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望
夜晚。
胡同内只有几盏路灯发着淡黄色亮光。
寂静空荡，略显昏暗。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传来。
男孩脚步急促神色慌张好似正被什么追逐。
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没人后飞速冲进胡同的拐角，犹豫的看了一眼只有垃圾堆只能躲避后，也不嫌弃垃圾中的馊臭，直接藏身其中，随手拿起一个大纸壳盖住自己，只留着一双眼睛带着紧张与害怕从缝隙紧紧盯着胡同外。
可这一切并没有给他安全感，身子不由轻微颤抖起来，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到来。
嘘～嘘嘘～
清脆的口哨声从远处传来，男孩口哨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了，索性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安排。
不一会三道身影慢慢走了过来，三个人跟男孩的衣服一样，同样是临川一中的校服，为首那人衣服半扣着里面是一件花格子衬衫，看起来十分痞气丝毫没有一个学生样子。
花格子衬衫的年轻人突然停在了胡同前。
“天哥？”后面一人正欲说什么，被花格子衬衫少年示意打断了。
“平曦啊，你能躲哪里去哦，我劝你现在出来少出点苦头！”
躲在垃圾堆里的平曦闻言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拳头紧紧的握着，心中疯狂祈祷着。
可能是祈祷发挥了作用，程天在胡同口站了一会便继续吹着口哨慢悠悠的往前面走去。
随着口哨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平曦才敢慢慢从垃圾堆爬起来。
蹑手蹑脚的靠着墙壁慢慢的从胡同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爸爸，我好累……我好想你……”
“surprise！乖儿子！”
平曦听到这声音，只感觉心脏一缩，强大的恐惧感瞬间让他感到窒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照片就被猝不及防之中夺走了。
“哈哈！是不是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躲在垃圾堆里！”
程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拿着照片哈哈大笑起来。
“把照片还给我！”
平曦看到对方虽然双腿在打颤，但是看着照片被抢竟生出一份勇敢。
“哟？敢吼我了，翅膀硬了？”程天略有一丝惊讶，平时对方看见自己大气都不敢喘这次竟然敢吼自己：“跪下求我，我给你啊……”
看着对方如同一只愤怒又恐惧的小狗一般，程天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少年看着对方手中的照片挣扎着，终于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求求你了……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的照片了！”
少年放弃了一切尊严，他可以忍受永无休止的毒打，但是照片是他最后的希望。
先不说对方是三个人，程天可是新人类自己一个旧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哈哈哈哈……
程天一行人见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墨文，墨武你说他现在像不像一条狗啊？”
后面两人闻言笑的更起劲了，墨武捂着肚子有点岔气道：“天哥，这小子也太好玩了吧！”
“喏，给你。”程天好似施舍一般把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
正当平曦就要接过照片之时，程天手中出现一团小火苗，而那张照片只是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我说过给你，可没说完整的给你啊！”程天看着愣在了原地道平曦放肆大笑起来
“我说平曦啊，你可别怪我呀！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劝你还是乖乖转校并离郝月霜远一点……幸好对方叫我来搞你，我还算是心软的不然以你旧民的身份不知道死来多少回了！”
明明是施暴者，程天却好似做了什么大善事一般。
此刻平曦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看着照片化为了灰烬，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
明明自己都放弃了尊严了，我都跪下求他们了，我只想拿回父亲留下的唯一照片，但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啊！”
平曦大吼一声，双眼充血的冲向了程天。
但是再愤怒也改变不了实力的差距，程天只是一挥手平曦就被甩出几米远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之上。
可此刻平曦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再次冲了过去。
虽然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但是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希望。
“一个旧民而已……你们两上吧！”程天看了一眼墨文墨武两兄弟。
“好嘞天哥！一个旧民真是脏了你的手！”
墨武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马仔，一顿彩虹屁就拍了过去。
看着如一头疯牛一般冲过来的平曦，墨武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随后一把抓住平曦的后领把他掀翻在地。
随后墨文上前踩在了平曦头上轻声说：“平曦，我们虽然是同班同学也是旧民，但是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说完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而墨武也疯狂踢踹着他。
为了讨好程天他们两可一点都没留情，每一次都是冲着要害下死手。
“你们在干嘛！”
这时一个路人走了过来大吼一声。
“少管闲事！”
墨武见状大骂道。
“停手！我打电话报警了！”
“好了，给他的教训也够了，我们走吧。”
程天叫停了墨武他们，随后走到了那个路人旁边。
“你……你干嘛！警察就要过来了你们小心！”
那个人看着走过来的程天连连后退。
“别害怕，我们可是好学生！”程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射出一团火焰把墙壁炸出一个大洞。
那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哆哆嗦嗦道：“天……天启者……？”
程天没有说话，头也没回的冲那个人摆了摆手。
而墨武回过头瞪了那个人一眼后，也跟在程天后面离开了。
路人此刻心有余悸，真不能随便多管闲事，在旧民区警察本来就不怎么管事，遇上天启者犯事更是不会管。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平曦他叹息了一口气打了个报警电话后就匆匆走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躺在地上的平曦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一只眼睛已经被揍充血已经完全睁不开来，脸上满是污血就这么肆意流淌。
挣扎起来再摔倒，尝试数次平曦才勉强靠着墙壁的支撑爬了起来。
浑身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剧痛，每挪动一次感觉骨头和皮肉都要烂掉一样。
一步，两步……
身体上的剧痛也比不过心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也许死了才好呢……
平曦眼神之中看不到一点光彩，只有绝望和死寂。
平常只要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挪动着身体艰难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期间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但是他此刻只想回去，好好再看一眼跟父亲居住过的地方。
老城区的房子十分紧凑，就算不大的街道上也满是摆摊的商贩。
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作为最底层的居民，所以环境十分糟糕，
街道上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着地上垃圾的味道不好说是香还是臭。
平曦浑身是血的穿行在这样的街道之中，路人看着他的样子眼神之中有怜悯，有嫌弃，但更多的是淡漠。
没有人打上上前询问这可怜的孩子怎么了，甚至看着他过来都纷纷逼开。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
11号居民楼。
走进破烂不堪的电梯艰难的按下了十楼，跟随上电梯的是一个拿着一束漂亮鲜花的妇女。
但是那妇女看见这幅模样的平曦最终还是没选择进入电梯。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那束鲜花和妇女慢慢消失在了门缝之中……
房子不大，虽然干净整洁，但是却冰冷肃静。
回想着父亲的画面，那是一个十分严肃的男人，在家的此时并不多，只有过年那短短几天。
但是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很多东西给自己，并给自己讲与妖兽作战的故事。
每次那个男人都会带着愧疚，说完成这次肯定退伍陪自己，可这任务一次接一次，他也留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在一次战斗中身亡。
如果男人知道自己拼命在前线战斗保护自己的国家，但是自己儿子却在后方饱受欺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平曦也不是没反抗过，但是自己一个旧民怎么斗的过他们，而且对方家族实力还很大，学校和警方根本不会管自己这个没有家人的旧民孤儿。
纵使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国家而牺牲……
平曦坐在了阳台的护栏之上，双脚下面就是热闹又冷漠的街道：“爸……我好想你……我现在好累啊……”
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眼角流下，对世界绝望之后也没有再歇斯底里，好似平静的诉说。
随着一滴夹杂着血水的眼泪滴落，男孩纵身一跃。
生命的最后一刻，平曦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对不起……爸爸希望你不会因为我而失望……我好痛恨这个世界……你所保卫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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