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听墙角
顾昭被丽贵妃邀请来望帝宫好久了。
燕行被叫去糊弄皇帝，她被扔在这儿喝茶。
哦，不止，还有个小美人作陪。
小美人名叫林晚秋，是丽贵妃的侄女，那位林翰老爷的女儿，也是之前顾昭怀疑跟燕行有什么的姑娘。
林晚秋看着斯斯文文的，捏着帕子在那不说话。
顾昭喝茶喝的也无聊，寂鸣又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索性跟林晚秋搭起话来，什么“妹妹如今几岁了。”“妹妹喜欢喝什么茶”“妹妹要不要一起去出恭。”
总之，社交达人顾昭把自闭小白花林晚秋林小姐问的很是无地自容。
“殿下，您别问了。”
林晚秋欲哭无泪，她道：“娘还在等妾，妾先告退”
“别走。”顾昭忽然把她叫住：“你娘在哪，我见见。”
林翰老爷的夫人就是先前和王氏舌战不敌懒得多说一句，一身富贵气派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的那位。
她姓白，祖母为升平长公主，虽然父亲官职不高，却不输其他高门贵族。
顾昭为什么要见她呢？
因为白氏曾经对她有救命之恩。
自然，白氏自己是不记得这事的，毕竟那时候顾昭还很小，毕竟那时候顾昭不过是一介歌女的孩子。
但顾昭有恩必报，当年雨夜，她背着重病的母亲四处求医，是白氏停下轿撵给她银钱，虽然最后母亲依旧没能熬过那个冬天，顾昭却记得这份恩情。
现在，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拉着白氏走进望帝宫背后的望水林，顾昭走在前方，白氏稳稳跟着她，好像并不好奇顾昭的目的。
“夫人怎么不问？”顾昭笑着看她：“我以为夫人该感谢我的。”
白氏道：“殿下这是何意呢？”
顾昭说：“夫人，林老爷的事情若不是我，夫人以为能这样容易善了吗？”
白氏不为所动。
顾昭笑道：“是真是假没几个人在意，不过是各取所需，但若是我想，能证明林老爷就是凶手的证据也是能拿出来的。”
白氏脸色变了几变。
良久，她问顾昭：“太子妃有何事吩咐。”
顾昭巧笑：“夫人聪慧。”
白氏走远了。
要说丽贵妃不愧是大魏第一宠妃，望帝宫辉煌磅礴，望水林更是能够比肩御花园，因为丽贵妃素爱鸟兽，皇帝还特下旨于林中放养鸟雀，因此，顾昭不但不急着走，反而很有闲情雅致好好观赏一番。
只不过没想到还能看上一出好戏。
“殿下至今不愿意娶妾，是因为太子妃吗？”
树影婆娑，顾昭半掩在层层密枝后，刚好能看见那儿站着两道人影。
甚至还能清晰看见那两人的面目表情。
顾昭托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有意思。
“本宫与太子妃的婚约陛下亲订，林姑娘想本宫抗旨不遵？”
树的那头，顺着顾昭视线看过去，燕行一身黑色蟒袍，衣物边缘若隐若现修着淡淡金纹，说不上态度好或者不好，一如平常的不近人情。
他侧对着顾昭，只依稀听见林晚秋问他：“妾连侧妃也不配吗？只要殿下愿意”
“本宫不愿意。”
林晚秋微微一愣。
燕行道：“本宫不想娶你。”
他不去看林晚秋，这样的事情说开了最大家都好，他也从不屑于靠女人上位。
何况林晚秋是丽贵妃侄女儿，燕行不愿意牺牲她。
他们又说了什么，大概是燕行劝说林晚秋死了心思，早点回家，她娘要等她回家吃饭呢。
诸如此类，顾昭也懒得再听。
但她就是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
想来自己强行嫁给燕行，本就是惹他不高兴的。
她一厢情愿想要嫁给他帮助他，可是却没想过燕行根本不愿意。
燕行应该是想要一个相濡以沫，与他两情相悦的夫人吧。
生活不易，顾昭叹气。
只是生在这样的家里，爱恨早就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如若燕行能接受她最好，要是不能，她大概也只能接受并且认可，一辈子过着囚于金丝鸟笼，半点自由也无的日子。
事情似乎进展的很顺利，行至傍晚，燕行带着顾昭离开，皇后这次也没有寻顾昭麻烦的意思，只是走的时候除了林晚秋，还多了个陌生少年。
“二哥，你都好久没理我了。”少年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看着很可爱，他粘上去，挽着燕行手臂道：“你答应送我的礼物呢？还没给我。”
“别闹。”燕行轻推他几下，皱眉道：“你嫂嫂也在，不怕闹笑话吗？”
顾昭脑子还没被那句“嫂嫂”砸晕，那少年就笑起来：“不怕，就是嫂嫂在才不怕，二哥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顾昭这回认识了，想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子，圣上幺儿，万千宠爱于一身。只要他想要的，除了陛下屁股底下那把椅子，怕是没什么不能给。
不过就是这样刁蛮任性的小公子，也有最怕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为什么燕衡会一见到燕行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顾昭归结为：燕衡在装。
反正，她是不愿意相信燕衡真的如表面这样恭顺的。
顾仲慎那事不好说，但黄金外流十之八九是他。
自然，顾昭也不是凭猜测就给人定死刑的性格，这些事情她还需要慢慢去查。
燕衡问燕行讨要的是一副高山流水图，据说是出自一国君主之手，值得一说的是，那位君主是个女子，并且貌美异常，传闻她被亡国之后还曾委身于攻陷她国都的君王身下，而那君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杀了她，反而和她育有一子。
深宫院闱最是多风流艳史，这故事的真实性顾昭不做评价，但那君主的确一手好工笔，高山流水图价值千金，燕行能弄到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顾昭推开燕衡。
她挡在燕行身前，笑眯眯道：“三弟可别逼你二哥了，谁不知道他最宝贝那画了，哪能舍得交出来。”
“那可不成。”燕衡却不依不饶：“好嫂嫂，二哥之前可说了答应我一件事的，我就要那画，二哥不能反悔，君无戏言呐！”
这小子还赖上了？
顾昭正欲再说，燕行拉过她，揽到一边，开口解释：“并非不答应你，而是那画已经被陛下要去了。”
“爹爹？”
燕衡错愕，微微正大双目，终究是平静下来。
“是爹爹啊。”
他自嘲笑了笑：“那是臣没规矩了，二哥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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