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昏厥了很久也没人发现的财务自己醒了过来，将此事报告给了院长。
院长是个温柔且坚定的中年女子，她两鬓微白，侧耳仔细倾听着这件事。自从上次说要拜访却一直没有没有去，是因为款项到了以后，她要给孩子们添置些新衣，福利院该修缮的地方也很多，她都亲力亲为，是以耽搁了许久。
听完报告的院长感觉到了这次的事情大了，决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这钱是误转，可得还回去，不能昧着良心收下。
院长、财务带着小欣，也不忘带上银行卡立刻出发，夜色朦胧，终是赶到了缘清店。
这么多年院长都没来过了，店面还是一如往昔，倍感亲切。
何晶发现了门外站着的三个人，友好地问询是否要来购物，两个大人都摇了摇头，院长道：“我找寇老先生。”
何晶刚想说自己店里没有这一号人物，复又想起来未来老板娘姓寇，应该有关联。恰巧蹲着烦恼何首乌的寇落还没离去，被何晶请了下来。
何晶介绍到：“这是我们老板，您有事可以同他说。”
院长拿出了银行卡，向寇落说清了缘由，卡里面现在有一千二百万。这实在太多了，他们不能不声不响收下。
寇落终于想起来白天自己忘记的是啥——pos终端对应的银行卡。
现在这张银行自己出来了。所以说有时候，东西丢了不要着急，它会自己出来。
寇落也听到了她从未听爷爷谈起的故事。
这个老头子一年又一年，坚持给福利院捐款，除了够维持生计和房租，他一点也没留下来。
所以爷孙二人日子如此清贫，险些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连寇落的大学学费也是自己勤工俭学攒的。
爷爷坚持的事情，从未对她说起的事情。寇落有点想哭，也有点想笑。
她其实从来喜欢的也不是钱，只是从前穷怕了，想让那个老头子多吃几次肯德基也是奢望。
后来，成为城隍爷的爷爷也不爱吃肯德基了。
钱能给人安全感，可是有很多钱也只是短暂的快乐，钱多到数不清的时候就变成了数字。
寇落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细想。如果她不攒钱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好像能获得一点了。
继承老头子的意志，永远帮助这些孩子，永远。
她很幸运跟着爷爷一起长大，还有很多孩子却没有，他们也需要人帮助，才能从小树苗，长大成人呀。
爷爷这是么想的吧。
你看这小女孩多可爱。
寇落把银行卡推回去，她抬头，温柔且坚定：“这既然是爷爷送给你们的，你们拿着就好，这张卡永远属于你们。”
院长似乎从这种眼神见到了如同当年一样的眼神，那是一样的坚定和态度。
可是她明明记得寇老先生只有一个孙女，她虽未见过，也依稀记得是个短头发的小女孩。
并没孙子，院长一哂，自嘲起来，她是想多了吧。
寇落摸摸小欣的脑袋。
她自己是爷爷的孙女，是爷爷带着长大的孩子，这些也是。
小小的孩子是未来与希望，真好，让人想哭。
院长又问：“请问寇老先生呢？”
想到爷爷，寇落眼睛热热的：“他不在人世了，虽然您可能不相信，但是他现在城隍庙就职。”
院长当然不相信，但是如果这人世间真的有鬼啊神啊的话，她诚心地期盼寇老先生是城隍爷。
她的愿望如此真诚，热切，奔腾不息。
城隍庙里。院长与财务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小欣也很乖，跪下来磕三个头。
小欣只有五岁，但是真的很乖。
寇爷爷磕了一口香不满地吐出来了，口中尽是埋怨：“香也不知道上好的，还是这么抠。”
嘴里这么说着，却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欣。小欣一抬头，甜甜打招呼：“爷爷好~”转过头欢喜地对院长说：“院长妈妈，寇爷爷在这里呢，你们快看呀。”
他们看不到。
院长与财务相视一笑。
但那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记着寇老先生，寇老先生就永远活着，活在他帮过的每一个孩子的心里。
寇爷爷虽然嫌弃，还是嗑完了六炷香，撑得不想动弹。寇落失笑：“爷爷，你要见他们吗？”
寇爷爷摇了摇头。
人生终须一别，他的意志已经被继承，他的孙女很乖，长成了他想象中的样子。
或许百年之后，大家可以一起言笑晏晏共赏圆月。
寇落蹲下来问：“小欣长大了想做什么？”
小欣清脆响亮地回答：“我要来城隍庙，给寇爷爷当管理。”她看到了，寇爷爷就在这里，小时候是寇爷爷保护她，等她长大了，她要保护寇爷爷守护寇爷爷。
寇落嗓子酸酸的：“好。”
小欣眨着大眼睛：“姐姐，以后我也保护你。”
寇落笑笑，又一次被小孩子看到啦：“谢谢你，我等着哦。”
院长并没有纠正，她也有一瞬间把这个男孩子当成是寇老先生的孙女。谁说不是一件神奇的事呢？
或许，真是那个女孩也说不定。也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是要追求明白的。她只要知道不一样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孩子们都可以吃好穿好，健康成长上学就行了。
这比什么都强。
院长与财务再一次向寇落道谢，听到这诚心诚意的道谢，寇落的胳膊感觉到很痒，就像是新肉生长伤口结痂的痒痒。
她伸出胳膊挠了挠，痒痒的感觉转瞬即逝，而后消失不见了。
而研究股票的季行深定睛又看了一下白净的胳膊，刚才他没看错的话，好像长出了鳞片……？
寇落与院长财务、小欣依依惜别。
院长温声道：“就送到这吧，庙门口足以。”笑着又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寇落用力点点头，目送三人在灯光下远去的身影。走远了，小欣还回头摆摆手，寇落也摆摆手回应。
等人都走远了，寇落凶巴巴叉腰问责：“好啊爷爷，你竟然背着我养野孙女！”
野孙女这词倒也是不必……
寇爷爷不甘示弱：“怎么的呢，我怎么就不能再养两个了。从你就能看出来人长大都不可爱了，你小时候那么乖，现在也会凶我了！”
寇落：“别得意，别看现在小孩子喜欢你，等我天天去投喂好吃的，你看谁还记得你！肯定一口一个寇姐姐！”
“我不信！”
“不信拉倒，略略略~”
“哼！！！大落一点也不可爱！还我小落！”
“不过……爷爷你想吃什么，下次我会带来的。”
许久才听见老头子颤颤巍巍的欣喜：“你带什么我都很高兴，只要多来一些。”
寇落不来的时候，来来往往的游客再多城隍庙也很空荡荡，此起彼伏的声音也与他无关。
寇落：“好。”
天色太暗了，连城隍庙都要关门了。寇爷爷失落地叮嘱道：“待会儿回家的时候要走东面。”
寇落点点头：“知道啦，别啰嗦了，赶紧批你的公文去吧。”
一堆公文凌乱堆到一米高，还没散落，也是奇迹。
寇爷爷更伤心了：“呜。”
寇落依言出门右转，在巷子里信步慢走。没走多远，不远处有一个饮料箱里面有一只小动物可可怜怜呜咽着，无助地趴着窝。
走近，仔细看清了，这是一只脑袋像兔子，耳朵非常大，身体像老鼠的灰色奇怪生物。
环顾四周，没有人。从箱子里还有些衣物堆成的小窝来看，可见是被人抛弃的小动物。
寇落抱起来它，暖在怀里说：“好可怜，你看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我带你回家吧。
不对，寇落这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让她走这边，因为爷爷怕她一个人孤单。
想让她收养这只小老鼠就直说嘛。
寇落给这只像兔子又像老鼠的小动物起名叫趴箱子，简称趴趴。
趴趴小小的，处于生活刚能自理的模样，大小也就比初生小猫咪大不了多少。因为身上有点灰扑扑的，寇落让保姆给它洗洗澡。可是趴趴认人似的，一到保姆手就呜咽，可怜极了。可一旦趴到寇落身上，不管是胳膊，头顶，怀里，都能睡得很开心，小鼻子睡得小呼噜泡都能看见。
寇落没办法，只能亲自动了手给它大概搓洗了一下。洗完才发现趴趴是棕色的，而不是灰色的。
洗完它寇落也累了，把趴趴放在松软的羊毛地毯上，用东西包围起来，省得自己半夜醒了一脚踩到。
听到寇落熟睡的呼吸声，趴趴睁开了眼睛。它直起身子，一改柔弱的模样，矫健轻灵的跳起来，飞到了空中，在别墅巡视了起来。
趴趴的原型是耳鼠，耳鼠也是传说中的异兽，传言能以尾巴飞翔，吃了它的肉可以抵御百度侵害。
如今天地间的灵气越发稀少，为了幻化成人形需要灵气趴趴在胡同里已经蹲了很久了，终于让它等到了一个灵气充沛的灵魂。
它要先在这个人类的家离夺走所有能有灵力的东西，然后再一口吞掉这个灵魂。
转遍了这个别墅，给趴趴累得不轻，却一无所。它决定放弃了，还是先吞掉这个人类的灵魂吧。
趴趴在虚空中迎风暴涨成有原来三十倍那么大，它凶狠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了闪着寒光的牙齿，盯上了毫不防备的人类白皙修长的脖子。
咔，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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