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1
一般来说，在有小说主角在场的地方，都会难免出现一些诸如“降智光环”的气场。所以在看到两名保安大哥明明就站在不远处，愣是目送着男主发癫也没上来制止时，裴君鸿心态很平和，并表示这都是正常操作。
他非常符合人设地慢了一步赶上来，站到女友身边，默默提供支持。不过席萱大约也不需要他的支持，甚至还想劝斯文柔弱的男友站远一点，免得被暴力事件波及。
裴君鸿则在思考一件事，男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他得到的情报，此时男主应当刚结束加班没多久，终于可以继续风花雪月，和女主再续前缘了。所以对方不去找女主，跑来纠缠白月光是个什么操作？
这个问题除了男主自己，也就只有系统能代为回答了：【男主本来是打算早退去酒吧寻欢作乐的，结果坐车路过席氏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进入大楼。原先他只是随意一瞥也没看清楚，到了酒吧之后越想越觉得那个进来的人就是你，想到你和他的白月光即将联姻，裴家之前还找过他的麻烦，一时怒火上涌，就调头找过来了。】
裴君鸿：“……”
总之，在小说世界里出行，就得做好随时偶遇重要角色的准备。他临时起意来给女朋友探班，都能被男主恰好撞见，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虽然知道了男主跑来的前因后果，但裴君鸿依然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毕竟从收益上来看，他跑这么一趟不仅没法搅黄两家的联姻，反而会进一步导致自己在白月光心中的形象恶化，简直得不偿失。
不过男主自己或许有别的打算？主角的神逻辑一般人都没法理解。
正在裴君鸿沉吟的时候，被拖开五米远的男主终于冷静下来了。他状若无事发生，站直身体推开保安，理了理衣服，重新变回了文明社会里的男精英形象。那两个保安竟然也老老实实松手放开了他，也不知道是清楚他的身份不敢得罪齐氏的大老板，还是受到了男主光环的震慑。
裴君鸿忍不住用奇异地眼神看向齐昊，脑子里不断回想之前偶然在网上刷到的短视频，拍的是乡下人过年杀猪的过程。其中村民将猪架起胳膊拖走的动作，就和刚刚男主被拖走时一模一样，他实在是忍不住对两者进行深度联想。
察觉到宿主想法并且同样看过那个视频的系统：【……】
系统沉痛地收回了视线，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直视男主了。尤其是男主刚刚被拖走时，因为状若疯癫一直在大声叫嚷，而它要是没记错的话，视频里的猪被拖走的时候，也在不断发出凄厉尖叫来着。
重合度过高了，真的。
齐昊当然察觉了裴君鸿的奇怪目光，但他只以为对方是在嘲笑自己刚刚的失态，一时心下大恨。
要不是这个人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的境地？！这些一流世家的人着实可恶，以前就瞧不起他家，说他是暴发户，现在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恐怕会更加嚣张。
或许是迁怒的缘故，齐昊此刻突然间又觉得席萱也没有他记忆里那么美好了。只是年轻时候痴恋了对方那么久，说放下就放下也不太现实，他难免要为自己找一些借口。而目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说法。
“席萱，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齐昊满脸失望地看向席萱，先声夺人地控诉起来。
席萱听得满头问号，要不是涵养还在，几乎想开口询问对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先跑来闹事的是他，被拦下还要硬闯，一点礼貌都没有，现在还倒打一耙，说话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然而在面对脑回路清奇的人时，讲文明的人，肯定会落入下风。齐昊趁着对方一时语塞，抓准机会输出了一大段观点，接着扬长而去，根本没给别人反应的时间。
席萱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等人身影消失才回过味来，搞明白齐昊刚刚那一通都说了什么内容。仿佛是在指责她现在变得十分蛮不讲理，没有大学时那样善解人意温柔和善，还说她眼光太差居然看上裴君鸿这种废物小白脸，枉费自己曾经那么欣赏她。
即便齐昊在表达“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时多么地掷地有声，围观众人听着依然不由自主地感觉这番话听着更像是一个求爱失败的人在为自己挽尊。挽尊的同时，又忍不住表达出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惋，根本不像他自己的说已经放下了。
对此，席萱只想回以一张精神病医院的主治医师名片。
“等会儿让小王送一张三院郝主任的名片去齐氏，就说是给他们老板的。”席萱想到就做，直接转头吩咐前台小妹了。
前台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好的，总裁。”
“不用搭理他，他脑子不正常。”席萱怕男友被吓到，对裴君鸿柔声安抚了一句。
裴君鸿自然是微笑点头，神情间却透露出一丝对于自己被说成是“废物小白脸”的疑惑，看得席萱心疼不已。自家男友明明是有真材实料的艺术家，却被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恶意揣测，她一定要替男友找这个回场子。
等送走了裴君鸿，席萱一回到办公室就立刻下达命令，要给齐氏一些颜色看看，好叫他明白有病就老老实实吃药，不要到处乱跑咬人。
裴君鸿坐上裴家的轿车时，已然对于接下来的局势有了初步预测。
疯狗男主如果得罪的是无权无势的普通女生，当然能咬了人就跑，继续嚣张蛮横。但可惜的是这一回他硬碰的是一位女霸总，而且还不是他自己那种有事没事都甩手去浪的所谓总裁。席萱打理公司一向尽职尽责，自家企业又比齐氏庞大许多，抛开主角光环的话，想坑齐氏一把简直轻而易举。
按照之前的操作，裴君鸿自然还是会出手帮一把，免得席氏反倒遭殃。不过齐昊这回公然骂他废物的行为让他非常不高兴，他决定这次出手再狠一分。就是不知道这回的后果显现出来之后，男主还有没有闲工夫去找女主复合了。
系统表示：【那还是有的，男主这会儿已经跑去找女主了。】
裴君鸿：【……？】
这下他是真的忍不住发笑了，主角的脑回路已经飘忽到这个境界了吗？前脚怼了白月光，后脚去追替身。
裴君鸿沉吟片刻，尝试着进行解读：【难道是心里彻底放弃白月光后，反而促使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女主的感情？】
【不是哦。】系统摇头。
裴君鸿：【……】行吧，正常人就不应该试图对上奇葩的脑回路。
但有一点裴君鸿是肯定的，齐昊嘴上说着只爱当初的白月光，不喜欢席萱现在的样子，只是口是心非不愿承认而已。他固然更青睐当初的席萱，可那只不过是因为那样的性格对他来说好驾驭而已。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呢？越是有挑战的优秀女性，正常来说越容易引起他们的兴趣。席萱这样的女强人，某种程度上和一些冰山美人是一样的，都能挑起男性的征服欲。
齐昊说白月光变了，不再是他爱的白月光，不如翻译成“白月光变得太难搞了，我肯定压不住，尽早放弃比较好，免得以后相处时落入下风被人嘲笑”。
【就是这样。】系统对他的判断给予了肯定，【所以他去找女主了，原本的白月光回不到以前那样，其他更合适的替身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他在女主身上投入了太多沉没成本，觉得放弃太可惜了，所以想了个说法要把女主骗回来，继续满足他的爱情幻想。】
裴君鸿听明白了，就是说男主虽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女主，但他殊途同归，还是决定去把人追回来。只是原著里他是想追回一个展露出本我性格的女主，而现在，他打算借口自己爱的是替身，骗女主回来继续扮演白月光。
这可真是，太渣了。
裴君鸿真诚建议：【你们痴情系统真不考虑绑定一下齐昊这样的人吗？我觉得他比我更符合[渣男]这个定义。】
系统表示拒绝：【他人品不行，我不要！】
裴君鸿：【……】
但问题是，人品ok的人一般也不渣啊。而且到底是哪里给了系统错觉，他裴君鸿是个人品不错的家伙？
关于男主的问题就此打住，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将注意力分给那些无关人等。回去后他再次进入了练画模式，除了周末的约会和隔三差五出手狙一下男主的公司之外，基本万事不管。
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了半个月，裴君鸿提前出关了。
原本按照他的预测，自己至少得苦练两个月画作才能拿出来见人，但他闭关到一半突然想出了一个取巧的方法。自己其实没有必要非得把所有画技都彻底掌握了再开始作画，完全可以挑选常用的那部分先练了，剩下的以后慢慢再补上。
想通这一点之后，裴君鸿这半个月来一直专心扑在基础画技上头，加深对它们的运用能力。因为训练内容大幅减少，他甚至空出了不少时间把之前觉得已经掌握到位的部分画技重新拿出来巩固提高。
也就是说，现在的裴君鸿是个高深画技不太会用但基础画技异常扎实的偏科人才。而这个程度的水平，其实已经可以进行成品的绘制了，只要作画时刻意避开需要高深画技的内容就行。
裴君鸿想，是时候举办一个小画展，让外头的人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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