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9.车祸&记忆
山鸡最后还是离开了三联帮……他没有回洪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丁瑶死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虽然知道那个女人咎由自取……但他始终还是不能释怀……开始变得消沉起来。
与他相比，他的好兄弟陈浩南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些日子一直被三联帮的人追杀，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又累又饿的他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地蹲在酒店门口。
一辆豪车停在了他面前，一双美腿和样式眼熟的高跟鞋出现在他眼前。
“苏……姐……”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连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
苏阿细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认出他是陈浩南……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样子……哪有当年当街砍巴闭时的意气风发？
不过，此时的苏阿细也无暇理会这个家伙，只是将一叠钱放在他的手心，然后轻声对他说道：“等我办完事来找你……你先去找个地方洗个澡，吃个饱饭……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陈浩南一脸呆滞地盯着手里的那叠钱，然后下意识地点头。
他看着苏阿细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进金碧辉煌的大酒店之中，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为止。
一辆计程车停靠在了他的身边，坐进去之后，他整个人昏昏欲睡。
“先生，要去哪里？”司机问道。
“有热水，有床的地方都行。”疲惫不堪的他声音微弱地说道。
车子启动之后，一路沿着街道行驶，然后停靠在了街边。
“先生，我先上个厕所，你在车里等我一下。”话音刚落，迷迷糊糊的陈浩南就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冲了出去。
随后便是猛烈的撞击和天旋地转的感觉，他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头上的伤口开始流血。
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苏姐……我是十三妹……阿南他出车祸了……”
从医院里醒来的陈浩南感觉到头上一阵眩晕和刺痛感。
他好像失忆了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最后的记忆是蒋天养让他做洪兴话事人的场景。
没错……此时的陈浩南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陈浩南……而是原本电影里的那个一路打怪升级，走上古惑仔人生巅峰的主角。
他转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正静静地看着他。
“十三妹？我怎么会在这里？”
后者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表情变得比较怪异。
平日里，陈浩南都是叫她“妹姐”的。
“你出了车祸……撞到头了……医生说你的记忆可能会受到影响。”十三妹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人脑袋受伤了，一时之间变得不正常也是情有可原。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苏姐了……她待会儿过来看你。”
对于“苏姐”这个称呼，陈浩南表示很陌生，他一脸迷茫地说道：“苏姐？谁是苏姐？”
十三妹盯着他看了很久，摇头苦笑着说道：“怪不得大家都叫你衰鬼南……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差了吧……要不是苏姐喜欢你……我才不愿意靠近你呢……”
陈浩南皱着眉头，他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在自己车祸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蒋先生呢？我要见蒋先生。”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和蒋天养谈话……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记得苏姐……却记得蒋先生……阿南……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十三妹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说道，“还有……你以为你是谁？蒋先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我是蒋先生亲自任命的下一任洪兴话事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见蒋先生？”泥人也有三分火，当惯了大佬的陈浩南，哪里能忍受这种奚落和嘲讽，连忙大声说道。
十三妹看向他的目光从怀疑变成了怜悯……原来不是失忆……而是精神错乱了吗？
陈浩南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有没有手提电话？”
“给。”
接过手提电话的陈浩南拨打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当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之后，他一脸兴奋地说道：“蒋先生……是我，我是阿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已经挂电话了。
此时，正在泰国骑大象的蒋天养默默地将手提电话递给手下，然后耸肩说道：“神经病……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阿南。”
“怎么样啊？打通没有啊？”十三妹一脸戏谑地说道。
陈浩南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衣着华丽的身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抱歉，最近应酬比较多……路上还堵车，所以来晚了。”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陈浩南浑身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了那个说话的人。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在做梦……为何死去多年的人现在居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苏阿细缓缓地走近他，然后伏下身子，习惯性地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怎么了？我都说是应酬，所以才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浩南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细细粒……”陈浩南的声音有些发颤，“真的是你……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苏阿细脸上的表情逐渐复杂起来，她淡淡地说道：“这个名字……是乌鸦告诉你的？”
“乌鸦……乌鸦不是已经被我杀掉了吗？”陈浩南不解地说道。
“如果你们说的是东星乌鸦的话……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十三妹在一旁插嘴道。
陈浩南彻底懵了，而苏阿细则是若有所思地推开了他，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是谁？”
“我是陈浩南……细细粒……难道你又失忆了？”他一脸关心地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十三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摸了摸头发，说道：“我去外面透透气，你们慢慢聊。”
望着面前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那张脸……陈浩南的眼神变得深情而忧伤。
“细细粒……我真的……很想你。”他哽咽着说道，通红的双眼流出热泪。
苏阿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经过无数次生死轮回……她已经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如果要让她相信陈浩南和她一样从那个时空重生，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臭小子！你阿姐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正伤感动情的陈浩南一下子被一股巨力给顶在墙上……她不是细细粒……我的细细粒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苏阿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夜风让她有些冷，不由得用双臂抱紧自己。
就在这时，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脸戒备地看向那个人……小黄毛……浑身肌肉……一脸坏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阿细低着头，用外套裹住自己，小声地说道。
“我只是来确认一下陈浩南死了没有……他要是死了，不就不好玩了吗？”乌鸦冷酷地说道。
“为什么要把你的外套给我？”苏阿细幽幽地问道。
乌鸦抬起头，望着夜空说道：“我太热了……外套又没地方放……你不想要的话就给我好了。”
接下来，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已经不是简单的爱和恨能够说清楚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的苏阿细，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堂堂正正地赢他一次。
然后将他囚禁在自己的家里，慢慢地折磨对方。
“知道吗？每次听到你的消息……我都好自豪啊。”乌鸦自顾自地说道，“从前那个只会哭，只会抱怨的细细粒……已经被我变成这个样子了……够狠……够无情……”
“那我该感谢你咯？”苏阿细点燃一根烟，静静地说道。
“不要和陈浩南在一起……不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乌鸦恶狠狠地抓住她的双肩，冷笑着说道。
“我只是玩玩而已……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个……你杀得完吗？”苏阿细对着乌鸦吐了一口烟圈，不以为意地说道。
“只要杀了陈浩南就够了……毕竟……这么多次的轮回……你的心里依然只有他。”乌鸦说这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酸意。
“喂……”苏阿细一拳打在乌鸦的肚子上，然后淡笑着说道，“死乌鸦……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
“神经病……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你做过的那些脏事儿……就连我都觉得恶心。”乌鸦不屑地说道。
“我们俩彼此彼此……”苏阿细深一口烟，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拿着一把刀急匆匆朝着她冲了过来。
“苏阿细……你杀了丁瑶……我要你死！”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山鸡，这些日子他一直潜伏在苏阿细的身边，等待着时机刺杀她。
就在山鸡快要接近苏阿细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医院里走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浩南！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别挡着我！”山鸡双目通红，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他依旧站在苏阿细面前，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我看错你了！”山鸡怒火攻心，不管不顾地打了陈浩南一拳。
两兄弟在医院的门口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两边都是为了心爱之人而战。
“真是看了一场好戏。”乌鸦恶趣味地说道。
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陈浩南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山鸡也趁着这个机会，一刀捅到他的肚子上。
“砰！”巨大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空，苏阿细放下还冒着烟的武器，静静地看着渐渐倒下去的山鸡。
“山鸡！山鸡你坚持住！”看见这一幕的陈浩南像疯了一样地抱住对方，眼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的枪法还是这么准……啊，对了，我好像记得有一世你加入了警校来着。”乌鸦一脸笑容地说道。
“细细粒……你怎么能这么做！”陈浩南一脸责备地对她吼道。
苏阿细将烟头随手丢进垃圾桶，然后上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冷地说道：“江湖就是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如果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我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可……山鸡到底是我的兄弟……”陈浩南跌坐在地上，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随时可以动手杀我为你的兄弟报仇。”苏阿细丢下一句话，然后牵住乌鸦的手，朝外走去。
陈浩南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怒吼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小结巴……不是我的细细粒。”
苏阿细听到这话，在陈浩南看不到的地方，泪流满面，为了不让对方听到，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天快亮的时候，她和乌鸦一起靠在大桥边，此时的苏阿细脸上的泪痕已经完全干涸了。
她睁着通红的双眼说道：“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喜欢咯。”乌鸦笑着说道，“不得不说你哭的样子还挺有女人味的嘛……让我想起当初在陈浩南面前杀你的样子。”
说完，他走到一边，表演起当年的杀人舞步……
苏阿细看着他，抿着嘴，从怀里掏出了武器，对准了他。
乌鸦见状连忙举起双手，嬉皮笑脸地说道：“难道你想结束这次轮回？那你就动手吧……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俩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对吧？”
她深吸一口气，将武器收好，然后伸出手说道：“把车钥匙给我。”
“这是我的车诶。”乌鸦淡淡地说道。
“把车钥匙给我！”苏阿细大声地说道。
乌鸦一脸“我怕了你”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将车钥匙交给了对方。
苏阿细接过钥匙，然后独自开着车，离开了大桥上。
被留在原地的乌鸦忽然大笑起来，然后笑容渐渐消失，一拳打在了栏杆上，眼神中尽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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