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以苏晚秋的血为养料
“是。”
祭文山看了他那苍白的脸色，扬了扬下巴，“那边有竹椅，坐吧。”
失血过多，外加长期紧绷的精神，让苏晚秋思维都迟钝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挪过去搬了一把竹椅过来坐下。
但是他刚坐下，祭文山就指使他去外间的柜子里把药箱拿过来。
苏晚秋没有异议，拖着走路都瘸的腿到了外间把药箱拿了进来。
他的药箱十分简单，里面并没有什么瓶瓶罐罐，而是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和金针。
祭文山选了一套手指长，宛如头发丝般纤细的金针，特别稳的将金针扎在了沈长安的背上，下一刻，沈长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背上也开始慢慢渗出了黑血。
苏晚秋有些担忧，但又不敢打扰他，只好暗搓搓的探过去看，身体前倾的十分厉害。
祭文山轻笑一声，揶揄的看着他，“这么担心？那还把他交给我？”
苏晚秋有些尴尬的扬起嘴角，“我相信您。”
祭文山笑了笑，回过头去专心的给沈长安处理伤口。
他背上的伤口虽然看着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内里几乎全坏了，祭文山的脑海里转过了许多法子，最后还是决定，以生机治腐肉。
苏晚秋原本很专心的盯着他施针，但渐渐的，一阵晕眩袭卷了他的脑海，他甚至都来不及说个字，意识就陷进了一片黑暗中。
祭文山忙了半晌，一回头，人晕过去了，额上全是虚汗。
“……”
祭文山认输般叹了口气，靠过去掀开了苏晚秋被鲜血染红的衣袍。
他膝盖处早已血肉模糊，衣物和伤口黏在一起，扯都扯不下来，祭文山啧了一声，直接抬手把衣服撕了下来，强烈的痛意激的苏晚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伤口涌出的鲜血更多了。
看着这几乎废了的双腿，祭文山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奇怪，说是师徒吧，好像又亲密了点，说是一对，又好像疏离了一点，难不成，这两人正在暧昧期？
谁能想到，在外行事恣意，医术超群的祭文山，居然还喜欢八卦。
——
等苏晚秋醒来的时候，他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祭文山懒得搬他，就让他靠在竹椅上睡了一天，这会儿一动弹瞬间腰酸背痛。
他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床榻，发现沈长安的脸色好了不少，但还是隐隐的透着股死气。
那一刻，苏晚秋的心里心疼愧疚交织，沈长安的人生本就是该精彩万分的，而不是这样躺在这里毫无生气。
房门嘎吱一声，祭文山拿着一个白瓷瓶推门而入。
看见苏晚秋醒了还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客气的递过去几张图纸，说：“你去后院，给我采几味药材过来，这是药材的模样。”
苏晚秋接过图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担心祭文山嫌他磨蹭，苏晚秋直接拿出青绝当拐杖杵着，一步一瘸的往外走去。
说是后院，但面积很大，分割的药田目测最低都有几十个，而且每个的面积都不小。
祭文山没说这几味药材在哪个药田，苏晚秋也不敢马虎眼，于是非常仔细的对照着图纸一味一味的采，采完最后一株的时候他几乎站不起来，背心也全是汗水。
“不错，外面院子里有药罐和井水，把它们放在一起，五碗水熬成一碗，不能大火，不能离人，三个时辰之后给我端过来。”
于是苏晚秋又出去打水熬药，专心致志的盯着火候，生怕大了把药煎废。
天色渐暗，气温下降的也厉害，苏晚秋身上就穿了一件中衣加外袍，都是薄款，一阵冷风吹过就要打个冷颤。
好不容易等药熬好，苏晚秋的手冻的几乎成了冰块。
祭文山拔下沈长安背后的针，拿过药就直接泼在了他背上，深褐色的药汁在接触背部的那一瞬间就被皮肤吸收进去，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黑褐色。
等药汁被吸引干净之后，祭文山拿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在他腰侧划开了一条口子，用碗接着那腥臭的血液。
“明日继续煎药，等七日后，再进行医治。”
苏晚秋听的懵懵懂懂，但还是应了下来，毕竟他现在除了听祭文山的话，没有其他办法。
就这么连续放了七日的血，沈长安总算有了苏醒的迹象。
祭文山执起他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满意的点点头，“毒血放的差不多了，预计明日就会醒来，你跟我出来一趟。”
苏晚秋上山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活动范围一直是后院的药田和煎药的地方。
祭文山带着他穿过药田，穿过溪流，穿过草地和葱郁的树林，最终来到了一个青葱藤蔓交缠的山洞。
青石板的地面上细小的藤蔓和青苔交织着铺成深绿色的地毯，两人衣角掠过的地方，藤蔓枝梢动作轻微的往后缩了缩。
洞穴深处的石台上，一团散发着勃勃生机的藤蔓周围弥漫着浅绿色的光点，看到它就能感觉到那强烈的生命力。
祭文山带着苏晚秋走到石台面前，伸出手，目光爱怜的抚摸着娇嫩的叶片，“这是我定居和岐山的原因，你们二人合我眼缘，所以我才救他，但最后，还是要你来救。”
苏晚秋面露迷茫，葱白如玉的手指指着自己，疑惑道：“我？”
“对。”祭文山的眸子里隐隐压抑着疯狂，“我第一日见你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你的灵力极为纯粹，能成为上好的器皿。”
说完，不等苏晚秋表达疑惑，继续说道：“它叫青琅，是上好的灵宝，能作为魂魄的载体让人金蝉脱壳，你那徒弟的内脏已经快废了，如今的法子，就是让他与青琅融合，获得新生。”
祭文山的办法，就是以苏晚秋的血液为养料滋养青琅，他和沈长安的灵力同源，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青琅熟悉了他的灵力之后，再以沈长安的血液为引，苏晚秋的血肉为辅，将青琅与沈长安融合，生机会在沈长安体内绽放，生命也将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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