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5
天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这日日向春是顶着蒙蒙亮的天和日向翔阳一起出门的，目的地都是乌野高中，不过前者是找武田老师，后者是惯例的上学。
帽子将日向春柔顺的发丝压在脖间，她骑着小摩托不紧不慢地跟着卖力的日向翔阳，惹得他都被激起了好胜心，不由更加使劲，用比平时更快的时间到达了学校。
日向春已经顺利地拿到了学校批准的教练证，可以安全进出，当下便下车和翔阳一起推车进车棚。这个点除了天仿佛还冷着一张脸，连学习圣地的校园也还是稀稀拉拉得没有几个人。
不过日向春逗了弟弟现下心情大好，慢慢悠悠地准备先溜到排球馆看看众人的早训。虽然教练还没有上岗，但是大家还是自发地组织了早练，作为新上任的副教练就好好督促一下吧。
还未进门时就能听到击球和球落地的砰砰声响，鞋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声，是一种代表着活力的奏响乐，清晨里不由让人产生朝气向上的愉悦感。排球馆略有些陈旧，但内部却被打扫得非常洁净，地板锃亮，窗棂明澈，可见平时都被历代部员们精心地护养着。
日向春看到影山飞雄单手张开将球抓在手心，举球与双目对视的瞬间便抛上头顶，向前快速前倾几步猛地跃起，重重地将球拍了出去。或许那个动作都不算拍，因为拍的力气还有些轻，他的力道仿佛是狠狠地将球体撞过网面，再毫无反抗地反弹到二楼。他的力量，足以可见一斑了。
不过，力的作用毕竟是相互的。不用看也知道，他手掌必定已经一片通红，或许布满了老茧，属于少年人的，热爱和梦想的勋章。
日向春不由有些动容，这种情形真的算得上一种艺术，人体艺术？不对，姑且称之为运动艺术吧，运动健儿的美丽，是让人情不自禁产生不带一丝欲念的惊艳。
日向翔阳显然也被感染了情绪，他一向是不服输的热血性格，当下便嚷嚷道：“啊，可恶，今天居然被影山你抢先了！下次绝对是我更早！”
影山飞雄闻言，想再发一个球的动作顿了下来，想也不想地不屑地斜视日向翔阳，刚准备开口的嘲讽却在与日向春的眼神交汇里咽了回去。
“早。”影山飞雄礼节性地对日向春点了点头。
“啊？我呢我呢？你都不跟我说早？可恶的影山！”日向翔阳不满地叫喊道，身体却很诚实地忙去二楼换衣服，等着回来找他算账。
影山飞雄理都没理他，继续手下的动作。倒是日向春缓步走到他身边停下，若无其事地问道：“影山，吃早饭了吗？”
抱着球的影山飞雄有些乖巧，只要是他觉得需要尊敬的人，相处时都会是自然平静的样子。“是，已经吃了。”
“那——”日向春掏出一罐牛奶，“这个给你。是你喜欢的吧？”
“草莓”两个大字和牛奶盒通身的粉色都彰显这是一罐草莓味的牛奶。影山飞雄忽地变脸，有些一言难尽地双手接下，低声道了句谢。
感受到面前少年略有些不情愿的情绪，日向春少见的尴尬了一瞬：“啊。上次看你喝，还以为你喜欢这个呢？”
“说不上喜欢，就是不讨厌而已。”影山飞雄将牛奶好好地拿在手里，准备等训练结束再喝。
“不过副教总是观察入微，记得大家的所有细节，很厉害。”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说起厉害，我觉得影山刚刚发的球真的好厉害，以我看过的比赛来看，这种程度真的可以排上前列了。”日向春好歹见识过很多强校选手的发球，不由真心地赞叹。
“还算不上，我是从及川学长那里学来的，他才是真的非常强。”说这话的影山飞雄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战意。
日向春诧异：“及川教你的吗？”那个及川彻会教人？还教影山飞雄？这俩人看起来就像是电磁的同级，没想到私下里还能和谐，真的是想象不到的画面。
“是……偷学的。”影山飞雄愣住，说话就像在低嘟，音量小的不行。
“嗯？”日向春没听清。
“是，边看边学的。”影山飞雄略微有点难以启齿，因为总觉得在日向春面前说这个有些尴尬，明明别人问起来说出来都无所谓的。他看了眼眼前少女澄澈的双眼，又装作不在意地移开。
“好厉害啊。”春由衷感慨。
“哈？”
“你看着就学会了？那么多人看过，没几个人学会吧？影山，你果然是天才，不仅仅是在二传上。刚刚真的很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得很远的。”
眼前的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影山飞雄感觉有点脸热，着急地想回些什么。
“影山，给我托球吧！”日向翔阳像小太阳一般，元气满满地冲进了排球馆。影山飞雄觉得此刻的室内过分敞亮了，空气也变得暖洋洋的，仿佛是刚刚日向翔阳的狂蹦将大门外徐徐升起的阳光也卷了进来。而日向翔阳的话，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感觉不耐烦，反而觉得他打破了他刚刚的不善言辞反而顺眼了起来。影山飞雄顺势地“哦”了声，逃也似的和日向翔阳投入训练。
“欸，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啰嗦！boke！”
日向春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影山飞雄有一丝落荒而逃，反而觉得朝气蓬勃的他们过分可爱了。差不多到与武田老师的约定，便转身离开了排球馆。
“老师，我建议您与音驹高校联系一下试试，那位教练似乎和以前的乌养教练相交甚笃，说不定愿意帮助现在的我们。”日向春坐在教职工办公室的小隔间里，拿出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武田老师眼睛亮了一下：“确实是个好思路呢。”
“还有老师您想，乌养前辈目前还是不松口吧？他那个时期乌野高校和音驹高校还都是强豪吧？如果和同为‘没落强豪’的音驹高校一战，乌养前辈绝对会超——级心动的。同理，历史原因，我想音驹的那位猫又教练，应该也比较好说话，老师你也不需要再到处求人了。”日向春循循善诱，“‘垃圾场’之战，也是众望所归啊。”
武田老师瞬间像是热血淋身，连连应声。
“老师，那请交给你联系了，时间可不可以尽量和对方谈到黄金周最后一天？”
“嗯？小春还有什么安排吗？”
“是的。黄金周的3号到5号，我希望能有抽两天时间可以进行一场特别的合宿。”
“欸？是什么特别的合宿？”武田吃惊道。
日向春也不急，慢慢解释：“正统的排球训练是必要的，但是我觉得这些运动竞技或许是有些相通的，如果能够与不同的运动社团一起合宿训练的话，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火花呢？我觉得排球很多技巧都可以从别的地方借鉴学习，甚至连信念和精神也是运动的一部分。当然，只是进行一个实验，我具体之后会和新教练一同商量。”
武田老师理解地点点头：“确实，我觉得很有趣。那，是什么社团呢？”
日向春神秘一笑：“是弓道部哦。”
“哦……欸——？！”
好说歹说，才忽悠了武田老师。不过日向春确实不是信口胡诌的，她觉得这种方式虽然新奇，但是或许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毕竟是那个泷川雅贵，观察力比她超高，以一己之力克服黄心病的怪物。不按套路出牌，但是最擅长以实验各种方法揉碎从而化为己身的人，与乌鸦的“杂食”居然奇妙地不谋而合。
“还有就是，我考虑了很久。”日向春说到这里才有些迟疑，“现在互联网在发展，你知道推吗？还有一些个人网站，对于宣传是一种全新且非常有效的手段。”
这可到了作为文科生的武田的知识盲区了，毕竟他平时也不怎么上网。看他露出迷茫的表情，日向春只好详细地解释：“我们排球部就目前而言没有拿出有效的成绩，所以经费是非常紧缺的。从财务上看，不管怎么节省，只在校内训练没有开销还好，如果外出合宿、打训练赛之类的，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就要考虑如何为我们筹备资金，除了捐赠，我想还有拉赞助的途径，但是前提都是提高知名度。老师是不是觉得，只有赢了比赛才会有名气？”
武田点头。
“其实不仅仅是这样的。赢比赛得到的名气确实名副其实，但是这种名气随着你输比赛就会逐渐消耗。我们所借助的力量，不仅仅是一个学校，一个部门——还将是个人。”
“像‘小巨人’那样？”武田突然有点懂了。
日向春点点头：“是的。我们的member都各有长处，也非常有性格。这些个人特色都可以成为提高名气的点，从而带动整个排球部的知名度。当然了，这只是曲线救国，个人英雄主义还是不怎么适合排球运动，我们要用这个拯救目前的困境而已。只要后面我们赢得了比赛，赞助会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也会看着情况接球员的采访，和有潜力的学校交涉，也许也能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高校合宿联盟哦。”
武田看着日向春侃侃而谈，不由笑道：“小春的想法真的很好啊，真可靠。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大家一定会赢一样。”
日向春不好意思地用笔记本挡住自己的下半脸：“大家都很努力，我当然要尽我所能了。”
“网站和个人账号的运营我都会做好的，洁子chan说她也会尽力帮我。”
“欸？连清水同学都这么努力吗？”
“当然啦老师，大家都在奋斗。乌野，绝对会再次飞起来的。”日向春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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