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以为是的惩戒
“喂！喂···睡什么睡，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天之娇女！”
“这里可不是神殿，没有男人心疼你，更没有人伺候你，快起来干活！”
几个女人将手边的碎瓷器扔向窝在拐角的那坨暗影。
黑影的身子抽动了下，散落的黑发上沾着白色的培土将露出的脸完全遮盖住。
几个女人显然不够尽兴，一边咒骂一边用脚踹向趴在地上的人。
碎裂的瓷器伴随着他们的动作洒落一地。
梁璟斐无奈的睁开眼，狭长的凤眸透过发丝缝隙看向面前几个“正义化身的”大姐们。
真相被埋藏，众人皆愿相信为他们缔造的谎言。
他们以为将矛头对向梁璟斐，用拳拳相向的行为来表露对神的衷心，用言语的讨伐来歌颂神的功德，伸张属于自己内心的正义。
也对，不得不承认，的确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内心丑陋的本质。
只想用对外的假装正义来充分展现并且掩饰自己的暴行。
微抬起的头颅看向窗外，天好像还没有亮吧，又来······
菏泽希望她隐藏身份，一切都等待他的安排。
可是，菏泽不仅是她的朝圣者，更是神殿的神使，供神驱使。
她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他。
所以，她甩掉了菏泽的尾巴，只身来到自由城，这里并不需要身份信息，是一个隐藏身份的好去处。
她在这里混迹半月有余，无论是被囚禁在海渊的珊樱还是身为神迹师的菏泽，至今都让梁璟斐觉得不真实。
唯有手腕上那朵冰蓝色的雪花带给她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她这种如梦般的生活是真实存在的。
自由城鱼龙混杂，有钱就是大爷！这便是自由城唯一的规则，在这里只要开出足够的筹码，便没有置换不到的东西，包括消息。
而梁璟斐在这里等待的原因便是她的得到了一个消息。
对于她的复仇之路至关重要的消息。
当然置换消息的代价也是同等，只是不知道菏泽知道后怎么想。
“又在发呆，快起来干活。”
“行了，快干活吧，别跟一个哑巴计较。”
哑巴吗？也不错。
梁璟斐歪着头，黑色的眼珠异常明亮，透过发丝露出咧着的嘴角格外瘆人。
“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就你这张脸，看着都让人心烦。”
梁璟斐无语，她倒是想闭眼，这不是你们把人踹醒。
女人将脚下碎裂的瓷器清开，踢向一边，腾出一片空隙出来摆放瓷器。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简直适用于每一个星球。
此时这句话也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短短半月，这已经是梁璟斐换的第十份工作，当然这并不是她自己想换。
在碎瓷器堆里睡了一夜，腰都要断掉。
梁璟斐双手叉腰活动着身子，感慨着自己作为穿越主人公的悲惨命运。
至于她为什么要睡在碎裂的瓷器堆里，可能是因为只有瓷器堆里没有人和她抢地盘吧。
也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和这群碎嘴女人争辩吧。
她承认她给穿越女主丢脸了。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梁璟斐以前还不觉得。
但是当谩骂声在你耳边天台你不重复的出现时，竟然感觉有些悦耳。
她摇摇脑袋，这是受虐体质？
“呦，看看她那腰扭的，她以为她是颠倒众生的闻凛呢，也不闻闻自己身上那股子嗖味。”
不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能抚平人内心的伤疤。
果然是毒鸡汤！
不过二十年过去了，当她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也仅仅是觉得长相相同而已。
毕竟作为奴隶的梁璟斐和当年的天才少女闻凛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但闻凛已经离世将近二十年，竟然还这么拉仇恨值，这真的不得不让梁璟斐为之赞叹。
不得不说神的传教士还真是尽职尽责。
大到年过半百无法自理的老妪，小到怀抱里喃喃学语的婴孩，在看到这张脸时都恨不得啐上一口。
通过这种义愤填膺的行为来歌颂神处死闻凛的英明决定。
可只有梁璟斐知道这脏水是怎么泼在闻凛的身上。
让她承载了那么多的谩骂，死后还不得安宁。
其实自梁璟斐加载了闻凛的记忆后，就算没有手腕上的刺痛，她也为闻凛惋惜。
有时候她甚至无法分清她到底是谁？
“啪啪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出现，一件件瓷器在她的身旁碎裂。
这种粗略的陷害戏码梁璟斐不用低头都知道。
果然，她要跟这件工作说再见了。
工厂老板差人将她驾起来扔在了大街上，这是生怕她不走吗？
梁璟斐也懒得起来，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地面上，周围经过的人甚至连施舍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不过，梁璟斐要的便是这种降低存在感的效果。，
单薄的身体像才从泔水桶里捞出的特大的抹布一样，馊而腻。
她小声的嘀咕：“还真是难闻。”
不一会，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军靴，靴子的周围已经磨损的泛白。
“你真是我的祖宗，这次又烦什么事了。”
老贺无奈的看着地上的人。
梁璟斐仍旧趴在地上不给回应，装着哑巴。
任由大汉倒提着自己的腿拖拽前行。
红砖铺砌的小道倒还算平滑。
“老贺，这是··又被退回来了？”
梁璟斐抬了下眼睛撇了一眼和大汉搭话的老妇，又百无聊赖的闭上。
老贺无耐的叹着气，瞅了一眼拖在身后不以为意的人，挠着头，满脸无奈。
她被退回的次数和转手的次数已经创下记录。
“你就不能争气点，在这样下去，老子的牌子都要被你干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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