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乐阿遥03
和产屋敷耀哉的会面被顺利的安排上了，被少女带领前往鬼杀队本部的路途不远。两小孩把云遥带到一座面积巨大的和式院子前，恭敬的行礼，示意云遥单独进入。
云遥神色漠然，全然不复在靖兔义勇面前的温和笑意。进入院子，入眼的便是一条绿树林阴的长廊，用石头堆积的溪流正欢快地流动着，云遥从长廊走出，便看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和室，走廊上坐着一位穿着白色羽织的青年。
云遥缓步走进了些，看清了青年的年貌。一头黑色的中长发随着微风柔顺的轻拂在他俊朗的脸上，一双浅色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看向手边的鎹鸦时都流露出柔和的光芒。
可这美好的一幕被他左眼旁时不时露出的青色疤痕生生破坏。
一位白发女人从和室里缓步走出，手里端着些茶和糕点。
女人跪坐在榻榻米上，动作优雅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同一边的青年说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吗。
云遥勾起一抹微笑，看来她没猜错。思至此，她缓步上前打破了寂静和谐的场面。
“倒是两位翩翩少年与世家淑女。”
鎹鸦注意到她的到来，立刻扑棱这翅膀飞走了。青年也淡淡的开口，“这次的选拔剑士们几乎没有伤亡，想必一定有您的帮助。”
云遥不以为然，“主力是两个挺厉害的小孩。现在小孩都这么厉害了，你倒是接受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产屋敷耀哉视线转向来人，柔和的笑容绽放在嘴角，带着坚定。他的声音沉稳温和，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产屋敷一族必会将鬼舞辻无惨以及恶鬼尽数消灭，我这样相信着。”
云遥听到这话笑了笑，看向在注意到她以后立刻行了大礼的女人，“神官的子嗣？既已不是神官之身，不必行此大礼。”
“回大人，妾身如今虽是产屋敷之妻，但对神明之敬畏未曾减少半分。您能到来倍感荣幸，没能第一时间察觉您的到来是妾身的失职。”产屋敷天音低着头，未曾起身。云遥也不是什么难搞的神，相反，她一向觉着这套东西麻烦的很，甚至被老君称为是最不像神仙的神仙。当下挥挥手，示意她起身。
云遥慢悠悠的走近产屋敷耀哉，在他身边一米处坐下。看了一眼被推至手边的精美糕点，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抬头看见两人松了口气的笑容。
“内人的无礼还请大人谅解。”
“你可知你寿命所剩无几？”云遥又喝了口茶，看着青年俊秀好看的脸蛋颇为惋惜，“如今你17岁，过不了几年你就要全身遍布咒痕最后器官衰竭而死。”
自己所剩无几的可悲未来被人一语道破产屋敷本人没有一点波澜，倒是他的夫人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如果这场千年的争斗能在我这一代画上句号，那我便没什么遗憾了。”云遥喜欢听他的声音，温和且坚定，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也了解自己的使命。
这样的人，并不讨厌。
“那些鬼，并非真正的鬼怪。他们还是人类，我猜起始之鬼是因为一些人为原因才异化的吧。而且你的诅咒大多都源于那些死在恶鬼嘴下的人类怨念，并非神罚。”毕竟，这个世间，可没有什么狗屁神仙。
产屋敷注视着云遥，等着她的下文。
“若我不在，你活不过24岁。”
“大人的意思是！”产屋敷夫人语气一喜，又生怕惊喜落空，只能一脸期待的看着云遥，又被产屋敷按住。若我不在这句话有太多的解释，天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敢妄想。而产屋敷本人一脸不卑不亢，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云遥身上。
不是不希望，而是神明大人并没有理由为他做什么。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这神明大人就这么吃完糕点就信步离开，他也不会说什么。
“大人说的没错，鬼舞辻无惨生前身体羸弱，据说活不过20岁。是一位善良的医师为了救他使用了无人知晓的秘方，也造就了如今的鬼王。医师也成为了第一个死在无惨手下的人，鬼舞辻无惨后来发现分给他人自己的血可以使人变成恶鬼，得到的血越多力量也就越大，甚至制造出能够使用特殊法术的鬼以供他驱使。”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死在恶鬼的手里，而因为与无惨拥有血缘关系的产屋敷一族也以此受到了诅咒。”
“正如大人所说。”产屋敷天音恭敬的回问云遥。
“不知大人行至此处，有何吩咐。”
云遥挑了挑眉，又捏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放进嘴里，血红的眸子看向庭院之外的地方，准确的来说，是在看覆盖着这这片区域的让人熟悉到不行的空间结界。
沉默了一会，语气确定。“我以前来过吧！。”
“……”产屋敷听闻，笑容柔和了很多。“云遥大人说的没错。”
你看，什么都没说便知晓她的名讳。
云遥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开始重新梳理一切。
她就说呢，到底谁能有这么强大的灵力能压制住她。
只有她自己。
“在四百多年前，您曾经出现在这里，并且帮助鬼杀队把鬼舞辻无惨逼入几百年来第一次绝境。换来恶鬼几百年的躲避与世间百年的和平，也让产屋敷一族有了培养剑士做足准备的时间。虽后来您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离开，但也做出预知，在几百年后的某一天，您会再次出现，帮助我们把鬼舞辻无惨消灭。”
云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对于自己这番操作并不觉得多震惊，倒是确认了一切都还有可行之法。
“四百多年前的那个家主，活到什么时候？”云遥问。
“据我所知，当时祖先活到五十八岁。这是您赐予我们一族的奇迹。”因为历代家主都因为诅咒的原因活不过三十岁。
“…”神明不能过多参与人界之事，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像人神相恋会遭天罚一样。常人所不能及力量会成为众矢之的，太过参与人族之间，只会力量失衡，终酿惨剧。
所以，难道这才是封印灵力的原因？
可若是云遥恢复了灵力，她有千百种方式找到鬼王，不管那个起始之鬼多么的无敌，她照杀不误，可是她为何不在四百年前就结束这一切？
她可从未怕过什么所谓的天罚，但是为何舍近求远的只是把鬼舞辻无惨逼入绝境，还如此费尽心思的压制封印她如今的灵力。
为何？
她又是怎么去到四百多年前的？
云遥敢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记忆没有缺失过，那么唯一能解释四百年前她的出现只能是她在这个时代离开后又因为各种原因回到了这个世间的四百年前，而且还发现了什么有关于神的痕迹，才会出此下策设置禁封，以控制自己的灵力。
看来四百年前的她为了避免这个世界被其他神明所波及，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的她，只能这样想。而这个想法目前为止也是最合理的，看来如今的动作也不能太大。
思至此，云遥非常了然的点点头。视线转到小碟上最后一块精致好吃的糕点。右手指尖凝结出点点如星尘一般的光华，如今她存在灵质空间中的灵力至关重要，不能轻动，想缓解产屋敷的诅咒，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您没必要这么做，能在几百年前得到您的帮助，是我们的荣幸。”产屋敷耀哉看着那块闪着光亮的糕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神，都要为自己所种下的因果负责。”说着，她眼神一凌，纤长白皙的手指便被凭空出现的白光划出一点血痕，一滴鲜红的液体正好滴在那点点发光的精美糕点上。
她的血。
“大人！”产屋敷天音没想到云遥会突然自残，惊呼出声。可是下一秒，那刚刚还肉眼可见的伤口就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最后一块就留给你了，产屋敷耀哉。既然曾经的我答应过你们一族会在这一代解决这些生了怪病的恶鬼，那便是神谕。”云遥眼神清冷，带着不可侵犯的威压。
“神谕，不可更改，也必要达成。”
两人双双行礼，“产屋敷一族感谢云遥大人。”
“行啦，我通过了入队选拔，以后便是鬼杀队的一员了。好好培养剑士，如今我被封印灵力，斩杀无惨的担子还是在你们身上。”她摆摆手，又看向庭院外的天空。
“这结界保护这里不被鬼王发现，还能撑一段时间，等我把封印破了就能把你身上的咒给驱了。”
那时也是离别之日了。
“大人驱除人咒不会伤及自身吗？”天音看着产屋敷耀哉吃下糕点，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下。转而问云遥。
“呵，区区人咒而已。你可知云遥神是何物？”
“不甚了解，还请大人指点迷津。”
“神被剥夺了神格，灵魂也能投入地狱轮回，罪孽至深便可散尽九魂七魄，世上再无。”云遥眯着眼，好像再说的并非自己。
“而云遥，是从这世间的根源所诞生出的灵智，不畏神格不惧地狱不入轮回，甚至没有九魂七魄。她只是，存在于世，恒古不变。”
“”
“”
简单来说，就是不死。地狱都不会接收的那种。所以…“虽然麻烦，但这个鬼舞辻无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消遣。”
“能有幸成为您消遣的玩意，倒也是那鬼舞辻无惨唯一的可取之处。”
产屋敷耀哉在吃下糕点之后，明显感觉自己日渐沉重的身体突然涌进一股暖流，血液流动不在给身体造成负担，整个人对周围的认知都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亮。
“大人要在这里留宿吗，我为大人安排房间。”天音体贴的说。
“啊，不用了。”云遥可没忘记自己说过要去找那两个小孩。
“哦，对了。鳞泷左近次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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