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把酒言欢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跪下道：“弟子莫倾伊见过师傅。”台下皆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成一个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且起来吧。”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满意的笑了笑转身面向众人，郑重道：“从今日开始，莫倾伊便是我沈渊的第六个弟子，你们要好好相处学习。”
台下众人纵使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接受这个无奈的事实。
自那以后，她便和夜如风一起在师傅身边学习。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开始慢慢了解关于神风谷的身后的势力，师傅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将一手成立的天机阁教给自己。
成为天机阁的新楼主，外号无云公子。
她十五岁时，夜如风送给自己一把折扇，名曰‘桃染’，雪白的绸的扇面勾画着几枝灼灼绽放的桃花，嫣红的颜色在上面点点的渲染开来，深浅的笔触绘就这桃花的清艳，却不显轻浮之意。
上面只留下一句话：风染桃花伊人旧。
夜如风闲散一笑道：“这可是师兄送你的武器，切记不要弄丢了哦…”
少年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记得那年一起偷偷出谷游玩，一起摇头晃脑的背书，一起打架闹事，一起被师傅罚面壁思过，一起树下刻苦练剑，一起在屋顶醉酒唱歌…。
时光匆匆，往事也已成为记忆，就像蕴藏多年的美酒，藏得越久，越是醉人心脾。
“小伊儿…”正当倾伊出神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迎面走来一个玄衣长袍男子朝自己走来，俊美的容颜比以往所见更为夺目，那双记忆中美得不像话的桃花目轻眨，满是光华流动，风采依旧动人不已，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的随心感。
他背上背着一把让他名扬天下的剑，那便是逍遥剑。一剑在手，以自在逍遥诀为内功心法修行，以心所动，自在潇洒灵动，加上飘逸的身法，直叫人叹为观止。
他是夜如风，是当年那个想要一心逍遥天下的少年，是当年那个眼角眉梢都是阳光的风发的少年，是当年那个神采奕奕在林中许下要一生不受拘束的如风少年。
他，是她的如风师兄。
“如风师兄，来晚了要罚的…”倾伊笑容满满的对他说道，看到他这时的阳光朗朗样子，好像一切又回到在谷中一起醉酒畅所言的时候。
夜如风潇洒的落座，修眉微微一挑，对她笑道：“那是自然，这么久不见，我的小伊儿有没有想我啊？”说着，自顾倒了一杯茶。
刚想端起来，却被倾伊用折扇挡住，她眼中狡黠一笑道：“来晚是要罚酒的，喝茶可不行。”说着转头向楼中的店小二道：“小二，来两壶上好的陈酿花雕和几碟小菜。”
“两壶…？”夜如风有些错愕道，精致修长的长眉一敛道：“小伊儿，这可不行，上次你喝的像个醉猫打闹，折腾了好久。”
“就是好久没见着师兄，想好好叙叙旧。”倾伊喝了一口茶道。
待到酒菜都上桌后，倾伊倒了两杯酒，递给他其中一杯道：“如风师兄，来干一杯。”说着一杯就被她饮尽，然后看向不动的夜如风道：“你怎么不喝？”
夜如风看着眼前的人儿，那双清澈的眼眸一笑的时候，还如从前一样那么自在随风，只是现在的她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轻愁。
半响，他才回答：“小伊儿敬酒，我怎么可能不喝。”然后端起酒盏，也尽数饮尽。
“师兄，你在世间游历这么久，怎么不带个嫂子回来？”倾伊往杯中倒满一杯酒，目光悠悠的看向他问道，神情充满着揶揄的意味。
夜如风闻言一怔，然后桃花眼目光流转笑道：“我心中有喜欢的人了，可惜那人好像不中意我。”随着便自饮一杯叹气。
“哪家姑娘不喜欢你？天下闻名的逍遥公子夜如风，要相貌有相貌，要武功有武功，要家世有家世…”说着，又饮一口看向他道：“不会是师兄你骗我吧？”
夜如风桃花眼中浮过浅笑道：“师兄怎么会骗你？在师兄心中，她是最重要的人，最想要珍惜的人。”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怅然。
“最重要…嗯？”倾伊半眯着清眸说道：“难道…师兄有了喜欢的姑娘，就不理我了。”接着将杯中的酒饮尽。
“我怎么会不理小伊儿呢？”夜如风桃花目轻眨有些好笑的说道。
渐渐的，日暮西斜，二在酒楼中把酒畅谈的异常愉快。
出了酒楼，夜如风扶着醉酒的她在街道上走着，刚走了两步，倾伊就停下来不走了。他只好让倾伊靠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将她背起来走。
夜如风感觉她在耳畔浅浅的呼吸声，还有垂落的发间散发的清新的味道，就像很多年前她醉酒的时候，自己也是背着她走在神风谷的路上。
“小伊儿…”他轻声唤道，眉梢眼底间皆是满满的笑意。
“嗯…”她无意识的回答道。
“其实，那个最重要最想要珍惜的女子，一直都是你，都是小伊儿。”他抬眼看着将要西沉的落日，桃花眼中带着一丝落寞道：“可是，你眼中只有萧逸寒。”
“寒…哥哥，伊儿就…快见到你了。”她靠在他的背后，双眼闭着却带着开心的语气道。但是下一刻又莫名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夜如风听着她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一向洒脱不羁的他感觉得心好像，一寸一寸裂开了，却找不到缝补的方式，找不到愈合的伤药。
也许，他中了她的毒，毒已入骨，无药可救。
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是那年大雨下的她倔强跪在师傅的门前，不肯离开的她呢？还是面对众人非议，依旧镇定自若毫不退缩的她呢？亦是那双清澈得如琉璃般美丽的眼睛看着的他的那一刻开始呢？
或者是更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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