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素女
“起云……”
慕小乔悠悠转醒，只是觉得头痛欲裂、神识涣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陷入回忆的江起云被慕小乔的这一声轻唤收回了神思，他俯身在怀中的慕小乔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轻笑着淡淡掩饰道：“你太心急了，险些伤了自身的本元，真够蠢的……紫霄如意毕竟是仙家至阳法器，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认主的！”
“人家不是难得见到如此投缘的仙家宝贝嘛……所以……就……”慕小乔有些惋惜地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
果然，机缘未到啊！
“你先需察魂辨究神识，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便好……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切勿急于求成！”江起云字字珠玑、神情舒然，他微凉的指尖轻抚慕小乔的神庭，慕小乔瞬间感到灵台一片清明，整个人舒坦了许多。
看来还是要去趟紫微垣，这寻回的元魂只是碎片神识亦是如此霸道，那融魂后三魂聚齐，如同方才的情形很可能就是素女的神识侵吞慕小乔的神识。
那样，慕小乔还会存在吗？！
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江起云面色阴冷，他的目光落在慕小乔发间的如意发簪眼眸轻眯。
这种会伤及慕小乔的事情，本座不允许发生，哪怕就算违背了九重天上某些尊神的意愿！
也、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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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都快把这里的书籍卷册翻遍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怎么会是这样呢？！
窗外云蒸霞蔚、仙云缭绕，斜映进窗棂的光线照在慕小乔的脸上，斑驳陆离有些晃眼。
她叹了口气，失望地趴在低矮的书案上，将手中的简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竹木声。
在九天应元府待久了，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藏书阁里独有的一份儿清静，可以闲暇翻翻仙家典籍、术法秘要，也可以偷懒跑跑神、想想他，倒也能落个逍遥自在。
他……
慕小乔一想到江起云，不知怎的脸上就会发烫，明明是那样一个冷冰冰的家伙，可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连那凉薄的语气都会惹得自己心猿意马，总想时刻黏着他、亦步亦趋地紧随于他。
哪怕只是个背影，也会觉得格外安心。
呃……
贴在脸上的竹简传来一丝丝冰凉，慕小乔才觉得脸上褪了些热度。
她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刚一转头就听到玉石碰击竹简上的声响，探手一摸，是江起云帮她插于发间的如意发簪。
这发簪算是赠予我了吗？
不会就是凡间话本里所说的定情信物吧！
想起那日江起云轻抚发簪仔细说与她的话，慕小乔刚刚稳下的心神又泛起层层漪涟，许是多了些甜蜜，脸上泛起了花痴样儿。
原来他私入凡间、遭罚雷刑，都是为了自己，他为自己冒了如此大不违的险、默默扛下了那么多的事，到头来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一想到这些，慕小乔鼻子一酸、不禁又红了眼眶。
不过，还是好想知道他去凡间的故事，可惜那家伙只字不提，天府宫的司命星君应该比较清楚吧，要不改天专程去拜谒下他好了！
慕小乔伸手将发间的如意发簪拔了下来，迎着书案上透射进来的那道光，再次细细打量了起来。
凝脂透亮、紫气萦绕、流光溢彩，好美的发簪啊，如此神品堪能配得上那个与九天玄女齐名、拥有绝美神姿的素女元君吧！
听江起云说，她当年竟是九天应元神霄雷部的主司神，是南极长生大帝门下鲜能操控神霄三十六雷法的女弟子，所持法器便是这幻化成如意发簪的紫霄如意，与南极长生大帝的雷法神器金光如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这么厉害的仙家竟然在所有神仙典籍、史录中均没有任何记载，就如同被刻意抹去一般，好生奇怪！
而且，如此神通了得的弟子也不曾听南极长生大帝提起过。
真不像他的风格啊，白鹤师兄修为也不过尔尔，都快被他夸上天了呢！
要不……
直接去南极长生大帝那探探口风，虽说自己没有正式拜在他老人家门下，但也一直被关照有加，应该还能卖点自己的面子吧！
他这样的大尊神定会知晓九重天上的各种旧事！
慕小乔单手支颐，将如意发簪轻点于额间印堂处，一团紫芒渐渐愈发明亮、破碎的三缕元魂碎片激烈地在发簪中流转跳跃，偶有一些模糊的画面突然从灵台中闪过，只是看得并不真切。
莫非这些，就是那个素女元君残存的神识？
那日江起云将自己送回应元府，临行前还是告诉了自己有关这如意法器的秘密，说这紫霄如意中原本的一缕元魂，和后来他从凡间带回的三缕元魂碎片，与自己的神魂同源本为一体，同属那个在龙汉元年神魔大战中以身止战的素女元君，而自己很有可能是素女元君羽化时保留下的一缕元魂。
可为何之前读过的神史中，对神魔大战却是另一番记载，完全没有提及这个素女元君，唯一参战的女神仙是如今有“天界第一女战神”尊号的九天玄女。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记录的史实与江起云说的出入如此巨大！
不管了，想那么多干嘛？
我就是我，一睁眼就是冥界的一枚曼珠沙华的小花灵、喜欢那个叫江起云的家伙，现在只求融魂成功、紫霄如意认主、修为突破提升就好。
至于那个素女元君与自己的关联——
如今的我，无关过往。
我虽弱小，但不会因此而放弃自我神识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江起云也明确说了坚决不允许让我成为任何人铸魂的牺牲品。
手中如意发簪上的步摇轻轻摆动，在光线的折射下发出五彩斑斓、润泽的柔光，想起江起云他那言之凿凿的神情，慕小乔眼眸一弯、唇角挂上了甜甜的微笑。
“小乔！小乔！……”
窗外突然传来熟悉明快的呼唤声。
“我在这儿……白鹤师兄！”慕小乔连忙将如意发簪插回发间，趴在窗框上向下应了一声，从藏书阁的第九层最高阁楼往下瞧去，飘浮的仙云间站着一袭白衣的明朗男子正在仰头望着她。
这丫头果然又在这儿，先去紫竹苑没寻到她，便来藏书阁看看。
白鹤嘴巴一咧、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着，双臂一展便飞上了慕小乔眼前的檐顶上，他单脚立于飞角，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拨了一下。
“师尊吩咐你现在随他去趟紫微垣。”
“啊？尊神他老人家没说是什么事吗？”慕小乔颇为意外地问道。
那日江起云送自己回来时恰巧在神霄殿前遇到了南极长生大帝，他看到自己发间的如意发簪时神情颇为意外但并未多问，只是一个劲儿地捋着白须、别有深意地笑着邀江起云入殿饮茶。
当时自己跟白鹤师兄先行离开，也不知他们聊了些什么。
“没说啊……咱们赶紧去神霄殿吧，师尊在那等你呢！”白鹤摇了摇头，连忙催促道。
“好吧！”慕小乔回头虚指一点，一道青色的荧光将书案上的竹简归入书架，随即拂袖御风而起盈盈一笑道：“走吧……”
慕小乔，你这笑容有毒啊，连默诵清心诀都无解！
没得救了、没得救了！
白鹤被慕小乔明媚的笑容晃了神，整个人行动慢了半拍，瞬间眼前清丽的身影已去了神霄殿方向。
“诶，小乔，你等等我呀……”
我，陪你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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