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因为，你说了再次！
所谓虚无，乃是周围没有任何事物，只余一片漆黑。甚至于，上下左右都分辨不出来。
古灵凌现在就身处于这样的环境。
他的脚下也是一片虚无，他在那上面走着，可看不到地面，所以远远看起来倒像是在飘着。
他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也是一片虚无，眼神里突兀有些迷惘。是的，迷惘，而且还在渐渐扩大，最后不单单只是一点，而是非常的迷惘。
“我……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古灵凌的声音低的甚至自己都听不到，落在周围的虚无里，宛如针落海洋，了无痕迹。
古灵凌看着周边，心里只觉得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家？
古灵凌甩了甩脑袋，否定了这种毫无来由的感觉。这里怎么可能是家呢？古灵凌如是想。
可他越是否定，心底那种归属感就越强烈。直到最后，他的心里只觉得这里就像他的出生地、他的避风塘、他的故乡。倍感亲切。
他又迈着麻木的双腿，走了许久。
嘴中喃喃细语：“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唉？我怎么是说‘又’呢？难不成……”
“我来过这里？”
古灵凌停下脚步，用着迷惘至极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漫天虚无。
“可是……”
“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我……”
“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感觉？”
古灵凌自问自答了许久，那情形，就像是精神病院里脑阔有问题的人。人类中的异类。如果这里有人，看见了古灵凌的此情此景，必然会“请”他去精神病院里坐坐，与那里的院长喝喝茶……你们懂的。
“呜啊！”
在古灵凌仍然困惑的时候，不知哪里乍响起一道死气沉沉的哀嚎。就像是——鬼魂借道过境。
古灵凌一个激灵，怛然失色，倏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朝四下看了看。
“谁！谁在那？！”古灵凌大吼，给自己壮了壮胆。
然而四周依旧只有漫天的虚无，甚至什么都看不见。哪里有什么东西！声音？什么声音？哦，刚才那个啊。错觉吧，不存在的。
“额哈哈哈哈……”
可就在古灵凌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阴冷的空气里又突然传来了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宛如厉鬼索命前的讯息。
“是谁？！有种出来！”古灵凌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瞳孔持续放大，微微颤栗。但他心底随着这又一声的怒吼提起了一点勇气，“不要装神弄鬼！”
然而，他的声音如同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围仍然是漫天的虚无，没有一丝声音。天地重归混沌一色。
但古灵凌没有乱动，仍在定神仔细聆听，希冀着又害怕着刚才的声音的回应。
过了良久，那道声音没再响起。就在古灵凌即将放弃的时候，前方却倏地亮起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亮，几乎囊括了半边天空。
渐渐的，血红色光芒万丈而射，映得古灵凌的脸上似乎充满了血液，一片潮红。
“什么东西？”古灵凌喃喃自语，看着面前的血红色，眼睛里的迷惘竟全数消失，心里突兀有些许兴奋。但古灵凌不敢放松，将警惕性提至最高，心想：“现在也无处可去，也只能去看看了，不过我得小心点。”于是握紧拳头，慢慢向那里靠近。
缓步接近的路途上，古灵凌现，距离显露出血红色光芒越近，他的心底的兴奋感就越浓。仔细感受，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也许，我该放松一下，不那么死板。”古灵凌想。
于是乎，古灵凌加快了步伐，然而还未找到红光的源头，血红色光芒便渐趋衰弱，过了一会儿，变得若隐若现，及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周围又重新变为虚无。
“咦？”古灵凌眼神里又重新掠过一丝迷惘，惊异的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他又在四周看了看，没有现其他的踪迹，确定了自己并没有走错。
“不过……”
“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我只要保持放向不变，一直走下去的话，应该就能现是什么了吧？”
古灵凌踩着地上的虚无，继续往前走下去。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没有太阳，所以无法确定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因为看不清前面，而且脚步像在飘浮，也许是在倒退呢？
他只知道，自己的两只小腿酸疼到毫无知觉，本来宽松的裤子竟然都变得紧绷，显然是因为走了太多路腿因而肿胀起来。
他感到有些虚脱，是的，就像是身体缺水一样，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他想也许他坚持不下去了，也许再走他就真的要瘫在地上了。瘫在这个一片虚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鸟不拉屎之地。
“没想到……”
“我最后竟然要这样憋屈的消逝么？”
古灵凌心有不甘，可他觉得自己无可奈何，毕竟，自己走了太多的路了。而且，走了太久了。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不是累死，也要饿死、渴死。不过无论是这些的哪一种死法，都与自己心目中的那种轰轰烈烈大相径庭。
这真是，
死的……
也太蛋疼了吧？！
就在古灵凌准备坐下歇息的时候——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一旦自己坐下，就再也没有办法起来了——也就是真真正正的死去——他怎么可能知道呢？毕竟他从小就没有接收过这样方面的教育，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空灵之声。
“欢迎再次回到这里，古灵凌。”这道空灵的声音虽然说的是欢迎词，却不带一点儿喜庆的感情，淡漠的只像是在陈述罢了。
“谁？”古灵凌心里一乍，顿时提起了精神，握紧了双拳。“再次？”随后古灵凌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于是充满讶异地问道，“难不成这里我还真的来过？”
“哈哈哈……”那道空灵声听到古灵凌的问题，突兀笑起来，然后又说，“对，你来过。你每死一次都回来此一次！”
“什么？”古灵凌瞪大眼睛，吼道，“你是说我死了？”
“呵呵呵，难道你还不知道？仔细回忆吧，古灵凌……”
古灵凌本又要说话，但是此时脑袋突然塞进了无数的讯息，尽皆都是之前生的种种。知道最后，他被万年蔓毒长藤一下刺透，然后他想办法击杀之并取了蔓毒果，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山林秘境。自己的身下，还因此划出一道血红色不含杂志的华贵地毯。
“啊啊啊~~”古灵凌捂着因为信息太多而疼的脑袋，痛苦的嚎叫，但他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缓了好一会儿，脑袋终于回归清明，“看来，我，真的，已经死过了……”古灵凌喃喃自语，呼吸有些不畅，因此说话一顿一顿的。
“对，你已经死了。”
这道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淡漠至极，甚至比山林守护更加淡漠，因为这道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的睥睨、目中无人之感。
“但我还能再活过来，对吗？”古灵凌突然道。
“咦？如何见得？”这道空灵声音终于起了波澜。
“因为，你说了再次！那么，我肯定走出去过一次！”这时，古灵凌轻笑出声，恨恨道，“那我必须得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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