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信息素
“还难受吗？”
盛云柏把厨房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看见虞景氾正坐在沙发上逗浮浮。
“不疼了，我有事跟你说。”
盛云柏洗完澡之后去了书房，虞景氾正拆开一个文件夹。
“江鱼知道了？”
“嗯，不仅知道了，甚至还自己动手去查了”
虞景氾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盛云柏，那是江鱼发过来的资料。
“胆子还挺大。”
盛云柏笑了笑，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查父母的黑料，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嗯哼，效果还不错，他查到的东西和我们的不一样，江鱼因为自身腺体的原因，对江家实验室的了解程度比你我要深，还真让他发现了新东西。”
“那就好，从将于这里入手也是一条路。”
“嗯，联姻的事情他打算先软处理，过不了多久估计就会去找你这个‘大舅哥’了。”
“我等着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
虞景氾皱了皱眉，表情有几分微妙，像是觉得这句话实在不好组织语言，
“之前我见了一个人，历承安，是江家的家庭医生，你知道这个人吗？”
“嗯，”
盛云柏把资料放回书桌，
“知道，这人怎么了？”
“他也在查这件事，并且他和实验室的这些人来历相同，也是从小被资助后来‘报恩’的。”
“要和他合作吗？”
盛云柏的声音有些沉，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是虞景氾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你……不高兴？”
“你是怎么知道历承安也在查这件事的？”
“拜郦筠所赐，”
虞景氾想起那场荒唐的“相亲”。
“郦筠拿了我的个人信息去做了信息素匹配，结果显示和历承安的匹配度非常高，所以她安排了历承安来找我‘相亲’。”
盛云柏掐了掐眉心，终于弄明白了他在做信息匹配的时候为什么“闻醨”会有匹配记录了，原来是郦筠先用他的信息做了匹配测试。
“怎么了？”
虞景氾看着盛云柏的神情变化，一个念头缓缓浮上心头，
“你……你不会也用我们的信息去做匹配了吧？”
“对，很久之前就去了。”
“说说看，匹配结果是什么？”
盛云柏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张匹配结果的数据报告——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五。
这是非常罕见的匹配度了，十多年都不见得出这么一对。
曾经出现过一对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伴侣，那种极高的匹配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两人的生活，他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彼此身边，完全标记之后这种对彼此的依恋甚至到了完全排斥第三方的地步。
本身高匹配度意味着怀孕几率高，也更容易生下强壮健康的孩子，而那一对伴侣，终生没有孩子，只有彼此。
因为这样的情况太过罕见，盛云柏想不记住都难。
某个瞬间，盛云柏觉得虞景氾那并不是很高兴看见这个数据，但是他又很快笑出声，
“这么都没告诉我啊，我都不知道呢。”
“以后不会了，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虞景氾把桌上的资料收回了保险柜，两人回了卧室。
夏天即使是夜晚，风也依然带着热气，卧室里却温度适宜。虞景氾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
【宿主，你怎么了？】
‘我没事，今天你怎么还没下线？’
【察觉到了宿主不舒服，我又上线啦！】
‘z,在abo的世界里，信息素契合度到底代表什么呢？只要匹配度高就意味着两个人必然产生感情吗？’
【我……高匹配度确实更容易产生感情啊，其实低匹配度和没有办法进行匹配的那些，比如说支柱力量和江鱼，他们是alpha和beta，根本不存在匹配度，不也会在一起吗？而且这个世界还存在alpha和alpha的恋情啊……宿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睡了，你闭嘴。’
z等了半晌，没再听见虞景氾说话，悻悻下线了。
没过几天，虞景氾回到了实验室，仍然是这些人，研究方向仍然是腺体及信息素疾病，除了不用再给江鱼治病，几乎和以前并无区别。
不过虞景氾还是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研究方向没有改变，不过这次的研究成果却极容易被江家拿去制药——
虞景氾再次关注到支柱力量已经是初冬了，这次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要进行常瑜奖学金的评选，还是老校长提前告诉他等颁发奖学金那天他还需要到场。
顾滢和江鱼并没有分手，只是从原来的低调变得更加低调。江鱼逐渐和盛家越走越近，而且越来越受盛家掌权人盛云柏的重视，盛云柏甚至愿意照顾江鱼的小公司，短短半年，江鱼的公司可谓是蒸蒸日上。
江鱼在尝试和江家割席，但是又不能即刻脱离，一是因为江家还大有可深挖的价值，另一方面是江家现在仍是庞然大物，江鱼仍羽翼未丰。
江鱼和盛云柏走得近这件事让郦筠和江浦康高兴地不得了，毕竟盛云茜喜欢江鱼是小事，只是筹码。盛云茜在盛家的话语权远低于盛云柏，只有得到了盛云柏这个“大舅哥”的重视，这次联姻成功的概率才会大大提高。
虞景氾再见到历承安是在明心。
当初他没有信历承安那个“想提前了解一下相亲对象”的说辞，如今看来确实是对的，历承安此人说话不可尽信，哪怕到现在他们已经联手了也是一样。
他明面上只是一个家庭医生，然而展示出来的力量却全然不像是被江家控制着似的。
“你怎么会来这儿？”
“嗯，来做心理咨询，毕竟我作为一个医生，见了太多痛苦的场景，也需要排解嘛。”
历承安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来哪里需要心理咨询。
“说目的。”
“好吧，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了，下一步要怎么办？”
盛云柏、江鱼和历承安三条路，查的方向不同，查出来的资料也不尽相同，但是无论是哪条路查的资料，都一样触目惊心。
“我也在想。”
江家只从商，政坛却很少涉猎。这有些不寻常，一般来讲家业做到这么大，上头没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江家就像商界的清流，像古时候朝廷里的孤臣，两边不靠。
都说“水至清而无鱼，人至察而无徒”，江家绝对不像是现在这样在政界没有帮手。
“你一直在江家，没有发现过江家……”
虞景氾没出声，历承安却听懂了，
“当然有，不过我不确定，”
历承安食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像是在回想什么，
“我是江家的医生，这样说也不够准确，更准确地说我曾经被江家引荐到其他人家治病，那个时候江家给的理由是‘听说我医术高明，所以特意来求’，不过并不是别人来求，那态度就像……我是一个官员从民间找到的引荐给皇帝的医生似的。”
“你还记得是谁？”
“嗯，不止一家，态度也不尽相同，我需要整理一下。”
“好，等把这些摸清楚了我们还会再联系。”
历承安喝完了三杯茶，离开了。没过几天，明心收到了一份特立独行的礼物——一面锦旗，历承安送来的。
当时虞景氾并不在明心，据前台小姑娘说是个特别帅的男人亲自送了一面锦旗过来感谢闻医生的心理咨询，他感觉好多了。
虞景氾没在意历承安时不时的抽风行为，因为他收到了关于支柱力量的消息。
【宿主，郦筠发现江鱼和支柱力量没有分手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支柱力量的死亡节点到了？’
【也不算……吧？不过郦筠约支柱力量单独见面了！宿主你快去盯着，不然等郦筠对顾滢动手就来不及了！】
z把郦筠定的咖啡厅告诉了虞景氾，等他赶到的时候顾滢已经在小桌旁等人了，郦筠还没来。
【宿主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坐？】
这家咖啡厅有不同座位之间有小隔断，不挡视野也一定程度上保护了隐私。
虞景氾对咖啡没什么感觉，随手点了一杯放在桌上做样子。没想到十分钟之后他听到了一场经典的“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戏码。
郦筠当然不可能觉得自己儿子只值五百万，所以她给了顾滢两千万。
顾滢盯着郦筠的脸，只觉得这位夫人和江鱼长相上没有丝毫相同。
‘郦筠……好像并不是非得要顾滢接受这两千万啊’
虞景氾摸了摸下巴，郦筠的样子和那些“恶婆婆”又有微妙的不同，她似乎并不是一定要顾滢离开江鱼，反而像一种对顾滢的审视和考验。
【宿主，我没有接到通知诶，也就是说在这里郦筠不会伤害支柱力量的。】
‘嗯哼，再等等。’
顾滢和郦筠面对面坐，将彼此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又过了几分钟，没有甩巴掌也没有泼咖啡，更没有撕打，甚至没有高声说话。两人像是谈完了一笔大单子，郦筠深深地看了眼不动如山的顾滢，离开了这间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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