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结束
次日，施氏的事便荣登热搜，在一众明星、电视剧中显得颇不起眼，讨论施浦和样貌的人反倒比讨论本事的人要多。
站在演讲台前做危机公关的施浦和西装笔挺，倒不似往日一幅浪子模样。
很难说昨日的事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
乔雀将几分钟的视频看了一边，无非是些甩锅、承诺的官方话。
查阅了邮箱中的文件后，乔雀将所有与茜茜联系的账号注销，蛛丝马迹从网络中完全消失。
她与茜茜的交情算不上深，交谈时偶然得知她来s市也不过是为了打工，给家中病重的母亲的筹钱。
可茜茜一个外貌姣好，学历普通的女孩，能最快挣钱的法子就是迈进不属于自己圈子，捞一笔就走。
在fx顶层的酒吧交谈时，茜茜曾叼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对她倾诉。
“像我这样的人，最好的未来便是捞过差不多够渡过余生的钱，然后回老家，我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遇上施浦和。”
“明明当初看上是个浪子才会选他，现在说什么真心？因为他，我在圈子里的名声都败坏了，虽然开始也没多好。现在到处都在传，我贪心，想要嫁入豪门，要当富太太，以后谁还敢带我？”
“他能娶我吗？我敢嫁吗？门当户对、齐大非偶，古话有古话的道理。”
都是芸芸众生中求一条活路的可怜人，能互相帮助便是一段缘分。标书的事，一半在她，一半在茜茜。
秘书这个职位，往往能接触到许多事，也往往容易被人忽略。
另一头，安静的办公室内，岑渊按下暂停键，屏幕里的施浦和眼下微青。
接通施浦和秘书打来的电话，岑渊皱眉揉着太阳穴。
“好，我这就过来。”
边说，边捞起外套朝外走去，手附上冰凉的握手。
推开门，一个小时前还西装革履站在媒体前发言的施浦和正坐在地毯上，笔挺的西装此时皱巴巴一片，上面还沾着不明液体，根据周围的酒瓶来看，应该是酒液。
秘书站在门边，恳求地说道：“岑总，施总他昨晚就睡了两小时，刚结束会议就开始喝，只有您能劝劝了。”
岑渊上前，发现好友手里捻着一张照片的一角，照片里的茜茜略冷着脸。
“那次，我旁敲侧击地说有点喜欢她。”施浦和灌了一口酒，“她瞬间脸就冷了，还讽刺我，说是不是不想给钱了。我以为她就是害羞，谁知道……”
岑渊心中一动，却不知该如何劝，只能陪着喝。
回到办公室后，岑渊只觉有些微醺，意识确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明。
静坐片刻后，他叫来李特助。
“整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选方便赠送的，打出合同来，被赠予人是乔雀。”
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岑渊只觉心脏跳动得格外快，有种脱离地心引力逃离胸腔的不适。
这种即将失去的不详预感让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能留住她一辈子，也算是相爱白首。
李特助微惊，正出门去做，岑董却直接推开门闯进来。
他重重地拍了下办公桌，巨响引得门外人围观。
李特助识趣地出门，将门紧紧关拢。
“你居然想把资产转移给她？”岑董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你是猪油蒙了心吗？”
岑渊拿起一看，两份一式的婚前协议，就差两人在上面签字了。
“亏我还好心想来提醒你，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我岑家的耻辱。”
“有你这样的，才是家族的耻辱。”岑渊将文件丢进纸篓，“不然祖父为什么不把这个位置给你？”
岑董脸色一青，道：“顾家丫头哪里不比她好？你知不知道因为上次的事，顾家已经不打算和岑氏签下一年的合同了？圈子里都在说她去找了夏家。”
夏家便是业务上和岑氏有不少重合的另一家企业，算是竞争对手。
“顾家的单本就利润不高，运送珠宝还得雇最高级的安保人员。”岑渊冷静指出，“在生意上，不赚钱本就相当于亏钱。若是联姻了，以后无数年都需如此亏。”
“你你你！”岑董指着他，“人家顾丫头前几天还被拍到和史家公子约会，史家可是传媒大家！人家是越来约好，你怎么还栽在那只麻雀上爬不起来？”
“少看花边新闻。要是报道里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你从未上过？”
岑渊指向门外：“慢走，不送。”
…
傍晚至家，乔雀贴心地将岑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好奇地看着鼓囊囊的文件夹问：“今天很忙？”
岑渊扣住她的手走到桌边，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一叠赠予协议。
“这是李特助整理出能最快办好赠予手续的资产，有几套房产、车、一些股份。”
乔雀简单翻看，连他们现在居住的别墅都在其中，这一打轻飘飘的纸，却比万金还重。
看到后面时，她甚至还看见了一堆首饰的赠予协议，无一例外，都是之前被她偷偷转手的。
岑渊解释：“这些东西，你既然不喜了，便随便找了个银行放着，想要如何处置都随你。”
他握着乔雀微凉的手，只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
“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抛弃之前的哪些。”
乔雀合上文件夹，指腹在尖角上滑动：“三年前的合约还没到期。”
“我……”
“还剩半个月吧。”乔雀自顾自地说，“等合约结束了我再考虑考虑。”
她也要让他体会一次，以为得到又失去的痛苦。
这话在岑渊耳中无异于直接同意，他激动地环住眼前人，飘忽不定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处。
半个月的时间内，岑渊明显感受到乔雀的逐渐亲近，有时娇起来能蹬鼻子上脸动手动脚，不论是在家或是公司。
偶尔一两次岑董看见后，私下找岑渊谈话，说了大半天，却看见对方正在和乔雀发消息，怕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到了合约终止的那天，岑渊早早推了所有的工作，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乔雀在一起。
下午，乔雀指明要去岑氏附近的公园。
在他们签订合约那日，乔雀就是站在岑氏对面公园人行道上，一枚随风飘落的秋叶引得岑渊看见了她。
出发前，岑渊特意换了身从y国送来的定制新衣，将巴掌大的丝绒盒子放进口袋。
公园中间的草坪上，早早支起了露天的幕布，最好视野的地方已经摆好椅子与帐篷。
坐下后，岑渊还眼尖地瞥见秘书处的邱笑笑在角落里给身边人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什么时候布置的？”岑渊问道。
从未有过的喜悦填满胸腔，满到已经将那丝丝不对劲抛之脑后。
“嘘！”乔雀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道，“电影开始了。”
两个小时有余的的时间，没有人的心思放在影片内容上。
片尾字幕过去，彻底暗下的同时，乔雀的闹铃也响了。
“这是我签下合约时间。”乔雀晃晃手机，“我们的合约彻底结束了。”
岑渊的手附上口袋，指尖已然触碰到柔软的丝绒，却听甜美的声音变得冷漠。
“岑渊，我们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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