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白祉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就这样被谭橙橙半拉半拽地离开了这里，还踉跄了两下。

        穿过大厦，便是夜市。

        灯还没完全亮起来，地上用透明塑料布铺着，上面零零碎碎地摆放着几件衣服，偶尔有行人穿过，小摊贩半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吆喝着，“过来看一看啊，这里的衣服便宜还好看。”

        谭橙橙来过，心里自然清楚。

        便宜是真的便宜，很多衣服加起来，可能还不到商店里的零头，毕竟，这一类的东西大都是一些残次品，有些上面满是线头，而有些，袖子干脆一个长一个短的，染色的边缘处，也不是很清晰。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它们的性价比，真是无敌巨高。

        谭橙橙随手拿起一件标着打折标签的衣服，在白祉身上随意比划了一下，“这个适合你，不然，就这个吧！”

        白祉低头一看，立刻露出不满的神色，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微微耷拉下来的嘴角，还是透露出三两分不满。

        不满没能抵得上白祉对于发自身心的顺从，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套上了那件衣服。

        衣服有些过于大了。

        这明显也是一件瑕疵服。

        白祉的个子在人类中，也算得上是相当高挑了，足足有一米八三，但是这件外套还是想迎风招展的红旗，松松垮垮的，时不时便有风从里面刮过来。

        纵使如此，谭橙橙还是想买下它。

        “虽然吧，这衣服单薄了一点，但是，换个角度想，你可以等天气再热一点的时候穿。”谭橙橙说着说着，拿出钱包，正打算付钱。

        衣服宽大，但正好衬得白祉骨架纤瘦，露在外面的皮肤莹白如玉，隐约可以看到青色的筋络，微微透露着些血色。

        从某个角度而言，这件衣服很适合他。

        不，是白祉适合任何衣服。

        他有着足够细长高挑的身体，在加上眉宇间的艳丽神情……任何衣服，都能在他的演绎下，绽放出独有的光芒。

        ……就算是这样一件残次品，也是如此。

        旁边的路灯照在他身上，脚下是水泥地，但是却隐约给了谭橙橙一种感觉:他在走梯台，这件衣服，不是地摊上二三十块钱的货色，而是著名大牌店里，被称作为镇店之宝的高奢定制款。

        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这里。

        他们大都是下来散步的，一路上遇到点好吃的，好玩的，便下来买一些，但仅限于此，在平时，那些地摊上的衣服，他们绝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可是现在，人群以一种不知名的目的，慢慢围聚在一起，然后，逐渐堵塞了整条小道，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出不去，只能被迫留在这里。

        “我看这衣服不错，老板，麻烦给我买两件。”

        原本半蹲在地上，正打着哈欠的老板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手脚利落地从衣架上拿下一件衣服，递过去，“来，都试试看，试试不要钱，这是我们最近设计出来的最新款，比原先自己适合的尺码还要大一个，更加能够衬托出你身形的纤细。”

        老板本来想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但低头一看，还是讪讪一笑，放下了自己的手。

        原因无他，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好看。

        老板长得只能说是普通，眼睛，鼻子，眉毛，每个五官看上去都平平无奇，组合起来，就更加平淡，身材也是普通极了，根本撑不起这件衣服，他顶天了靠着些小聪明，卖些衣服谋生。

        老板一开始想得很好，这里卖衣服的没多少，只要把价格压下来，应该会很吃香，所以进了一大批被淘汰下来的服装，没想到啊，来这里的人根本不会把目光放在这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来这里散步，偶然买点小吃尝尝。

        像旁边的臭豆腐店生意很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要是再卖不出去，老板就打算自己也跟着开个臭豆腐店。

        正当他左顾右盼的时候，余光猛然间瞟到了白祉这里。

        真好看啊！

        老板第一次终于知道，真的有人是穿个破布麻袋都好看的。

        明明就是很拉胯的裁剪，但是到了白祉的身上，却是那么服帖，腰身被细细地勾勒出来，看上去漂亮的不似真人。

        隐约间，老板觉得，这个人就是改变自己现在窘境的贵人。

        老板眼前一亮，赶紧把白祉拉到前面，“真的，现在很流行这种的，看看，这个小哥穿着，多好看，多有精神，美女帅哥，买一件吧！真的，买了你不会后悔的。”

        “袖子一长一短？袖子一长一短好啊，显得你手很修长，有一种不规则的美，这个词叫什么来着，巴洛克，巴洛克你们晓得吗？很好的东西，时尚界现在流行的很。”

        “大了？大了就更没关系了啊，这叫kingsize，显得你身形很精致，买吧姐姐，不喜欢也没事，价格便宜啊，给你老公穿也绝对不会浪费的。”

        冲着老板的八寸不烂之舌，再加上白祉那张好看的脸，衣服一时间还真的被卖出去不少，谭橙橙眼睁睁地看着原先一堆衣服被奇迹一般地卖了出去，空余的衣架越来越多，被丢在一边，直到堆成一座小山。

        更离谱的是，就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残次品，现在居然翻了一倍的价格。

        谭橙橙只能庆幸自己付钱付的早。

        天色不早了，他们得赶紧回到精神病院里去。

        谭橙橙走上去，跟老板说，“他是我弟弟，我们现在得回去了。”

        生意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老板自然不舍得，他心里清楚，能有现在这个局面，那个叫白祉的模特功不可没。

        “这样吧美女，你的弟弟先借我用一个晚上，等衣服卖完了再走行吗？”老板看谭橙橙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陪着笑脸说道，“你也不用等在这里，想吃啥吃啥，用了多少钱，我负责报销。”

        谭橙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白祉拉着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里。

        “院长，我这里……好烫。”

        白祉还捏着谭橙橙的手，将其放到了自己的手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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