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避二选一
另一边，陆离听着许文慌乱地挂断电话，也愣了。
他说……自己昨天喝醉之后，一直靠在施若光身上睡？
这种细节，显然不是施若光说话的风格，更可能是昨天ktv里的其他人告诉他的。如果是施若光，应该只会公事公办般地说一句，交代因果，省去细节，相当简洁。
但是，但是。
他真的一直靠在施若光身上睡了？原本以为，是施若光看他醉了，因同情才带自己回来，现在想来，难道是……自己拽着他不让走，所以对方才不得已把自己带回了家里？
宿醉的头痛恰好来袭，陆离只觉得额角一阵阵抽痛，胃部也有些不应，又一下跌坐回床边。
断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其实也没多少断片，他虽然醉了，但醉的不算彻底，多少还残存着些意识。
他逃避了二选一。
微风吹动白色纱帘，阳光落在手心，暖洋洋的。
叩叩叩。
紧闭的房门忽然响起敲门声，施若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醒了？”
“……嗯，”陆离说，“刚醒。”
握紧手边的手机，他暂时还没想好怎样出去面对施若光。
“早饭帮你留在桌上了，记得趁热吃。”施若光放下叩门的手，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的东西在门口柜子上，鞋也在门口。从这里回g大，有直达公车，或者你打车也可以，很快。”
“好。”
听见青年肯定的答复后，施若光转身。刚迈出半步，想了想，又回头：“桌上有蜂蜜柠檬水，如果头痛，可以喝一点。”
“……好。”陆离说，“谢谢你。”
他又在枕边坐了一会儿，没再听见门外有声音，才站起身，踩着拖鞋往卧室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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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不小，四室一厅，还有一处楼梯旋转向上，通向二层。但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房门，房门是木门雕花，造型古典精巧，有些神秘。
一阵食物香气飘来，陆离循着味道望去，看见餐桌上摆着一只白色的塑料小碗，碗中冒着袅袅的热气。走到桌边，发现是一碗小米粥，细软的浅黄小米被煮的软烂，飘着淡淡的米香。桌上还有两个盘子，盛着煎蛋和两片面包。面包显然是热的，鼻尖扑来阵阵烘烤后的香气。右边还有一袋榨菜，一瓶老干妈；左边则是一只玻璃杯，里面飘着一片切好的柠檬。
玻璃杯下压着一张粉色便签，心形。
非常眼熟的便签，合理怀疑施校草只有这一包便签纸。
陆离挪开杯子，抽出便签：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条件有限，只有这些。不喜欢也可以不吃。”
字迹清俊有力，相当漂亮。字如其人，大概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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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没在桌边坐下，先绕到厨房里看了一眼。
东西也不多，但有咖啡机和面包机，还有一些基本的厨具。电磁炉上还放着一只不粘锅，手掌置在上方，还能感受到些微热气。
陆离转出来，走到卫生间，发现镜子前摆了一套崭新的漱口工具，还有一条未拆封的新毛巾。毛巾上同样搁着一张心形便签：“都是新的，可以随便用。”
即使是字条，也不忘在句末加上句号，句法十分严谨。看着句尾那个圆润的句号，陆离捏着心形便签最底下的小尖角，忍不住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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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洗漱之后，陆离坐在了桌前。柠檬水清甜，又不甜的过分，恰到其处。小米粥大概是买来的，入口软糯，如一股暖流缓解了胃部的不适。宿醉后的早上，陆离其实没什么胃口，奈何面包的香气太过勾人，忍不住伸手，掰了半片面包。
面包烤的很好，几乎没有焦边。撕开一片雪白松软，入口轻嚼，便有一股淡淡的甜味。煎蛋也卖相漂亮，白色正中是一片完整的黄圆，像一盏小月亮。陆离想了想，拿出手
机，拍了张照片。
感觉是可以发朋友圈的程度呢。
陆离放下手机，安静地吃完早餐，然后端着盘子去厨房，准备收拾一下。
……这一来，似乎又欠下不少人情，该怎么向他道谢呢？
那种纠结感再次涌上心头。陆离边洗盘子，边将食物残渣装进袋中，在厨房中寻找垃圾桶。
踩下垃圾桶底部的踏板，垃圾桶盖应声打开，陆离愣了愣。
黑色垃圾袋间，夹杂着很多片烤焦了的面包，面包底漆黑一片，大概有个四五片。
原来，不是施若光烤面包手艺熟练，而是……桌上那两片，是这十几片中唯一的成功品。
后知后觉到这点，陆离不禁想象出施若光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的场景。
不熟练地使用面包机，或许是边看网上教程边尝试，说不定还会拿出小电子秤，严谨地称量每种材料的质量……陆离边想，边在厨房里四处乱瞟，结果还真在放调料的木架子上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电子秤。
电子秤的盖子都没盖上，显然是刚使用过。陆离忍着笑，走去把塑料盖盖上。
面包烤糊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想象着冰块脸更加面无表情的样子，陆离忍不住又乐呵起来。
不错，关于施校草的新笑话出现了：厨房面包机杀手。
他心情不错，手下动作也更快，麻利地洗了碗碟，连带着不粘锅一并洗净，挂回了墙上。擦桌子，倒垃圾，一通流程结束，陆离才拿起手机。
九点半了。
解锁后，界面仍停留在刚刚拍的那张煎蛋照片上。陆离想了想，还是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出去，配上了这张图。
发完后，陆离环顾四周，终于在门口的柜子上发现了那沓爱心便签和一支笔。
陆离撕下一张便签，提笔写了几字，又贴在了柜子上的显眼处，确保对方一进门就能看见。
“谢谢你。想请你吃顿饭，什么时候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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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后，许文也没再提跟早上有关的事。
陆离也乐得清闲，投入了学习中。
“银蝉杯”的决赛就在后天，而总决赛在帝都举行。每个地区的决赛入围者都需要提前一天到帝都，去参加总决赛前的决赛须知大会。因此，陆离明天就要动身前往帝都。
g大里，和他一起入围的只有柳满清。s市一共入围八人，陆离是第一，而柳满清刚好捡了个尾巴，第八。
高铁的票是次日早上八点，g大在s市东北角，而距离最近的高铁站在s市偏东南的位置，打车大概也要近一个小时。因此，估计没空和固定饭友施若光再一起在情人湖边上转悠。
而明天，刚好也是所谓“转运仪式”的最后一天。
根据施若光所说，转运仪式完成后，他的气运会比之前好转一些，至少不会每天都遇到倒霉之事。而施若光每天给他送的牛奶，其实就是联结“转运者”和“被转运者”间的情感媒介。不过，只要是赠予的物品，无论是什么，都能产生相同的效果。
陆离打开微信，跟施若光说了一声。对方回复的很快：“那我早点来。”
明天是周一，施若光向来作息规律，早睡早起。陆离闻言，也没拦着他。
结果第二天早上，打开房门时，看见了一只牛奶瓶，瓶身上还挂着一片四叶草形的木头手串，附有一张字条：
“一路平安。”
陆离不由自主勾起唇角，从地上捡起瓶子，又将手串取下，和他平日一直佩戴的金属手链一道，戴在了左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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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入十月，s市恰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陆离和柳满清打车去高铁站，坐在后座上，柳满清止不住地打呵欠。
在陆离面前，柳满清显然没那么注意形象。这位美女不仅素颜，而且也没顾发型，随意扯了顶毛线帽戴上，直接躺倒在出租车后
座补觉。
陆离则戴着耳机，安静地看着车窗外。
早上七点的s市，已然呈现一片早高峰之态。学校门口，送孩子上学的私家车一辆接一辆排着队；人行道上，小红领巾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由牵着家长往前走；时有公车从旁经过，透过车窗，也能看见车内装了满满一厢人，晃晃悠悠朝前开去；靠近写字楼群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提着早餐往前走的上班族，各个行色匆匆。
天高云淡，天色一片碧蓝，微风自车窗顶的一丝缝隙飘来，吹得面上微凉。
陆离不是s市本地人，而是来自s市南边外省的一个沿海小镇。来s市，还是因为考上了g大。
在他的家乡，早上七点，从不会出现如此密集的早高峰，路上的行人也少。小地方的人不多，节奏也慢，生活就像一个圈，在圈里时足够安逸，但也只剩下安逸。便如蹲坐在井底一般，虽然安于圈中的舒适小空间，却永远只能看见头顶的一小片天，远不止井外有怎样广阔的天地。
出去，或不出去，是他们这辈年轻人面前的重要抉择。
陆离选择了出去，而他的亲姐姐，则选择了留下。
看着窗外逆着向后驶去的连片高楼，陆离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他为报道而第一次来s市时，亲自置身于林立高楼间时的心情，有几分相像。
思绪翻涌间，右肩忽然被撞了撞。
陆离转过头，发现柳满清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望着他。
“你手上……怎么多了条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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