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二天醒来的寇落已经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她兴致勃勃带着季行深探索她的新大————楼了。
要说多大，就这么————大。
昨天晚上的一句“四舍五入等于我送你一套房子，小季你开心吗？”还犹言在耳，季行深一声叹息。
想起自己的股票涨得也是不错，比指导楚楚时更好，过几天，他也送她一个礼物。
季行深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有驾照吗？”
寇落不明所以：“有啊，怎么了？”
季行深放心了。
转眼到了城隍庙的跟前，寇落非常得意，就差尾巴美上天了，她指着离城隍庙最近只有一百米的写字楼说道：“就是那一栋！”
“怎么样？很不错吧！”
季行深点点头，尚且可以。不过他来过这栋楼，楼里设施不够完善，等过户了，到时候再健全。
此时一个人带着头盔骑着摩托车从城隍庙里冲了出来。
非常奇特的是，这摩托车和人毫无阻碍穿过人群和墙壁，后面两个鬼差正气喘吁吁追着。
两个鬼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近的鬼越来越难管了！尤其是这只，自带工具逃逸，性质极其恶劣！
寇落心念一动，脚下一伸绊倒了摩托车。寇落的脚没事，摩托车人仰马翻，脑袋头盔与身体分开，咕噜到了边上。
看来这人死的时候就是这么死的。一点没长心，还继续玩摩托。
摩托车小哥摸摸地上，找到了脑袋，按上，转转脑袋，嘎嘣嘎嘣适配磨合好。
鬼差终于追上了，把摩托车小哥捆上。鬼差甲一抬头，这不是老熟人了吗？鬼差甲道：“多谢寇小姐。”
鬼差乙也跟着作揖。
寇落觉得神奇：“还有你们管不了的鬼吗？”
鬼差甲可算遇着知音了，苦水大倒特倒：“哎哟可别提了，人间界八十年代后出生的新来的，一个比一个难关。各个都是经历过美好生活的，不服从管教算了，还很会钻地府的空子！”
“偏生你也知道，制度这玩意儿改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上边有心，也还是不够快。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新条例能来管。”
鬼差乙跟着叹气：“唉，要是有个地方能管教他们就好了。”
“不知道这事，两位能否解决？”一道严肃庄重的声音传来。
众人望向声音的来源，两个鬼差率先问好：“黑大人好！”
来者正是黑无常，他顶着一顶着“天下太平”字样的高帽，身穿黑色便装，头发乌黑，脸色白别有一种阴鸷美。
黑无常正是来回复上次酆都华府的的事情，地府考虑到这将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拒绝了。
季行深笑道：“许是我有些部分阐述得不够清楚，劳累大人了，不过后续大人会看到不同的可能性。”
黑无常点了点头，又问：“酆都华府里，是个什么样子的，倒是挺好奇的。”
季行深诚意十足：“酆都华府a-20的别墅的装修是专门订制的，您不嫌弃的话，先去小住一段时间。”
黑无常倒也不拒绝，在人间有个住处也是很方便的。省得想在这边溜达，还得赶时间。
人间界现在有好多新奇的东西，黑无常着实很好奇。恐怕再不学习的话，就更跟不上人类了。可惜一帮傻子手下，不知道搞些新鲜玩意回来，净弄些老古董，上次竟然说费尽千辛万苦搞了一部bb机回来，这东西谁还用，都招人嫌弃哦。
黑无常问道：“关于我刚才提的事，两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当然没意见，寇落加上了附加条件：“要多一些，还要一百年后起投才行，我能管到他投胎！”
黑无常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本来治下着实是很难，现在有人分担，还能让地府空旷一些，何乐而不为。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不过谁能够想到呢，再过半年，后来的新鲜鬼都要来缘清培训部先走早一遭。
商榷完毕，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强的黑无常鬼气飘飘地骑着摩托车走了。
季行深若有所思，或许，他的别墅里该多一些新鲜事物。
骑摩托的鬼理所当然被留下来管教了，不出两日，通过城隍庙的井，地府将不服管教的鬼全都迁移到寇落的写字楼里，足足有一千个！
寇爷爷手把手教寇落布结界，寇落一把成，寇落的目标是绝不让任何一个劳动力逃脱！
是的劳动力，这简直是免费送来的劳动力。
清望作为程序总工程师，任务算是完成了。寇落也没写过代码，不知道这其中包含的工作量是有多大，困难有多少。
不过编程只是清望擅长的事情，他更感兴趣的还是捉鬼。
清望和清鹤也来凑这个热闹，毕竟没去参观过地府，要见到大量鬼的时候可是不多。
其实他们俩这完全是多虑，等酆都华府和边上的商业街开了以后，他们要见的鬼只多不少。
清望坐定以后，发现一群挤挤挨挨的鬼里有自己的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名为金振羽，生前是个富二代，听说是飙车出的事，也正是前些时日飙车被鬼差甲乙抓获那个。
金振羽摸摸下巴：“以前你说自己是道士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你还写代码吗？当年大厂花那么多钱，也没见你心动，干这个能挣钱吗？”
清望：“能挣钱。那个公司的老板信的是佛教，道不同，不相为谋。”见到是同班同学，到底话多了点，清望又说道：“我劝你直接听季总的，不然要吃苦哦。”
金振羽不以为意，鬼差都拿他没办法，他怕一个区区人类的总经理？
清望也不再多说，他能劝的都劝到了。
寇落坐在上端，今天也带了趴趴，趴趴就趴在寇落腿上，看着底下那么多灵魂，馋相毕露，口水都快关不住了。
清望清清嗓子给寇落当代言人：“大家静一静，下面由我来为大家宣读一下《缘清管理试行条例》。”
金振羽先跟清望搭了话，从前为人也是嚣张惯了的，根本不把条例放在眼里：“地府的鬼差都不能对我们进行管理，你凭什么？难道你比地府还厉害？”
寇落一听，这是撞上门的典范呀。她微微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只你会钻地府规则的漏洞，天天在地府作妖。我就不会钻天地间法则的漏洞了吗？”
“地府鬼差不能管你们，是因为他们地府的规定，对待有小恶无大恶的人不得实施重刑。”
“我就不同了，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人不得虐待鬼哦。”
“我管理你们，一是免得你们为祸人间，二是免得扰乱地府秩序。妥妥的是在积阴德呀。”
一群鬼听得目瞪口呆，竟然有比他们还会钻规则的人！而且还很有道理！
一听要听面前的人管教，鬼群一阵哗然，沸反盈天。
有一个30多岁的鬼名为鲍造的就悄咪咪起了心思，他在人间的时候欺软怕硬，拉帮结派最为擅长。这会儿他可不想被动挨打，趁机先组了五人团队，让别人听他的。挑选人选也很有讲究，要挑那种脑子不太清楚，武力值又高的。
金振羽也并不想听从寇落的话，他在外面的多舒服，虽然之前的哈雷摩托被黑无常骑走了，可是过两天家里人还会给他烧新的，到时候一样有玩的，他才不要在这受罪。
金振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管教法？”金振羽得意洋洋地，他根本不信这人有什么办法。要是有办法，地府怎么放任自己三年不管。
对待典范当然要重拳出击。寇落在最前方，从口袋里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摆在桌面上，全是道家的法器。有打鬼棒、法鞭、三清铃，各个都是鞭挞的好工具。
离得远的鬼倒是还行，离得近的鬼感受截然不同，光是法器被掏出来时就感觉到了心神不宁、呼吸困难。
这就是老鼠遇到猫，天生的反应。
他们明白了，他们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儿。
寇落非常亲切，将金振羽叫到前面。金振羽死鸭子嘴硬：“我不去！”
寇落耸耸肩，把趴趴放到桌子上，从桌子下面拽出一个箱子，说：“好吧，既然你不愿上前来，我勉为其难为你选择一种形态吧。”
形态？那是什么？
听得底下一群鬼也是很迷茫。寇落修长的手指已经伸到了箱子里，挟出一张折叠为正方形的纸片，打开，寇落说：“是正方形。”
寇落翻过来，面朝大家，展示出来。
寇落将纸条放在旁边，说：“好，那我开始了。”果然开始了。她本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原则，很没有架子走到了金振羽身旁。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寇落伸手直接拔掉金振羽的脑袋，一手拽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拽着金振羽的脚底，使劲抻了一下，跟芝士拉丝一样拉得长长的。
折叠拉丝折叠拉丝，循环往复了好几次。再摔到桌子上，随手轱辘了两圈。金振宇好像一团面一样被随便摆弄。等搓成一米长以后，寇落将他折起来，折成了一个正方形。
虽然有些不平整，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正方形。
在场的鬼都呆了。
要说他们也是一帮没见过真实地府，没被地府毒打的鬼。见过最厉害的阵仗恐怕也就是两个鬼差拴着他们走，路过布满孤魂野鬼的忘川河，除此以外再没别的。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特效早就都模拟出来了这些惨状。他们也就跟看了场3d电影一样，没什么大感觉。
加上他们捣乱以后也仅仅是拘留两天，可是都是鬼了，时间要多少有多少，拘留完出来不还是接着玩捣乱。
久而久之他们就不怕了。
但今天他们遇到了一个不按正常思路出牌的。
寇落折完正方形，把这个正方形放到了趴趴的嘴边，给趴趴闻了闻。趴趴眼睛跟着转，它想吃！天天吃狗粮太没味道啦！
金振羽的脑袋还在，眼见着身体都要被吃掉了慌了，大声喊：“我错了！不要吃我！我听你的！”
寇落见好就收，随手扔出去。正方形金振羽身体跟脑袋双向奔赴，咕噜到一堆，自己使劲撑开身体，把脑袋又安了上去。
寇落捏着趴趴的尾巴拎了回来，坐在上方腿翘起来说：“抱歉了大家，我是个粗人，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让你们明白道理。”
“不过我想现在大家应该懂些事了。”
寇落随手拿起三清铃晃起来，一下一下，节奏韵律蕴含着神奇的力量。在人类听到是悦耳的铃铛声，在鬼却不一样，好似电钻钻在脑子里，毫不停歇。孙悟空的紧箍咒也是如此了。
底下鬼哭狼嚎一片，纷纷求饶。
见状寇落停下了三清铃，慢慢说：“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来抽个形态，我很乐意告诉大家，里面还有很多奇形怪状，要是抽到了，我不介意实验一下。或者说抽了球形，我不介意搓成多个小球球，喂我的宠物吃掉。”
说着寇落拍了拍趴趴的脑袋。
“选择了形态的鬼，趴趴吃撑的时候会得到另一个新的待遇，玻璃罩展览柜。也就是人潮汹涌的人间步行街，你在那里展览，我还会贴心地放上钱罐，收益五五分。”
“不过——”寇落大喘一口气，所有的鬼心里揪得紧紧的。
“不过你们选择了遵从《缘清管理试行条例》的话，后续经我们检验合格了，会与你们签订劳动合同。”
会发钱吗？这个问题萦绕在每一个鬼的心里，可是一时间没人敢出来问。
鲍造刚组的五鬼团队，其余四鬼都盯住他，示意他出去问。鲍造说实话有点不敢，可是他不能把刚建的公信力就丢掉。
鲍造心一横，大声问：“给发钱吗？是让我们干什么？”
寇落说：“很好，你说到了重点。我们签的合同是有工资。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曾经的各种美味、游戏与物品呢？”
底下顿时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当然都记得了，从前可以享受到的吃喝玩乐，现在也都没有了。逢年过节家里人也就给祭奠点瓜果小零食什么的，实在是没意思的。
“现在我们的簋街即将开业，到时候你们会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当服务员。”
？？？
谁想当服务员，我们要去享受！
寇落摆摆手，“别着急别着急。我们也会发放工资，挣到工资的，你们就可以享受了。”
“好了，这两种你们选一个吧。友情提醒，没有别的选项哦。”
并不是每一个鬼都想当服务员，可是他们也不想被展览被吃掉。
顿时都悔恨莫及，早知道从前就不找事儿，当一个自由自在的鬼还好了。
不过人都没有后悔药，更何况是鬼了。
寇落的声音比阎罗王还恐怖，她轻声问道：“都考虑好了吗？愿意展览或者被吃掉的在左边，愿意接受雇佣制的在右边。
我数5个数，全部站好。
5——
数完了没站好的就立刻被吃掉了哦。
4——
3——
2——
1——”
场面一片鸡飞狗跳，右边站得满满的，地方不够都鬼叠鬼了，左边的空空荡荡没有一个。
寇落很满意，她说道：“刚才那个提出问题的你过来。”
鲍造害怕极了，不会是要拿他喂宠物吧，他现在跪下来抱大腿求饶能行吗？
没等他抱大腿，寇落道：“你这个鬼比较有思想，你就跟着我这几个手下一起管理这些人吧，过几天一起接受张秘书管理层培训。”
寇落指指了身边的人，分别是少绿、没敢跑、送人头、踩脚底和法国佬。
多兰跟多余两个鬼比较崇尚自由，不想来做这些事儿，时不时喝一罐啤酒就很好。
被指到的少绿昂首挺胸，嘿，他果然是元老，一来就当领导啦，管好多鬼！
真是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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