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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伟国马上诧异的看着她。

        蔡宝妹慌忙探身捡起了火钳,林安安也已经进来到了灶前,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宝妹抬头发现女儿漆黑的眼睛里望不见底。

        外婆也跟了进来,她顺手就把安安给拨拉到一边,笑着说:“我来,我来烧火好了。”

        蔡宝妹连声推脱,“那怎么可以,不用,真的不用,灶口脏。”她对母亲微笑着,可眼里似有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慌乱。

        “和妈客气啥!没事的!”外婆说着去夺她手里的火钳。

        蔡宝妹把着火钳死死不放,嘴里喊道:”妈难得来,怎么可以,安安,安安你陪外婆外面坐着喝茶去。”

        妈妈的话音里透着一丝软,这是这些天妈妈第一次和自己说话。

        安安虽然心里她有点嫌她在爸爸面前的做模做样,可这就是自己的妈妈,她也没办法。

        安安低应了一声,扶着外婆,半拉着出去了。

        “你不应该太宠着她,应该叫她干干家里的活。”林伟国察觉出了蔡宝妹小女儿的客气,“让安安烧火,你陪妈楼上去看看不是挺好吗。”

        “没关系的,等一下上去看一样的。”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林伟国这时把泡好的菜干用力挤干了开始剁碎,“妈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蔡宝妹望着灶里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她才醒悟过来,“没有吧?妈有才到没一会,可能是我小舅家拿了很多肉来,就拿了点来给孩子们吃吧。”她用火钳拨了一下火。

        “哦,”他想了想,又告诉她说:“刚刚王老板店里我也去过了,他说可以宽限几天,那个木工和泥工的工钱如果他们过来拿就先付了吧,反正现在有了。”

        她嘴里含糊地应道:“嗯,知道了。”

        可能是自己神经过敏,林伟国总觉得蔡宝妹有点不对劲,不过好不容易两个人和好了,他也不想惹她不高兴。

        “我准备明天去把麦子成上,过两天就马上出发,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就是过几天地里还要打一次农药,也不知道你行不行?”

        “我可以的,一桶药水背不起就分两次打,倒是你悠着点,不要太拼了。”终于她的话里透出了一点关心。

        林伟国从小是奶奶带大的,从小生活就很艰辛,和蔡宝妹婚后,他知道她是爱自己的,可因为大女儿的事妻子一直不能释怀,一直就吵吵闹闹的,如今,她难得对自己有了一丁点温柔,他立马就觉察到了,“没事的,下午去地里松一下土,抓紧一点,明天把小麦种上。”他马上笑着说。

        安安陪外婆在小凳子上坐着,耳朵在倾听着厨房里爸爸妈妈的话,清澈的双眼瞬间暗了起来,大人们就是喜欢装模作样,她这么想着暗自撇了撇嘴。

        安安知道妈妈因为姐姐一直对爸爸有很深的芥蒂,可当她看到了那不该看到的一幕后,她害怕了,她怕当那些秘密不再是秘密时,自己该怎么办好?她害怕爸妈那原本已薄如翳膜的感情会被一撕即破。

        对面屋脊上蹲着的一只猫,那猫的眼发着光,此时它突然回头盯着她,安安警觉起来,身上陡起一阵寒。

        “安安,是不是冷了啊?”一旁的外婆马上觉察到了。

        “没有,还好。”她赶紧回外婆甜甜一笑。

        “手怎么这么凉?上去加件衣服,不要感冒了。”外婆摸着她的手说。

        “没事,我不冷,”安安笑着摇头,“真的,外婆。”

        厨房里,米饭和菜干肉的香味飘了出来!

        哥哥林嘉宜和姐姐林晓怡一起从弄堂口走过来了。

        姐姐的手里拿着一把黄灿灿的野花,林嘉宜是被小怡叫回来的,此时他正满脸不岔的不知在对着晓怡嘟囔着什么。

        两个人走近了一点,然后安安听见姐姐在说:“以后别再去了,抓不到还把裤子摔破,”

        她也看清哥哥他轻蔑地扫了蔡晓怡一眼,嘟囔着:“你懂个屁。”哥哥的裤子膝盖处有个洞,那破布片就晃悠晃悠晃荡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母亲宠着他,这时的林嘉宜已经看到他外婆了,他欢快地跑过来大声叫:“外婆!”

        林嘉宜最近一年个子长得超级快,嘴上已有一圈淡淡的绒毛,外婆看到他马上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啊呦,嘉宜啊,长得真快,看上去,都比你爸都要高了!”安安看着姐姐,她顺手把花递给了她,眼睛望进了小怡的眼睛,安安不由得一笑。

        “差不多吧,现在的孩子一般都超过父母。”蔡宝妹笑着端着炒好的香辣螺丝出来,用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

        “还没有,明年我一定会超过我爸爸!”哥哥回答着,看到了桌子上玉米棒,他不由分说过去抓起就吃了起来,“好香,咦,我爸回来了啊?”他马上又跑去厨房。

        恰好林伟国烧好了,也端着一盘红烧肉和一盘香干菜干正跨出来,父子俩险些就撞上了,幸好林嘉宜反应快,险险地避开了,“爸,您回来了啊。”林晓怡高兴地叫起来。

        林伟国简单的“嗯,”了一声把菜放上桌,吩咐道:“安安去拿盛饭。”

        这边安安还没有应声,“我去拿好了。”林小怡已先答应着抢前去拿碗筷了。

        安安敏感地察觉到姐姐又在表现,她无所谓地站起来,她也去厨房给大家拿裤子。

        小怡盛好饭端了出来,马上先递给外婆。

        妈妈坐下,马上先夹了一块肉到外婆碗里。

        外婆这时在招呼小怡她们,她又朝门口喊:“伟国,别忙了,先吃饭。”

        “好!马上。”林伟国这时已在门口检查铁耙和锄头是不是结实,他想着下午要抓紧去地里翻土。

        外婆回头拿起筷子,看见碗里的肉,马上皱眉,她拿起碗直接和林小怡换了一下。

        “外婆,您自己吃,不要给我了。”小怡坐下看到想重新换回来。

        可外婆一定不让,“我不吃肉的,这个你吃,吃!”她说着又把螺丝碗端起舔了一些在小怡碗里,小怡惶恐的赶紧站起来想拨一点回去。

        “这孩子真是的,快坐下吃,这个螺丝看着真好,伟国你自己也快来吃。”外婆马上按她坐下。

        蔡宝妹这才尴尬的想起,自己真是昏头了,把母亲是一直吃素的给忘了,她只好把菜干里的炒香干夹起放在了母亲碗里。

        “妈,好吃您多吃点,也没啥菜。”林伟国过来也客气着把那盆红烧肉端到了外婆面前,蔡宝妹忙提醒:“我妈不吃荤的,我刚刚也给忘了。”

        “妈,对不起,我怎么给忘了这事,这可怎么办,都没有啥菜了。”

        “这不挺好吗,妈就爱吃菜干。”外婆夹了一筷子菜干吃了一口。

        林伟国炒的菜干里加了青椒和香干,炒得卖相也特别好,味道也可以,“不错,不错,很好吃。”外婆不停的称赞着女婿厨艺。

        林嘉宜那边已眉飞色舞地早已把一块肉夹起一口吞下,“好吃,”紧接着又夹起一块然后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外婆,你们那里天变黑没有,昨天真是奇怪,我们太阳突然没有了,还有那个雷响的吓死人。“

        安安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她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转动着眼珠子想,原来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啊,那不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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