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道途碾压
“想要突破金仙？”
倏尔有一位大帝级别的修士破空出现。
凌辰虽然掩盖了气息，但是此时的小黑和哦呦破境的波动还是难以在大修士的感知下消弭无形。
但小黑和哦呦暴露了气息，凌辰一个天尊强者的气息却始终深藏不漏。
这大帝人物刚现身，在看到凌辰的瞬间，就陡然斩开空间离去。
凌辰也知晓，此地这些修士统治此地，也是不可能让仙灵一族翻身。
金仙境界的仙灵难得，能力也极为恐怖，尤其是那天生的虚空真意，几乎只要到达金仙的仙灵，便是大帝人物都无法困住对方。
这些仙灵想要逃跑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凌辰顺着此事推演，也不免对那无量仙灵的国度有了几分猜测。
如果这里的仙灵本性也如同小黑和哦呦一般，少年也大约能猜出一些无奈却略显悲哀的情况。
之后也再无大修士前来打扰，凌辰手中依旧有着一些仙药，用着阵法布置了些许手段，相助两个仙灵突破。
这里的确是小黑和哦呦的天堂，相比于灵石，两个小家伙确实更喜欢仙药。
记得当时，在道洲秘境之内，两个仙灵就十分想要那神明药园之内的仙药吞食。
可惜当时仙药对于凌辰和诸多修士太过重要，两个小家伙也并未得偿所愿。
现在凌辰却也丝毫不节俭，将能够相助二人突破的仙药，悉数拿了出来，阵法布置更是宏伟。
他现在的实力强大，这些时日，可能已经有一个无量修士出现在仙灵药园的事情散开了。
方才那位大帝应当也是看出了他的境界，看对方的神情，似乎在端详自己的面容的时候，有所惊诧，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形容。
凌辰心下思索，也觉得这仙灵药园之内局势复杂，毕竟大量渡船文明人都留下了各种修士在此地聚敛仙药。
这磅礴乃至覆盖方圆一个虚空年区域的巨大药园，也绝非是这些残留在此地的诸多修士能够探查。
更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就算此事，传到了火毒文明的区域，凌辰也丝毫不担心，因为对方也根本不知道他这个无量修士到底是哪方实力的人。
甚至对方也能确切知晓，他不是混元大陆的人。
守着两个仙灵突破，凌辰的神魂也覆盖在这湖泊下方。
此地已经难以看出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或许原先也是一个引动地下灵脉构建什么阵法的阵眼之处。
神魂蔓延，凌辰却也发现这湖泊地底的灵气，仿佛有一片海洋般巨大，竟然有种无边无界的感觉。
自下方向着远处感知而去，似乎还有不少区域，有着一些向着调动这灵气的阵法。
这一侧的仙灵药园看似荒芜，但在少年看来，灵气的浓度却丝毫不比另一侧低。
那些阵法，显然是一些修士所在，可能也是如那些人族统治区域差不多的势力。
两侧却也相同，鸠占鹊巢，欺压仙灵。
从方才赶来的大帝口中所言，凌辰就能明白，这一侧的修士对于仙灵一族的态度，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刹那间，凌辰突然收回的了神魂，转头望向了身后的某处虚空。
其中倏尔走出一个老者，身上的打扮，与方才赶来的大帝人物有些相似。
“无量修士，阁下是让这两个仙灵认主了吧？”
来此的老者并无敌意，脸上也有着笑容。
但这老者却是个无量修士，凌辰没想到这看似荒芜的一侧药园，竟然还有这般大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凌辰语气中带着几分狂傲，这无量修士没有主命至理，显然是个和恶魂星域无量怨煞一般的实力。
对方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凌辰也都不必忌惮。
当年面对无量怨煞，若是现在的自己，便是一掌足够推平。
老人也从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危险气息，即使他的神魂已经到了主命境界，却也有种看不透对方的感觉。
此人的实力，只在自己之上，
老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却也硬着头皮开口：“敢问朋友可是役灵阵营的修士？”
役灵阵营？凌辰心中古怪，显然这些文明留下的人已经再次形成了独特的与仙灵药园绑定的文明。
对方来此先开口相问两个仙灵是否认主，此时又言称役灵阵营，恐是将自己认为是役灵阵营修士。
凌辰也不动声色对于这种误会，他倒也不在乎，“看来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不少区域了？”
老人轻轻臻首，“朋友突然出现，四处又接连失窃，自然是有消息传遍附近的区域。”
“四处失窃于我有什么关系？”凌辰一副疑惑的神情。
老人也不免眉头皱起，“道友的实力恐怕是唯一能解释那般多的文明遗留之地被盗窃的原因吧？”
凌辰缓缓捏起拳头，眼中的狂傲之色渐渐化作一种厌恶神情。
“我这人最厌恶被嫁祸了！”
这位无量老者也不免生出几分惊疑，似乎不是此人？
心中思索着，这位老者也不免想起，那些被偷盗之地存留的火毒之气，本以为是此人施展的障眼法，难道是真的他们？
“看来其中有着误会！”
“误会？陈某倒想听听到底是什么误会？”
凌辰脸上似乎有依依不饶的意味，也不知这个少年到底是有多小心眼，老人心中不免有种招惹到一条毒蛇的感觉。
“朋友，在下羽化文明大长老，落子道人，也算是役灵阵营的文明。”
老人先是行了一礼。
凌辰之前搜魂过那一侧深处的一个金仙，却也知晓在另一侧，大多势力各自为战，可没有什么阵营区别。
怎么到了这一侧，就有了什么役灵阵营。
如果这个阵营是驱役仙灵，那与这个阵营敌对的有什么？
少年心中思索着，也不由动了再度抽魂个修士的想法。
信息不够用了，而自己之前搜魂的那个金仙，也不过是在此地修炼得到的修士，自出生就没有离开过那居住的聚集地。
似乎对方的文明来此也比较晚，看这个所谓的羽化文明，凌辰隐隐觉得这老者都有一种古老之气，像是无量寿元一般。
能给凌辰这种感觉，对方应当是也是用仙药不知续了多久的命。
说不得有千万年？
“朋友似乎得到了两个不错的仙灵？”
老人与凌辰说话之时，眼神也时常看向小黑和哦呦，似乎面露惊奇，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一般。
小黑和哦呦是他的朋友，至交好友！
对于这老人的眼神，少年心中不由胜出几分寒意。
对方的文明留下在此地的修士若非资质较差，就是些寿元将尽之人，此人言称是文明的大长老，凌辰未免觉得对方所在的羽化文明也绝对不是什么顶尖文明。
“落子道友，你觉得陈某真的是役灵阵营的人吗？”
少年突然说出这句话，让老者的瞳孔一缩，“阁下是奉灵阵营的人？”
不是这位无量修士心境不怎么样，而是此人看出了凌辰的强大，而自己所在阵营的眼线在另一侧药园已经得知了一个突然从深处出现的大修士无人可当。
这才在自己统治之处的大帝人物回归禀报之后，立即过来窥探一眼，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瞬间就回头发现了自己。
无论是眼前少年的感知还是对方这种深藏不露的危险气息，都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无量大成的修士，而且定然是有着主命至理。
在这仙灵药园之内，文明留下的修士繁衍到如今虽然也繁华似一个庞大的文明，但是文明的发展可不是一个文明残留的修士能够做到。
似是文明，但也只是文明的一部分，而且是一个文明最为无耻的一部分，毕竟是留在此地专注于为了文明得到仙药，而掠夺此地的诸多修士。
这种手段，本就有伤文明气运，但是为了实力能够接近那些无上文明，也不得不这般出手。
“奉灵？算不得……”
凌辰摇头说道。
少年早就能感觉到一种宇宙大势，能觉察到寰宇的意图，至少此时凌辰也能从察觉，眼前这老者，还有之前路过的诸多文明残留之地，都是些逆着寰宇大势而行的人。
此地的仙灵药园旨在帮助渡船文明，是帮助，而非是任对方掠夺。
凌辰知晓寰宇大势，也是在为了希望，这种贪得无厌甚至以暴力镇压其上仙灵的文明，只是用想象，就不配拥有希望。
少年也看出来，这宇宙大势讲的道理都十分简单。
像是善果恶果，也不过是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这种道理十分简单，大道至简，却也绝非是为了利益而运转这种道理。
少年也隐隐觉察到了为何生灵本性向往那光芒闪烁的正道，即使是在悲苦之中也会畅想着公道。
或许那些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其实也是一种虚妄，可是那虚妄或许就是寰宇追寻的希望。
凌辰心中思索着，身上的气势也不免有种感悟突破的感觉。
一丝无上气息弥漫，让眼前的大修士眼中顿时显露出一分惊恐神色。
这位无量修士惊觉眼前之人，竟然是一个无量大圆满的修士。
老者正要破空离去，却顿觉对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带着几分阴冷之意。
在这位落子道人的眼中，那少年的身形似乎正在无限地扩大像是要蔓延到整座寰宇之外，而他正站在对方的掌心之中。
大修士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惊惧，那种感觉无异于是一种恐怖的情绪。
落子道人，心中忌惮之下，立即破空离去。
凌辰依旧站在原地，眼中却是有着些许冷色，像是看到了对方在胆什么。
少年知晓大勇气和大毅力为何物，那是一种对于道途圆满的感知，是一种在修炼之上就无所畏惧证道于天的打魄力。
而对方未战先怯，就说明体内道途依旧不够圆满，对于大修士来说，这种道途上的破绽是致命的。
而无量修士甚至都不必斗法，只需用道途就足以碾压对手。
凌辰眼中有着杀意，手中术法流转，掌中三千界，竟然在道途之上不断蔓延。
那落子道人不断奔逃，心中的恐惧之感不断蔓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去，惊觉自己神仙竟然还是那少年的手掌。
仿佛自己根本无法在对方的手中离去。
对方的身形在寰宇之外，方才的一丝无上气息，就让其感受到了一种足以代替宇宙意识的强大威压。
此时施展的手段，更是他从未见过的神异，简直像是一种包罗万象之意。
老人不敢回头，生怕自己速度在慢上一点，就被那少年直接一掌按死。
那种感觉出现在一个无量修士的心中简直是一种耻辱。
可是老者却未有什么感觉，自己能够主动留在此地也正是不想带着文明与那些无上文明碰撞。
修道，修心，大修士若是在道途和心境之上有一丝不圆满，之后如何修行，也只会保留着那份不圆满。
老者骨子里的胆怯让其在此时与凌辰的道途争斗中，立即被抓住了破绽。
试想一个圆满的鹅卵石，与一个已经生出裂纹的鹅卵石碰撞，碎掉的会是哪一个？
若是那裂纹通透的话，道途碰撞之下，甚至比鹅卵石砸碎一个鸡蛋更简单。
凌辰并未有杀意，他只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搜魂过无量修士，现在搜魂个无量修士也不算什么。
若是真的手段足够，凌辰便是直接抽魂了。
掌中三千界，这老者连一界都未逃出，就被凌辰掌控其中。
其实自方才老者向外逃的时候，也不过是在凌辰掌中三千界的一界之中，地下头看到的那手掌纹丝不动也不过是其未能在其中离去罢了。
磅礴的神魂之力用处，凌辰的神魂之中同样带着一种圆满之意。
少年如今也之下混元大陆的修炼体系为何总能让人轻易返璞归真，为何总是给人一种圆满之意。
只因，混元大陆的修炼体系是有着数十个几近无上的文明共同凝聚而成，那种手段，绝非一般大修士能够比拟。
少年心中思索，就是无上文明，若是生灵种类，若是道途种类比不得混元大陆，对方的道途和心境也未必能够能那般轻易达到完美。
就像是此时的落子道人，对方的道途瑕疵也正是来源于此。
就像是当年在天宫大陆的陆离，对方的智慧毋庸置疑，但是对方的心境确实太过差了。
其中原因，也是因为天宫大陆之上，全然是人族统治，少有其他种族大修士能够指点，甚至根本没有其他种族能够出现一个大修士。
几近千万年的记忆涌来，凌辰将之全盘接纳。
这种过于庞大的记忆，凌辰不敢轻易消化，也不会将之融入自己的神魂之中。
也只是当做书本一般领略之后，直接斩灭，唯独留下一些感悟，和重要的信息。
这位无量修士所在的羽化文明比凌辰猜测中的强大的多，甚至是一个能够和无上文明碰撞的大修士。
而这位也的确是那文明的大长老，似乎那羽化文明渡船是一座仙山，整个仙山之上也是一个庞大的宗门。
亿万兆子民在其上，也像是在宗门之中一般。
凌辰心中也不免惊诧，那羽化文明渡船之上的宗主和太上长老等人物，都是绝对能够胜任掌舵者位置的人，而且那种是实力绝对是足以让凌辰感到忌惮的程度。
搜魂着这位老者，凌辰也渐渐发现，这个文明之中的一些强大术法，似乎也有一些可以修习的意味，其中一些大术法甚至让凌辰都有种震惊。
如其施展的掌中三千界的术法至少还有十几种。
凌辰确实没猜错，这个落子道人绝对有与他出手的实力，只是实力还是差上了些许。
迅速搜魂，很快少年就看到了对方数百万年前来至这仙灵药园的景象。
似乎当时，这里的古神文明依旧存在，甚至还有一些古神正在此地交战，使得不少渡船都崩溃在这药园中间的深渊之中。
那种大境界，让这位大长老都有种心神崩溃的感觉。
凌辰也大抵看出来了，那时的诸多渡船极为密集，似乎每天都处于交战之中，但那时的仙灵药园也极为繁华。
甚至是一株普通的仙药，都犹如宇宙精一般，即使渡船在毁灭之时，都像是都能迅速复原修补。
想来那些渡船应当也是较为靠前到达仙灵药园的区域。
凌辰搜魂之际也发现在这老者的神魂深处也有着一种术法留下的禁制，似乎将所属文明的重要记忆给掩盖下去起来。
少年也不敢去碰触，若是动了那禁制，无疑于与那文明为敌，这文明在那般岁月之前就能与无上文明碰撞，说不得现在已经是无上文明。
少年也知道如今那文明的现状应当就在那禁制之中。
渐渐地，凌辰也看到了这位老者在这仙灵药园之地探查的诸多信息。
让少年感到欣喜的是，对方是真的将整座庞大的药园全部游转了一边，甚至知晓一些藏有惊世仙药的秘境。
凌辰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惊喜。
混元大陆在此万年，也可以针对某些区域，迅速采摘已经成熟的仙药。
而此地的仙灵分布，甚至是各种阵营了被凌辰看了个通透。
役灵阵营的确如凌辰所想，正是驱役仙灵一族的文明残留，而奉灵阵营，似乎是一些强大仙灵之下的文明残留。
仙灵的心性活泼且跳脱，如小黑和哦呦一般，其实更向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些奉灵阵营，便是将一些无量仙灵当做神明来供奉，而这种精通虚无真意的仙灵也能从一些只有他们才能到达的秘境之中，将一些足够强大的仙药拿出。
除此之外，凌辰甚至还看到一种在此地放弃希望的文明，原本都是些实力不足的文明，因为一些灾劫到达此地之时，渡船已经在毁灭边缘，而修士更是凋零。
在此地渐渐修炼，只是千百年时代变迁，就乐不思蜀，后人就彻底不想再登上那贫瘠的渡船，去漫长的航路之上寻找那仿佛永远也得不到的希望。
少年心中轻叹，这些文明的选择其实也并不算最坏。
毕竟在这希望航路之上，却也有着太多太多更凄惨的文明毁灭在劫数之下，或者是直接被其他文明渡船的气机撞碎成齑粉。
从老者的记忆中，凌辰也发现，似乎在仙灵药园的这一侧，这种阵营的格局尤为明显。
而在那另一侧，似乎更多的都是些役灵文明残留。
老人的记忆太过庞大，凌辰此时却也无法一眼望尽所有光景。
只是心中不断推演着看下去，不免生出几分岁月悠长之感。
而之后老者的游历记忆被凌辰彻底消化之后，也渐渐明了一些仙灵的分布。
似乎在这一侧，有着不少强大的仙灵，而且每一个都是类似小黑和哦呦这般有着独特能力的仙灵。
只是这里些仙灵也似乎是毫无愤怒情绪一般。
始终将此地的诸多文明当做应当包容的生灵。
而之前自己遇见的那个仙灵国度也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另一侧仙灵药园唯一的无量仙灵。
之所以崇尚自由自在的仙灵能够共同建立起国度，也是因为另一侧的文明残留修士实在太过残忍。
只要是仙灵要强大到无法掌控的时候，就会立即抹杀。
即使他们知晓这里的仙灵，很少有什么生出恶意的个体，但是人心易变，也觉得任何生灵都是易变的，他们对待仙灵的态度与手段本就是容易滋生恨意。
若是真的任由对方心中那一丝丝因悲苦而诞生的不满演化成恨意，那整个仙灵药园的仙灵数量如此恐怖，恐怕转瞬间就能将诸多文明残留此地的诸多生灵给毁灭。
但百密一疏，总是有一些仙灵能够逃出去，总是有些仙灵能在最为凶险的人族把控之下进境。
即使有的仙灵已经因为岁月漫长而忘记了应当逃跑，即使一些仙灵即使能够逃跑也依旧在为这些文明做事。
但是，依旧有仙灵逃了出去像是望见了属于仙灵的希望一般逃了出去。
这些逃出去的仙灵，因为这些文明的影响也像是建立了相似的国度，像是那些文明一般选出最为强大的仙灵当做国王。
他们被奴役过，所以知道，什么是悲苦，什么是快乐。
那仙灵国度的存在，也让不少大修士在寻找，因为对方时常出现，将一些实力较为强大的仙灵带走。
已经是如此多的年月，恐怕其中不少仙灵已经有了无量境界。
对于仙灵来说，金仙境界已经是罕见，无量境界的仙灵，已经能够将这仙灵药园任何禁制之后的惊世仙药取出。
可以想象，这些仙灵若是真的想要与这里的文明作对，是有多恐怖。
未雨绸缪，不过是一种猜忌，但是对于航路上的文明也不得不猜忌，毕竟人心的底色都是肮脏的。
可是寰宇大势想要的希望，却正是此地这犹如希望的景色，毫无猜忌，所有生灵都以善相待，便是不小心酿造了什么悲剧，却绝对不是欺骗所有人，而所有人也定然是以更大的善意，去对待那些受苦的人。
那种世界，像是无量怨煞所说的玉石，也是凌辰心中觉得带着完美色彩的景物。
少年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无奈，若是一切都是那般，又该会是如何的景象呢？
因为人都有恶意和善意，可现在的人们更愿意压下善意去用恶意揣度所有事情。
却也很少有人愿意压下恶意的揣度，去用善意去思考某些事情。
那恶意的揣度，越来越多，因为越来越多人的更愿意按照恶意来行事，因为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
而那种揣度也越来越准，也越来越没有下线。
到如今，甚至发生了一件事，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甚至更愿意相信那种揣度的结果。
甚至所谓的谋士，所谓的聪明人，都是能用出，远超他人恶意的揣度，得到一个带着最大恶意的结果，让所有人本就向往着那种结果的人感到惊奇，感到那认同。
一种未知的事情，人们也更愿意相信，符合道理，却又最为离谱的情形。
破掉的窗户只会越来越破。
凌辰眼中带着几分哀色，当那窗户破开第一个窟窿的时候，那就已经不可能是完美的了。
若是最好的行为就是不拿起石头再去砸窗户，那如今的窗户就是最好的状态。
而凌辰道途，却是让那窗户成为完美的状态这种道途岂不虚妄？
已经碎掉的东西，只会越来越碎，大修士便是无上修士对于寰宇的希望也大抵是过客凡人与那窗户的关系吧？
老者近千万年的记忆，给凌辰很多感悟，而老者却也放弃了奔袭，其就连防御着少年搜魂的能力都不足，如何再去挣扎。
少年的实力让人觉得惊惧，那种接近无上而不入无上的魄力足以让无量修士感受到一种源自于心底的悚惧。
而对方的道途又再无上之上，那种虚妄之感，更是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源自心底的荒诞感，可偏偏对方的道途却也像是真的有着遥远的落点，像是一个可行道途一般。
落子道人终于从凌辰掌中三千界中走出，却也是少年将对方放了出来。
老者现在已经彻底放弃挣扎，脸上也多了几分惭愧与敬畏，眼前的少年实力足以让显露出这种情绪。
“朋友，你到底是哪一方阵营的修士？”
落子道人像是换了个人，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无奈与落寞。
“散修。”
凌辰随口回应道，他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放弃了挣扎，也不免心中鄙夷，自己给对方一条生路，对方看上去竟然还要与他纠缠，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恶。
“你觉得你的实力在这仙灵药园几何？”
凌辰开口询问道，如今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少年倒是没有来时的那般狂傲了，身上的气势也不再那般盛气凌人。
“已经是顶尖修士了。”
老者说道顶尖二字之时，眼中的自嘲意味浓郁，显然，也是被凌辰的种种手段彻底打垮了那种自命不凡的心绪。
现在的羽化文明也未必需要他这个大长老，而随着羽化文明愈发强大，仙灵药园之内的仙药愈发贫瘠。
他的地位也愈发下降，甚至曾经文明许诺的用虚空通道将之送归。
但是现在老者也确信，自己根本没有那份被当做重要的大长老清回去的可能。
甚至即使自己向羽化文明送去的诸多灵药仙药，都是被文明的修士当成生命的馈赠。
根本不是在感谢后方，几乎被放弃希望的他，如何从诸多文明手中将那些仙药一株一株抢下，给他们送去。
凌辰明白，自己用道途与对方的道途碰撞，差点将对方的道途直接撞碎，但是这老者的信念却像是先碎了。
少年能够轻易地看到这个老者有苍老了许多，像是看到了诸多景象，但无疑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试问谁不想随时回到自己所在文明，那愈发接近希望的文明。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在此地，将这种生活当做是最为平常的事情，而以往那些被自己文明抛弃心绪有倒不如没有。
这种心境之上的不圆满也被凌辰抓住了，不断扩大之下，无量修士竟然也在自我否定。
老者的目光望向这湖泊高处的景象。
那里是古神文明残留的修士，曾经也十分强大，但是，对方依旧是陨落，就连最后的族人都死在了岁月之中。
或许那也会是自己的绝境，老者心中思索着。
自己登上希望渡船就是为了到达希望，自己为了那渡船，从其上走下，却也是为了让渡船拥有希望，才停留在这仙灵药园之中。
可是那渡船的确有了希望，却将他的希望彻底带走。
老者的情绪持续低落。
凌辰也发觉出无量修士除去斗法，用道途就能毁灭一个大修士的玄妙。
这位老者心中的破绽十分明晰，凌辰也只是轻易就抓住了那一瞬的破绽将对方的心里崩溃出一个窟窿。
可现在对方竟然显露了一种心境不断崩溃的过程。
凌辰顿时也知道了那寰宇大势的希望，恐怕就是真希望，若是没有前往那希望的可能，修士大抵是修炼不出强大心境。
因为那是这寰宇之中劫数组多，也是最难行走的一条路，失败是其上的永恒，毕竟希望微渺，总是难寻。
而连那微渺的希望都无法去寻找，才是最大的绝望。
凌辰能看出这老者心中是有着些许对那希望的执念，但对方所行道途不足，一切都不够圆满。
“前辈，固守原地又如何不是等死？”
凌辰突然开口，言语中虽然带着询问之意，但是却是肯定的意味。
老人的眼中毫无色彩，凌辰也发觉自己施展的道途攻势，显然比之术法更能让一个大修士感到绝望。
这种手段若是在之后的争斗中施展，凌辰感觉自己一个人都能对一整个文明，若非是真的有这种手段在身，凌辰心想，恐怕混元大陆之后的凶险也会更加大吧？
“被迫固守原地，才是真正的绝望……”
老者眼神已经彻底死了，黯淡的仿佛失去星辰的寰宇，像是深渊中的水潭。
“前辈，主命至理便在此……”
凌辰彻底搜魂了此人，也知晓对方的心性，对方并非魔修，却也是有着为整个文明而死的信念。
有些事情，凌辰的考虑较为深远。
一是为了此地的仙灵，二是为了之后与火毒文明的争斗，三是不得罪对方所属的羽化文明。
这位老者既然是此地的顶尖修士，凌辰也不免先让对方有所感悟，便是感受不大那寰宇之中的大势，却也应当知晓主命至理与希望从来不是具有局限性的。
倘若之后，与那无上文明有着摩擦和争斗，凌辰却也不担心，因为到那个时候，混元大陆之上应当也会有着无上修士了。
但眼前的火毒文明，才是真正的大敌。
对方在仙灵药园不断布置各种手段，野心勃勃，甚至已经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够将混元文明和器神文明一并吞下。
这种推演，在无量修士的脑海中，是很难出现差池的，对方甚至能够出现在器神大陆之上，凌辰也猜测，混元大陆的种种布置，也应当被对方看了个遍。
老人听闻这少年的这句话，眼神不断闪烁，像是有了什么稳住道途不在崩溃征兆。
凌辰转身看向已经破境成功的小黑和哦呦，两个仙灵此时已经有种神圣的意味。
此时似乎正在回味那种破境的感觉。
眼前这位无量大修士显然是走入了什么死胡同，凌辰心中想着，却也是随手划了一条直线。
随即送到了对方的眼前。
大道至简。
天下若是，以利益为思量的核心，必然是越推演越复杂。
但天下若是以最为简单的道理为推演核心，却也未必会让未来的景象如何繁华。
一如太虚的万道，在不断地演化大道，像是藤蔓般，不断蔓延开花散叶，便是越来越复杂，以求用阵纹解释整座天下，且是最为详细的阵纹。
可是自太玄而出的至理，却是在不断精简，以最为简单的理念去将整座寰宇描摹。
二者都是两个极端，但是如果缺少了太玄之内四十九至理，或者缺少了太虚之内的三千大道，寰宇也不会是圆满。
而修士修炼的圆满，不但要有以利益为推演的繁华，更是要有以这种最为简单的道理推演的能力。
老者看到那一个一字，仿佛眼中多了些许奇异的光芒。
对于无量修士来说，能够得到主命至理几乎就是能够让自己道途上升一个阶梯。
老人为了主命至理，不知推演了多少年，便是数百万年也过去，丝毫没有进展，甚至其也询问过不少已经拥有主命至理的大修士。
可那主命能够从太虚太玄中逃离，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声音与色彩之中，那是一种不可说，不可见，不可听的感悟。
也是每个修士只能凭借自己去领略的至理。
可一切领悟，若非悟性惊人的天才，修士定是要有个引子，才能有多推演，有所感悟。
少年刚刚画了一字，老者的神魂之中立即就有了些许波动，似乎出现了一种推演，让其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去慢慢感受那主命至理。
这种恩惠，让老者不由望向凌辰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敬佩。
“陈公子果非凡人！”
老人知道自己得到了这少年赠予的一个大善果。
“道友，希望是所有人的希望，寰宇之中总归是需要更多的主命修士的。”
凌辰言语之中带着一种替整座寰宇思考的大气度，那种思维若是散开，像是能够将整座寰宇直接铺满。
老者也不免惊叹，自己幸亏没有对这个少年出手，否则绝对是为自己的文明揽下一个大敌。
而且此人极有可能就是一位随时能够突破无上的修士。
或许，可以将这份善缘继续扩大……
可是，老人却连对方从何处文明而来都不知晓。
“陈公子，若是用得上老朽的地方，大可开口！”
老人行了一礼，而这一次，凌辰也俯身回礼。
老者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陈公子，若是老朽感悟主命，也能重归羽化文明，若是以后我们各自所在的文明相遇，也不必交恶。”
凌辰等的就是句话，少年搜魂这位老者，却也没强行碰触对方最为深处的秘密。
反倒是让对方感悟到了一丝主命至理。
而凌辰本就是一个能够让其道途崩溃，让其心境如死灰的大修士。
如此，却也有种居高临下的赐予。
这绝对是一种大恩惠，无异于救赎一般。
“前辈，陈某或许之后也要借助您的几分实力……”
凌辰的神情略微带着些神秘，也毫不客气地与老者作下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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