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热搜预定
给贺峥上完课。许嘉翊没回家，住在了公司宿舍。
第一期要选什么歌？他有些头大，他和林秋宁聊了会微信，想从林秋宁那里找灵感。
林秋宁说自己已经选完歌，编曲也确定了。
还给他发了几个pp音乐链接。
【这几首歌都很适合的声音，可以听听。】
许嘉翊听完，还是闷闷不乐，这些歌好听是好听，歌词隽秀，押韵整齐，把古典美发挥到极致，但许嘉翊无法和它们产生共情。
许嘉翊拉开微信联系人名单，打算再问问firon的意见。
微信聊天记录。
许嘉翊手指滑过贺峥的头像框，系统提示对方还没收款。
贺峥的头像是一幅画，深蓝的长河后，伫立着一座纯白色雪山。
许嘉翊点进去，空白的对话框只有一条转账记录。
他发了个【？】过去，对方没有回复。
许嘉翊洗完澡，躺在床上，再看和贺峥聊天记录，对方还是没收款。
许嘉翊的思绪飞到贺峥刚转来他们班那天。
高三开学第一天。
最后一排角落里，学习委员李小蕊用书敲了下埋在课桌上鸡窝似的脑袋。
“许嘉翊，开学第一天就睡觉，醒醒，该交作业了。”
许嘉翊没睁眼，他昨晚补暑假作业补到早上7点，早饭都没吃，就赶来上学，这会困得要死，眼皮都抬不起。
李小蕊给许嘉翊桌角放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牛奶和鸡蛋灌饼，“王记早点买的，报了你大名，老板收了半价。”
许嘉翊伸出一只胳膊，在课桌里乱摸了一会，懒散地拿出皱巴巴的暑假作业，和一个印着海贼王图案的零钱包。
李小蕊笑着摇摇头，把某人翘了边的作业用手捋平，打开有些年头的零钱包，里面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5块钱。
正好够付早餐钱。
李小蕊叹了声气，拿出钱，“别睡了，先吃早点，氯化钠九点要开班会。”
许嘉翊睡的无比香甜。
暑假期间，他在一家音乐酒吧打工，一连上了五十多天的夜班，许嘉翊感觉自己很久没睡过一顿好觉。
没过多久，教室里的读书声骤然停止。许嘉翊额角被一支笔丢中，他立刻炸毛：“哪个憨批。”
周围鸦雀无声，传来前排李小蕊怯怯的声音：“翊哥，是吕老师。”
班主任吕华拍了下桌子，厉声道：“许嘉翊，开学第一天就在班会上睡觉，我看你两个月没写检讨书，手痒痒了是吧。”
少年懒洋洋抬起头，帅气而散漫的一张脸上，满是睡觉时落下的红痕。
新学期第一次班会，吕华本来想抓个典型树树威风，但是想到还在门外的新同学，便打算暂时放过这个让他头疼了两年的问题学生，“许嘉翊，把你校服穿好，打起精神。”
问题学生拉起校服拉链，随便举起一本书当掩护，继续偷偷打盹。
吕华先公布了新学期的任课老师，然后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各位同学，这学期班上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他是g省人，借读我们学校，他身份比较特殊，希望各位同学能发扬乐于助人、团结向上的风貌，让新同学尽快融入集体生活。”
接着，对门外的男生说：“进来吧，贺峥同学。”
贺峥推开门，除了正在梦里开演唱会的许嘉翊，全体学生倒抽一口凉气，安静了两三秒，霎时爆发出热烈的骚动。
“卧槽，新同学帅哭了。”
“这不是拍了xx果汁广告的那个谁，小时候演过电视剧……”
“是架空历史剧《君天下》里面的幼年太子晟，贺峥啊，晟被丞相害死的时候，我妈哭了三天三夜……”
“难怪今天早上，校长楼那边停了三四辆豪车。”
“我要和新同学搞好关系，先整个300张签名照，考不上大学，就去卖钱嘿嘿……”
隔着过道，许嘉翊旁边坐着他们班的倒数第二，倒数第二瞅着隔壁英语书后面，额头快碰到桌面上的倒数第一，由衷感叹：“哎，我翊哥校草的地位不保了。”
吕华喊了几次“停”，学生们都毫无反应。
贺峥似乎已经习惯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他走到讲台上，校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四十多道目光齐刷刷聚在新同学身上。
贺峥声音冷冽，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吕华道：“因为贺峥同学身份特别，大家私下不能拍照或者要签名，他有的时候不会来上课，学习委员。”
李小蕊立刻举手。
“你就负责贺同学的学习辅导，确保贺峥同学能跟上正常的上课进度。”
李小蕊满脸彤红，用力点头。
吕华又扫视一圈，指着最不起眼的角落，许嘉翊身边的空位，“贺峥同学，你先坐那里吧。”
坐在不显眼的位置，是经纪人提出来的。贺峥并无异议。
贺峥走向他的座位。
李小蕊转过头，把自己新领的课本放在新同学桌上，甜甜笑说：“贺峥同学，你先用我的书。”
贺峥没有拒绝，他打开数学书，简单浏览了下教材目录。
挺简单的。
这时，身边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贺峥淡漠一瞥。
拿反的英语书后，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发出细弱的鼾声。
贺峥轻轻皱眉，他对新同桌的印象不是太好。
吕华又开始强调新学期班规。
许嘉翊手里的英语书，“啪”一声落在地上，吕华气的脸色铁青，再次把手里的笔飞到少年头上。
“许嘉翊，一万字检讨，放学前给我。”
少年打了个机灵，睁开惺忪的眼睛，想和班主任讨价还价。
一股淡淡的冷香扑鼻而来，许嘉翊转头，窗外的梧桐树郁郁苍苍，几缕阳光落进教室，一个俊美清冷的男生面容疏离，坐在他旁边。
？？？
这才睡了一觉，怎么就多了一个新同桌。
少年脑袋是懵的，隔壁的第二同学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一遍，不过许嘉翊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
一万字的检讨，他写的手都快断了。
放学，第二同学喊他去学校后门的网吧打游戏。
“翊哥，明天开始就要上晚自习了。今天赛季最后一天，指望你带飞上分了。”
“没钱。”
“我偷了我爸的身份证，请你哦。”
“没空。”
“那下次的检讨我帮你抄好不好？”
许嘉翊眯眼想了会，道：“好。”
他一学期写的检讨书摞在一起，比语文书还厚，正愁没个好伙伴帮他分忧解劳。
教室后门挤满了其他班的学生，有男有女，有a有o。
许嘉翊拢了下额前的刘海，“才一个暑假，没想到我人气又高了。”
第二同学指着许嘉翊身边的男生。
“都是来围观你同桌的。”
许嘉翊这才想起新同桌的事，他瞥过目光，正好看到贺峥面无表情，在做新发的数学练习册。
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数学成绩最高只考过及格线的许嘉翊感到阵阵头晕。
他赶紧拿起书包，“走吧，正好我好久没玩了，今晚不带你上钻石，哥的名字从此倒着念。”
两个学渣打打闹闹去了网吧，网吧老板正在看上世纪90年的武侠剧，没检查他们的身份证，就开了两台机……
拜一万字的检讨书所赐，许嘉翊对初见贺峥那天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
思绪回到现实。
鬼使神差，他点进贺峥的朋友圈。
贺峥的朋友圈跟他的人一样冷淡，仅有五条动态，四条和电影宣发有关。最新的动态是一张碧空云海的图片，看出来是在飞机上拍的，4月1日，定位在首尔。
许嘉翊手一抖，4月1日，不正是sn99决赛之夜前一天。
这时，手机发出转账收款的提示音。
许嘉翊压住心里的好奇，退出影帝的朋友圈。
贺：【许嘉翊】
+1：【？】
半晌，许嘉翊忍不住问：【有话快说。】
贺：【没什么。】
莫名其妙，许嘉翊关掉微信，打开笔记本，打算玩几把游戏睡觉。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感。
他想起他高中经常光顾的那家黑网吧，每次去，老板都在看各式各样的武侠片。其中一部剧，他台词都快背下来了，尤其是那首网吧音响里一直单曲循环的主题曲《笑问江湖》——
现在已经不流行，许嘉翊却感到十分惊喜。
他想在《最音2》的舞台上唱这首时代经典。
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许嘉翊感觉非它不可，他把音乐链接发给选曲老师。
随后几天，结束掉贺峥的课，许嘉翊全身心投入在新舞台上，选取团队听了许嘉翊的编曲，没有一个人反对，全票通过《笑问江湖》。
一周后，《最音2》在千万观众的期待中，正式上线。
许嘉翊正在练舞，12：00整，单良打开电视和手机，一边看正片，一边刷网友评论。
最音2神仙打架
莫桑好会唱
林秋宁复出
邓歌王还是那个邓歌王
诺亚舟乐队主唱亿点搞笑
……
十几个话题瞬间被顶上热搜榜。
单良有些失落，他家小爱豆呢，不会又凉凉了吧。
单良拉到进度条最后面。
导演正好在介绍许嘉翊。
单良摒住呼吸，在昏暗颓靡的灯光里，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黑色的布，蒙住了双眼，显得唱歌的人皮肤更加苍白，有种脆弱神秘的美。
歌声苍凉孤独，却能穿透听者的心。
每一句歌词，单良都能理解背后蕴涵的意义。
刚签下许嘉翊，17岁的少年高中毕业，父亲病逝没多久，稚嫩又莽撞。经过三年的艰辛磨练，最初的少年已经蜕变，出道失败后，还安慰自己，说他不会放弃，未来会站在更高的舞台。
看到了许嘉翊受伤的腰，单良知道，那就是成长的代价。
一曲毕。单良感觉没必要再关注外界的评价，他关掉电视，收起手机，准备接自家小爱豆下班，吃顿好的。
firon的经济人给他打来电话，“老单，你家小翊上热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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