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思绪万千
远处的小希与关旻躲在一旁，南宫沐过来后关旻便跟着他下了楼。待他们走后小希才缓缓走向付熙玥，刚刚的话她也听到不少。此刻夜已深，屋外极冷，阵阵风吹过，寒意直入心扉。付熙玥静静地站着，小希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心酸。
“姑娘。”
付熙玥呼了口气，说道：“走吧。”
次日上朝，付熙玥看着中丞，可他并未有何异常，只是在发觉付熙玥看着他后，挑了挑眼眉，露出一丝奸笑。付熙玥只当没看见，低下了头。
席元煜开口说道：“雍州陇地今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流民四起，已有蔓延之势。需得尽快下拨粮草来减缓旱情的损失。众卿们觉得如何？”
“皇上圣明，如今旱情严重，更应该体恤百姓。”大臣们应道。
付熙玥站出来道：“皇上，臣有一建议。”
“付将军有何提议？”
“皇上，运送粮草实为关键，但药草也不可少。旱灾严重，更容易起得瘟疫，早一些预防也是好的。”
李先德哼了一声开口道：“且先不说旱情如何，这瘟情实属笑话，付将军这是听信了哪里的谣言。”
付熙玥瞥了他一眼道：“十旱九疫，旱情本就极易引发瘟疫，防着些总不会有差，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命丧瘟疫，这等大病，莫不是等发生才来后悔。李大人说是谣言，如此看来李大人并不知晓民情嘛。”
“你”李先德满脸怒容。
“你说的这般笃定，那若是没有瘟疫，如此耗财耗力，此等利害该如何算？”
付熙玥驳道：“没有自是极好，百姓不用受苦，皇上也不用为此劳累，两全其美。难不成李大人不希望如此？何况这也不是耗财耗力的事，只是些药材。提前准备着，总比发生后后悔来的实用。这是关乎人命的事，又怎可懈怠。”
李先德被付熙玥的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蹬着她。
此时南宫沐身后的徐以顺也站出来道：“付将军说的不错，关乎民生，还是小心为上，这看着不起眼的药材，关键时候也可救命。若旱情过后，这瘟疫一起，雍州离京城甚远，又地偏，到时根本来不及支援，不如早做打算来的快。”
付熙玥看着眼前肃正的徐以顺，心念道：从前并未见过，如此看来应该就是徐大人了。
席元煜也点了点头道：“付将军与徐大人说的不错。既如此，那便按两位爱卿所言将药草与粮草一并运往旱地。”
“皇上圣明。”
一下朝付熙玥正准备离开，却被人叫住。
“付将军留步。”
付熙玥听到声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来人，她眼神一凛，问道：“中丞有事么？”
中丞看着她笑了笑，那张凶恶的脸上泛起油光，付熙玥只觉得心下一阵厌恶。他开口道：“往常倒真是小看付将军了，不成想将军还真有一丝魄力。”
付熙玥知道他在嘲讽她不知天高地厚，但她并未生气，只是依旧板着眼道：“这是作为臣子的本分，中丞如此说，倒叫本将难以开口。”
“欸，一码归一码，将军猜猜看，你说的那些东西可否能派得上用场。”
“怎么，中丞倒看着已有思虑，莫非你心下已有答案？”
看着付熙玥跟她耍嘴皮子，他倒是格外好脾气地没生气，只是向前走去，擦肩而过时，在付熙玥身旁悄声说道：“将军不必跟本相周旋，事态常变，看你能嚣张到几何。”
付熙玥握紧拳头，她倒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直白。她抬头一瞥，却瞧见不远处一身红色的朝服异常显眼，一双鹰眸淡淡看着她。
付熙玥心下惊奇，但还是周全礼数颔了颔首便离去了。
席元湛看着她的身影，眼中浮出一层寒意。
付熙玥出了宫门便遇到了齐长泽，她上前问候道：“齐伯伯。”
齐长泽笑着看向她：“丫头，怎的才出来？”
“刚刚有些事耽搁了，这才晚了些出来。”
付熙玥接着说道：“伯伯，玥儿想问您一件事。”
“问吧。”
“这些年您可曾听说过这宫中有何人失踪不见的？”
“失踪？”
付熙玥点了点头。
齐长泽皱起了眉，思索了片刻道：“宫中每年都会填新人，旧人也一批批放出宫，除了有些死于宫中的，倒真是未曾听过宫中有何人莫名不见的。”
付熙玥仔细回想着那晚小希说过的话，以中丞的为人，若是那人毫无用处，毫无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将人弄个半死。可宫中有如此身份却又碍着他的能是谁？
“玥儿，这是怎么了？玥儿…？”齐长泽唤着她。
付熙玥这才回过神，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齐伯伯，我走的那一年，宫中可否有你认识的公公离宫，或是再没有瞧见过的？”
齐长泽深思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有是有，当年的事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先皇身边的李公公，先皇入灵的那日我便没有看见过他，后来皇上即位，我也问过这宫中的人，他们说李公公在先皇走后便随先皇去了，后来皇上说先皇生前器重李公公，便将他也厚葬了。”
付熙玥急忙问道：“那葬在了哪？”
“这便无从得知了，玥儿，你问这些做甚？”
付熙玥勾了勾唇：“只是好奇罢了。”说着便将话岔开说道：“对了伯伯，玥儿还未曾恭喜您呢，听说瑄姐姐过几日便要成婚了。”
听到此齐长泽也露着笑道：“是啊，算算日子也快到了。想想昨日还是你俩小时候的样子，如今都已长成大姑娘了，敬初他…”意识到不对他看向了付熙玥。
付熙玥只是淡淡一笑：“伯伯可放心说，无碍的。”
他也是看着付熙玥走到今天的，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终究还是活成了她父亲的一二，也不知这些年是如何撑过来的。
齐长泽捋了捋胡子笑道：“你们俩小时候可淘气了，每每总是偷溜着玩，次次都叫我与你父亲一顿好找。”
说完慈爱地看着付熙玥道：“玥儿啊，你与瑄儿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都是疼着长大的，若是往后有何事情，都可以来找伯伯，你父亲走了，可你还有伯伯在。”
付熙玥听着一阵心酸，她在战场上褪层皮都未曾流泪，可在此刻却是红了眼眶。
付熙玥感激道：“玥儿知道了，谢谢齐伯伯。”
说罢两人便都回了府，付熙玥回府后便走去了绯羽的房间，绯羽正坐着修她的腕箭，看着付熙玥进来便站了起来，“姑娘你回来了。”
付熙玥拍了拍她的肩：“坐下说。”
“绯羽，我怀疑当年从中丞府中拖出来的公公是先皇身边的李公公。”
“为何如此说？”
“宫中每隔三年都会换一批新的宫人，可是我走的这些年，就已经换了两批了，宫中的那些老人早已经去的差不多了，这换的也过于勤了。若没有先皇的突然驾崩，李公公伺候完先皇就该去宫外养老了，他都做好打算了又怎会随先皇去了，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他是被中丞杀害的？”
付熙玥蹙着眉道：“如今只是猜测，并未有何证据，但是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包括上次你查到的当年与我有关的那一桩桩婚事，再到先帝驾崩，我父蒙冤，你不觉得这背后之人手伸的过长了吗，恐怕从我父亲回京的那次开始，就是一环套一环了，若我猜测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了。”
绯羽疑惑道：“姑娘觉得是中丞吗，可你冒险救我时，他并未要我们性命。”
“我也只能根据我们掌握到的猜测一些，但与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至于上次，他没要我的命，是因为他想要我身上更重要的东西，况且，他不敢轻易动我，如今朝堂不稳，边关刚刚收复，他若动我，势必牵连其他。如此两败俱伤的生意，老谋深算的他又怎可冒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根本无法动作。”绯羽说着低下了头，声音弱了半截道：“况且，你因为我都将虎符给了他，这样他便有了把柄，我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无妨，虎符只是个摆设，我需要时自会有办法拿回来的，不用为此愧疚绯羽，对我来说它只是个死物，何必看得那么重。”
她透过雕花窗纹看向外面，淡然道：“他们的暗牢刚刚被毁，警惕性太强，他们现在指定格外小心，我们现在去查也是查不到什么的，不如等等。”
“等？”
付熙玥看着她点了点头：“对，等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动露馅，他们总会有坐不住的时候，到那时，我们查起来便会容易许多，也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凡事皆在人心，人心易动，这是优，但也是劣。动则改，不动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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