边眉毛。
“哇哦，真是受宠若惊。”他眉目含笑地接在手里，感受到不轻的分量，不禁更加好奇。
“这里面是什么？”卢修斯边问边下手拆开纸袋。
送礼物的人却没有立刻回答，卢修斯奇怪地抬头，就见赫敏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话，正扭头和卢娜交流明天的圣诞节都吃些什么。
马尔福先生心中微微不悦，却也没有多想，转而专心致志拆包装。
而虽然和卢娜聊得热火朝天，但仍悄悄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的赫敏·格兰杰女士，在用眼角余光发现卢修斯即将把礼物拿出来时，她忽然感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这让她下意识站起来，并用回房换家居服的借口，完美逃离现场。
“深呼吸，格兰杰。什么事都没有，打起精神来。”卧室里，赫敏穿着一套奶黄色法兰绒睡衣，对着镜子快速平缓自己的情绪。
这种暗示似乎起了些作用，但她的心脏仍比平时跳得快。
赫敏眯着眼睛，不满意地瞪视镜中的自己，想想客厅是暖橘色的灯光，突然有些庆幸，这样她脸上莫名腾起的几丝潮红应该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她又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再无可整理的地方，才打开房门，迈步回到大厅。
卢修斯一看到她，顿时举起那本厚重的《巫师长寿的秘诀——致力于向梅林看齐》，轻笑打趣，“格兰杰，你的礼物真是非常实用。有了这本书，我想我大概明天就会彻底痊愈了。”
卢娜在一旁哈哈大笑。
赫敏喉咙处微微滚动，面上浮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得感谢你没有嫌弃它。”
“怎么会？”卢修斯坐在藤椅上，仰脸冲她笑道：“知识可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嗯，你喜欢就好。”赫敏不自在地捋了下头发，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飘向那本书。
该死，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可是她真的好想离开大厅——赫敏心烦意乱地想——早知道她不如推脱自己太累需要休息了。
在这种窘迫的情绪下，当卢娜仿佛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爱不释手的茶盏，起身丢下一句“跟我来”时，赫敏丝毫没有疑问地跟了上去。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逃兵，连回头都不敢，就因为卢修斯还坐在那里。
而后者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干，只不过在翻书而已。
这真是太糟糕了，赫敏懊恼地头疼。
一直到进了实验室，空气中浓郁的魔力元素穿透衣料冲刷着肌肤，赫敏才重新拾起冷静。
她暂时忘了外面的麻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体积膨胀有一倍的星轮环，以及浮在那上面图案复杂、散发着莹润微光的魔法阵。
赫敏忍不住凑近，她很喜欢蕴含其中的融融暖意，让人心安。
卢娜笑道：“看来你也感受到了，守护的力量。”
赫敏抿嘴一笑，怼了下好友的胳膊，“真有你的，卢娜。我没想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恢复它，我敢保证，未来魔法史上，洛夫古德的大名必然会流传千载。”
卢娜浅蓝色的双眸清澈干净地看向她，笑吟吟地：“都告诉你了，这里面至少有马尔福先生一半的功劳。”
赫敏眨了下眼睛，然后说：“好吧，我没有忘记这位先生的付出。”她随之转移话题，“说起来，你带我过来除了看魔法阵，还有什么事吗？”
卢娜点点头，对着星轮环一招手，那枚属于马尔福的吊坠立刻飞过来，落在了赫敏掌心。
“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卢娜看着仍旧散发光芒的星轮环和魔法阵，解释道，“我这里东西多又乱，这样的贵重物品，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她说完停顿了几秒，凑近赫敏的耳朵，小声补了一句，“亲爱的，我永远会支持你，哪怕你真的和马尔福在一起了。”
赫敏头皮发麻，踉跄间不小心将吊坠脱手，她弯腰捡起，顺手放进睡衣外兜，嘴上也没闲着，结结巴巴反驳，“我……我可没有……你别瞎说……”
卢娜不以为意地耸肩，“我知道你还没有，我是说未来。说不准马尔福先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呢，反正我现在看他还挺顺眼的。”
“未来……”赫敏喃喃自语，声如蚊讷，“未来谁敢保证呢……”
卢娜拍拍她的肩膀，“先别想那么多，起码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一定要庆祝下。”
赫敏“嗯”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出来。
卢修斯此时仍在大厅，正看着薇妮卡忙前忙后地布置圣诞树。
那是一棵高顶到房梁的雪松，依稀残留着外面的寒意，上面挂着被施了魔法不会融化的冰凌和不同样式的圣诞饼干。
被吸引而来的拇指大小的丛林小仙子绕树一展歌喉，不时翩翩起舞，十分可爱有趣。
庭院和房间各处也都挂起雪花灯和颜色不一的彩色小灯泡，绿意盎然的藤蔓植物爬上墙壁，为凛然的冬日平添几分春意，节日氛围也因此浓厚。
赫敏大力称赞了薇妮卡的辛苦杰作，并打算给小精灵放一天假。
毫无悬念地，薇妮卡义正严词拒绝了，并用茶巾擦着眼泪询问赫敏，是否它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不被允许做家务了？
赫敏一时哭笑不得，还是卢娜解了围，让薇妮卡将外面地窖珍藏的红酒拿出来，他们要为研究成果和圣诞节喝一杯。
始终处于围观状态的卢修斯欣然接受了这项邀请。
没多久，格兰杰小姐、洛夫古德小姐和马尔福先生围着大厅的壁炉，一边暖洋洋烤着火，一边闲聊着各自读书看报时的趣闻。
三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任何会引发争执的敏感话题，这样一来反而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满满一木桶的红酒配着薇妮卡精心调制的牛排，居然见了底。
卢娜最先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和另两个人道晚安，“你们继续聊，我先睡了。”她走出两步，又回头，“忘了说，圣诞快乐。还有，赫敏你明天要早点回来，我们等着你吃大餐。”
赫敏半闭着眼睛盯着红酒杯，慢半拍地挥手，“知道了，你快睡觉吧。”
卢娜也没有因这敷衍的态度生气，转身冲马尔福先生点点头，慢吞吞走进她的房间。
“砰”地关门轻响，大厅蓦然安静许多。
赫敏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短暂清醒又逐渐涣散。
她露出近几年罕见的傻兮兮笑容，抓起卢修斯的手就是一阵乱晃，声音含含糊糊的，“谢谢你啊马尔福，你这次真是帮了大忙了。”
卢修斯不动声色地伸出另一条胳膊，十分轻松地按住赫敏的两只手，俯身凑近，气息沾着红酒的甘甜，又湿又热地喷在女巫耳际。
喑哑的低音仿若恶魔蛊惑人心，“那么，格兰杰小姐，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被酒精裹住脑子的赫敏完全没有察觉这一刻两人的状态有多么不对劲，她甚至把下巴垫在卢修斯的肩膀，嘟囔着：“我送你礼物了啊。”
卢修斯不满意地指责，“你送了我一本可以砸死人的书，诚意不够吧。”
赫敏抬身辩解，脸上一团酡红，“我不止送了你书籍，你没看到吗？”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再找找看嘛。”
卢修斯轻笑起来，掏出一条墨绿色的丝绸带子，在赫敏眼前晃了一圈，“你是指这个被塞在书皮里、不仔细触摸就会漏下的东西吗？”
赫敏盯着瞧了十几秒，随后才反应迟钝地大力点头，“是啊，你看这发带多漂亮，系在你的金发上，一定很合适。”
卢修斯漫不经心地弯起嘴角，视线随着赫敏红润的嘴唇游移，浅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醉意，反而透出令人心悸的热烈。
他瞥了一眼卢娜卧室的方向，随后施放出一道无声昏睡咒和闭目塞听咒，避免房子的主人中途醒来，干扰他想做的事。
而如果是清醒状态的赫敏·格兰杰，此时恐怕早就拔出魔杖或者离开这里，但眼下她醉得厉害，残余的理智并不足够支撑她分辨出来自马尔福的危险。
因为卢修斯对她并非恶意，而是一种渴望。
这种渴望也恰恰是赫敏极力埋藏在心底，却无法利落斩断的情思。
——不知何时滋生，当察觉时，它已经深深扎根于血肉，蓬勃疯长。
卢修斯再一次接近赫敏，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他贴着赫敏的耳朵沉沉笑起来，气音缱绻，“我觉得，它蒙在你的眼睛上、缠在你的手腕间，应该会更合适。”
赫敏哆嗦了一下，本能想后退，腰际那只滚烫的手却牢牢固定住她，“你要去哪里？你还没给我奖励。”
“你……你还要什么奖励？”赫敏咬着嘴唇。
她朦朦胧胧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金发男人，浆糊一般的脑子里传来低不可闻的警告，片刻后却被某种愉悦感取代，再也发不出声响了。
卢修斯低头炽热点啄，赫敏扬起脖子细细抽气，她觉得心里有团火，火焰四处飘落，像雪一样落满周身。
——圣洁又谧丽。
“看，槲寄生开了。”她突兀地笑起来，纷乱如麻的心骤然安定。
卢修斯闻言抬头，果然看见头顶垂落向下的碧绿枝条和软白色小花，的确是槲寄生。
“你打算怎么做？我的宝贝儿？”马尔福先生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蹭着格兰杰小姐的红唇。
女巫咯咯笑起来，抬手搂住眼前男人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仿若星火燎原、长河千里，舌头、嘴巴、眼睛、耳朵、鼻息，一切感官似乎都被扔进高温熔炉，混乱不堪地纠缠煎熬，分不出彼此，做不到独立。
赫敏紧紧搂住卢修斯，无暇顾及后者到处兴风作浪、四处撩拨，让人意识昏聩，时而冷时而热。
直到微凉的指尖碰触到那不足为外人悉知的领地，赫敏遽尔心神皆震，一时竟清醒过来。
她不可置信地推开卢修斯，惊吓中直接用幻影移形躲回自己的卧室。
卢修斯也呆住了，他愣愣地盯着骤然空空的怀抱，好半晌才接受了情人缠绵一半落跑的事实。
不，甚至没到中途，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卢修斯气极反笑，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暗想下次绝不会这么轻轻放过。
他贪恋地抚着残留赫敏气息的沙发，忽然掌心被什么硬物硌到了。
马尔福先生抬手拎起来，发现是一条做工精致、具有鲜明斯莱特林风格的吊坠项链，居中的玻璃圆球流转着浅金色光华，陌生中透着熟悉。
他忍不住伸出手碰触，一串发音古怪的单词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里，并被低声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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