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出现了未知状况？”三号手指敲着桌子，“具体说说。”
萨尔斯点头：“我在分发完毕一部分补偿金后，为了保护补偿金不被小偷或强盗夺走，我暗地护送目标到家，在目标家所在的巷子中出现异常音乐，由于轻微的失真认定是唱片机，这在贫民窟不应该存在。”
“由于这种异常，我想对歌曲本身与声音发源地进行简单的观察，发现歌曲中有某种奇特的频率，发源地被这种频率包围，我无法用玛那探查其中。”
“哇哦，你竟然吃瘪了？”五号故作惊讶的捂住嘴，被三号看了一眼后不再说话。
萨尔斯继续说：“由于无法探查虚实，我没有轻举妄动，歌声中混杂的频率有一种奇特的诱惑力，似乎会使人使不出力、思维单一化并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声音本源。”
“目标放回钱财后准备带回牺牲信徒的尸体，却中途返回，应当是为了给孩子喂奶，出家门后被歌声迷惑。一位老妇从异常房屋中走出，并把目标拉入房内，不久后其中的频率开始增强，类似幻术的术式启动，我感觉不妙，遂出手救援，术式在那之后自动销毁。”
“异常频率引来了不远处调查的监察官和监察员，我只来得及将目标放回她家中。”他顿了顿，继续说，“审判长柯娜也在其中。”
“审判长亲自调查‘弩’的死因？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到贫民窟和她口中的下等人一起破案，真是魔幻，对于‘弩’的死亡如此重视么？”五号皱眉道。
“不，她是对杀死‘弩’的凶手重视，毕竟与审判所有仇的大概率是邪教组织，一个能杀死代表审判所的审判官的组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审判所的挑衅。”二号说道。
三号沉思片刻，看向萨尔斯：“那位审判长有没有介入学校案件？”
“没有。”
三号点头，继续说道：“你对这次事件有什么看法？”
萨尔斯低头，他有些不确定，可是那种气息真的很熟悉，他皱眉斟酌片刻，缓缓说道：“那种频率……有些像神，真正的‘神’。”
所有人看向他，三号目光一沉，二号张开了嘴，五号瞪大眼，四号低下头。
神，不是伪神，不是吾神，而是“神”！
这代表除了他们崇敬的神以外，出现了另一位伟大者！
“你确定？”三号问。
“我确定，你是离神最近的人，并且我们曾亲身经历那件事，我自然不可能认错。”
三号低下头，还想说什么，被萨尔斯打断，他双手握紧：“还有一件事。”
“幻术与频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术式，但都让我熟悉，频率的共鸣中我感受到的是无法违抗、超越与高大，但是幻术我只有熟悉……温柔的熟悉。”
听到“温柔的熟悉”，所有人变了脸色。
萨尔斯对大家的反应毫无意外：“幻术上有吾神的感觉。”
“来自吾神的术式与来自不知名伟大者的频率可在同一首曲子上！”
所有人看向圆桌另一端，那是个空位，一直都是。
……
萨尔斯从旅馆的床上醒来，按着太阳穴：最近紧急会议似乎开的太多了，而且都是他发起，这是什么征兆吗？
他决定先回学校，校骑士团的首席与次席同时请假外出，对于骑士团的工作也是有不少影响的。
有人站在他面前，他抬头看见的是莱恩的脸。
“次席先生，请告诉我，中午是谁说会替我接受骑士团工作的？”他平静地说道。
萨尔斯淡淡道：“我答应了，又临时交给下面的人，今年的首次试炼公告前几天就发下去了，最近也没有重要活动。我交给了他们突发状况的应对手册与今日的计划书，不会出什么事。”
“你出来有什么急事？”
“闲逛。”
这个回答让莱恩恨不得丢掉修养当场和他打一架，可是他气不下去，相处好歹六年了，萨尔斯就这脾气，他清清楚楚。
“你真的算骑士吗？一点责任感没有，如果你要当圣骑士……”
萨尔斯古怪的看着他：“你是傻瓜吗？教会不可能让神术实践上倒数第一的人当圣骑士的。”
莱恩没了脾气，被气习惯以后，他的忍受力已经与六年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老天，你一定是历史上首位没有成为圣骑士的克罗斯狄亚学院校骑士团次席。”
萨尔斯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
“吃点东西再回去？你我都跑出来，一些只有咱们才能解决的工作肯定全部堆了起来，准备熬夜吧，在这之前先补充些精力？”莱恩按住他的肩膀问。
“老地方？”萨尔斯停住，回头问。
莱恩点头。
二者来到一家商业街末尾的小店，可能由于环境不算好，哪怕是饭点，店里也没几个客人。
店主是个很年轻的男孩，看上去才刚刚成年，很白净，却不是富态的白。很瘦，算不上皮包骨，但也感觉有些营养不良，此时在店里用餐的都是些女性，时不时趁店主不注意盯着他看，哪怕被店主发现，店主也只是害羞的笑笑，露出酒窝来。
莱恩与萨尔斯的到来更是吸引了所有女性食客的目光，萨尔斯瞥一眼想要上前搭讪的女人，那女人一抖，讪笑着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来了？今天吃什么？”男孩微笑着走到他们桌前，“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莱恩说，萨尔斯也点头，表示一样。
“哎，你们可以换个尝尝，好吧……老样子，酸味烤牛肉和土豆甘蓝炖菜。”男孩快速记上笔记，回到厨房，莱恩与萨尔斯坐在偏僻的桌上，聊起骑士团的工作。
二人今天都没在校骑士团待多久，能聊的并不多，所以他们又开始谈及校内那场案件。
“没有丝毫进展，监察官排查了所有当日巡逻的学生，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大部分人也都有不在场证明。墙上那些符号不仅被排泄物掩盖，还有人为修改的痕迹。目前教会的邪教卷宗中也找不到任何类似的仪式符号，不过确定与邪教有关后审判所将介入调查，可惜原本负责的审判官遇害，审判所认为审判官被害这件案子更重要，校内那起案件已经搁置了。”
“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了吗？”萨尔斯问。
“试着调查，但没有用，死者是低贱的私生子，学校里很少有人和他说话，家中也没人待见。本来试着把调查方向往他兄弟姐妹或者父母上靠，看看是不是有家族成员觉得他是耻辱所以下了死手，并掩人耳目伪装成邪教杀人，可他的家人当天全家都在参与三年一次的家族聚会，不在场证明十分充分。”
萨尔斯闭着眼，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
一个木盘被放在二人面前，男孩看着他们，低声道：“在餐馆说这些事并不是件礼貌的行为，特别是涉及……那些脏东西，如果真的要谈论，请麻烦小些声。难道这些事不需要保密吗？”
“我们的声音并不大，位置也特意选了较远的地方，只要你不要像上次那样大呼小叫就行，米罗迪……唔，你上菜的速度还是一样快。”莱恩拿起刀叉，围上餐巾，萨尔斯也做出同样的装扮。
“你中午打过招呼，而且你每次都点同样的菜。”米罗迪说道，看向萨尔斯“您的菜需要多等一段时间，炖菜需要的时间总是长不少。”
“好。”萨尔斯轻轻点头。
米罗迪又端来一盘面包，看上去刚烤好不久，是不错的白面包，旁边还放着黄油“你们的主食，祝你们用餐愉快。”
他瞪着莱恩：“那些话别继续说！听见没！”
莱恩随意摆摆手，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少唠叨一些呢？你看起来就像是平民的老妇人。”
米罗迪无所谓的耸肩道：“我本来就是平民，如果你不满，你可以随时把我处死。”
门口出现新的客人，男孩急忙迎上前，萨尔斯想继续说什么，被莱恩停住。
“我们回去再说吧，不然下次我一个人准会被唠叨个不停。吃饭时被唠叨，实在是太难受了！”他微笑着低声说。
用完餐，天色已经完全暗下，米罗迪店里生意突然忙碌不少，他们就没有额外道别。
餐桌上谈及的事最终没有继续继续聊下去，刚回到骑士团办公室，他们的下属拉住两人，告知他们：校领导临时决定改动首次试炼的模式。
这下有的忙了。
本来实战课用来作为训练对象的吸血鬼侯爵越狱，这点令校方相当苦恼，他们至今没搞清楚那只怪物是怎么从施加层层封印的地牢中逃出来的。
根据逃跑留下的痕迹，学院第一时间联系教会与监察部，监察官与圣骑士正准备围住贵族区，军队也答应会加强城墙的警戒。
监察部本想立即派出人员处理，被院方制止，希望等两天再解决此事，不知上层有什么考虑，他们希望将克罗斯狄亚学院二年级首次试炼的内容定为追捕逃亡的吸血鬼伯爵，并取得教会与监察部的认同。
“真是乱来，学生的安全真的有保证吗？”莱恩读完校方的企划，摇头放下。
“是啊。”萨尔斯攥紧手中的纸张，歪过身没让莱恩看见，“真是乱来。”
“我得想办法通知米罗迪，让他最近锁好门呆在家里。你是先开始写公告，还是等我们回来一起商量？”
“我自己可以。”萨尔斯说，并坐在办公桌上拧开墨水瓶盖。
“二十分钟后回来。”莱恩对他说道，出了门。
萨尔斯低头写道：“各位未来的神侍与骑士，在克罗斯狄亚神的光辉下，我们将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今年的首次试炼与往年不同，临时更改为为追捕一只吸血鬼侯爵，考试范围为：除王族区、贵族区以外克罗克罗城的每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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