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画面中的人一动不动，气氛瞬间陷入了久久的寂静和沉默。
另一头，漆黑宽敞的大厅内。
散发着荧光的巨大屏幕上，此刻一串串文字正快速飞过，观众们似乎难以抑制自己此刻的情绪，正猛烈地疯狂输出着。
【不是吧，先前的提示还不够明显吗，居然现在才意识到这是个通关游戏？真服了这反应速度】
【哈哈哈哈真就离了个大谱】
【别骂了别骂了，再看看旁边别的，这仨跟他们相比已经算是反应比较快的了】
【也是，这一期新人的水平是真的不怎么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没劲，我跳频道了】
【老玩家能不能赶紧表现一下啊】
密密麻麻的各式屏幕内，此刻正清晰地显露着如今房间内每一个人的脸——或是恐惧，或是焦虑崩溃，或是认真思索，或是麻木沉默……
而与之相对应的，或多或少，每一个屏幕上此刻都有不同的弹幕飞过，即时地点评着画面中人物的行为。
【话说这人类幼崽精力还真是够旺盛的】
【妈的，吵得真是我脑瓜子疼】
【你们说，该不会最后活下来的50个名额里面有它一份吧？】
【哈哈哈，你这个想法也是真的可以】
【别乱奶啊，哈哈哈哈万一成真了呢】
……
【外场的这个玩家还真够卖力】
【好像也就第二期参加吧？杀了足足有二三十个，这会儿连积分都已经攒了好几十了】
【哟，好苗子啊】
【麻烦一会儿多给这种玩家一点镜头，我就喜欢玩游戏比较努力的】
【这效率，和隔壁的柳田有一拼了，俩人干脆拜把子当兄弟吧】
【哈哈哈哈……拜托，柳田最喜欢收拾这种积分多的新人了好吗】
【我倒是蛮期待这俩人能碰一碰】
……
【这个流桑君没事儿吧？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那儿砍僵尸？】
【什么时候回警察局去？快点回去搞事啊】
【都说了他是个木头，剑术虽然还行，但剧情观赏性极差】
【确实，这点我不得不认同】
【可能有什么喜欢砍人的癖好】
【……好吧，前前前面那位，你说得也有道理】
……
【刚才我不在，话说之前那个看着比较机灵的妹子呢？有啥特殊能力没？】
【早就死了】
【唷，白期待一场】
【靠，那我岂不是要赔钱】
……
密密麻麻的讯息交杂在一起，更多的反倒显示不清晰，一闪即逝，只有偶尔内容比较鲜明的几条能够被人读取。
随着时间流逝，巨大屏幕上面的内容转了又转，最后又重新停在了警察局地下室内，大厅中央的画面上。
只是这一次，特写镜头并未给到某一个特殊的玩家，而是拉远了视角——将此刻地下室内百十来号人的身影全部囊括在内。
一时间，这屏幕中画面的着实有些热闹。
有哀嚎哭泣的，有默默缩坐一角的，甚至还有干脆倒在地上开始睡觉的；有因为口角争吵的，还因为冲突而大打出手的……这个地下室总共也不过两百来平的空间，要容纳一百多的人口已经实属不易，这会儿简直是摩肩接踵，喧嚣极了。
巨大的人口密度，很快也导致了空气的稀薄。虽然有排气扇在转动，但要维持一百来号人的呼吸也实在有些勉强。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到的工夫，这会儿便已经开始有人出现了呼吸不畅的症状。
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众人还没被外面的僵尸咬死，便要因为空气稀薄而窒息死在这里。
此刻，大概是由于观众比较少的缘故，安冉陈沐悠许小清三人的镜头已经被快速切开，缩放到右下角密密麻麻的一排小方框内，而取而代之的，是大厅中央一张明艳动人，此刻正笑得咯咯发抖，似乎已经乐不可支的脸。
虽说人自出生便性格各有不同，但人性的喜怒哀乐却大多无法逃脱一个大致的范围——然而地下室中央这个人的情绪，却是有些过于异常。
——那是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女孩，年纪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
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辫，十分灵动活泼的模样。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绿色的水手服，是各种游戏漫画里常见的款式。脸上的妆容浓烈得有些不像话，甚至几乎快要掩盖掉她的真容，却又精致美艳无比。
这是一个一看便是参加universefun的coser玩家。
在那时的地铁上，也有好几个女孩有着跟她差不多的穿着打扮，只是后来动乱发生了过后……很快也就不知了去向。
而这会儿能够活着来到这个地下室的更是寥寥。
见那女孩一阵花枝乱颤的咯咯乱笑，不时地翻转捧腹，让人根本猜不到缘由，没来由地便让人感觉到一阵烦躁——很快，便有一只粗壮的手伸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脸。
“臭娘们，乱笑什么？”说话的是先前那个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健硕粗壮的男子。这会儿因为氧气稀薄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泛红，心中大概由此翻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外面那么多怪物，所有人他妈都要死了，你还觉得很好笑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孩倒也没有回答，只双眼微眯地望着他，淡紫色的眸子似乎戴着美瞳，这会儿一双眼睛看着明亮又水汪汪的，诱人极了。
她倒也没有推开那人禁锢着自己嘴巴的手，就这么歪着头坐在地面上，似笑非笑地与那人对视着，身体依旧在随着笑意而发出阵阵颤抖。
那男人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女孩儿没有挣扎。
她抬了抬腿，又重新换了一个倚坐的姿势。短小的裙边被有意无意地撩起，纤长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
那男人望着她，呼吸随之急促了几分。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似乎先是愤怒地想要用力捂紧她的嘴，然而结实有力的手掌刚一伸出去，竟没来由地便开始撕扯起那女孩的衣衫来。
咔嚓——咔嚓——
一瞬间，地下室内的人忍不住纷纷转过头去。
撕扯衣衫的动作并未停止。
“这是在做什么啊？”很快，角落中，有人欲言又止。
“你们管老子做什么？”那人的声音里带着沉重与急促的喘息：“反正马上都要死了，还不能让老子快活一下？”
“不想看就他妈把脑袋转过去——”
咔嚓——
一时间大厅内的哭嚎声消减了大半。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几乎忘记了自己此刻的情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男人的话说得没错，他们或许马上就要死了，他的力气看起来很大，在场的不少人恐怕都不是对手，这……这并不关他们的事……
如今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能够活下来都实属不易，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能够管得到别人。
大概是联想到了什么，角落里，陈沐悠安冉许小清三人先是眼神黯了黯，随后垂下目光，转过了头去。
邪恶的念头一旦被人开了个头，便再也难以抑制。
很快，嘈杂拥挤的人群中，又有几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站了起来，先是欲言又止交头接耳了一阵，随后又结结巴巴地开口：“哥……哥们儿，咱哥儿几个能一起不？”
“就是啊，反正都要死了。”
“早就想试一下漫展上的漂亮妹妹是什么滋味了，在临死之前哥们儿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心愿？”
“哥们儿，行行好。”
那壮硕男子撕扯到一半，开始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他回头瞥了那几个跃跃欲试的格子衫男一眼，倒也没有直接拒绝，短暂的停顿过后，只有些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声：
“排队。”
……
【靠这是什么意思，开始直播人类？】
【哈哈哈哈哈哈这几个人疯了吧】
【可能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是比较重要的一件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到死了都还惦记着】
【是呢毕竟是刻在基因谱上面的东西】
【基本上每次直播都能看到这样的剧情，我也是醉了】
【话又说回来，上次敢这么做的，怕是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吧】
【也确实是勇气可嘉哈，虽然没用在什么有用的地方】
【施曼是什么人啊？】
【新来的吧？连施曼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次副本里她好像拿过两次mvp？】
【那可是出手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的】
【好几场里得分最高的……】
【超人气选手呢】
……
散发着荧光的巨大屏幕上，一条又一条弹幕飞速飘过。
镜头另一边的观众们似乎对于此时此刻的情景十分喜闻乐见，兴高采烈。
大厅内，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没有移动半分，竟是认真极了。
昏暗拥挤的地下室内。
伴随着最后一条弹幕落幕，随后，传来咔嚓一声。
人群拥堵的地下室角落，几个成年男子半裸着上身，排队站在一个壮汉的身后。忽的，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伴随着鲜血喷涌而出的滋滋声。
灰白相间的墙壁几乎在一瞬间便被染了个通红。
这意外来得实在太快，那为首当先的男子几乎没有过多挣扎，很快便瘫软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什么情况？
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只是大概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短暂的寂静过后，在那男子身下，那个妆容精致，几乎是半裸着的漂亮水手服女孩懒懒地从地面上坐起。
她先是笑眼盈盈地四下环顾了一圈。
随后抬手轻轻一抛，只见一坨软趴趴的长条形肉状便被丢到了人群中央，发出啪嗒一声响。
众人弄不清情况，被吓得纷纷后退几步，待到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东西，那东西竟是……
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女孩伸出舌头，舔了舔溅落在脸颊旁的血液。
尽管此刻身上衣衫有些破烂，部分皮肤甚至若隐若现，然而她却似乎丝毫不在意。眼中的笑意更甚，几乎止也止不住地，身躯随着大笑而微微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整整容纳了一百多人的地下室，竟是无一人再敢继续出声，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没有太大力气的娇弱女孩，一时竟忍不住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哈……哈哈……”笑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终于笑够了，女孩的笑声逐渐变小，她将视线轻移，目光落到了不远处，一个脱去了格子衫上衣，光着上身瑟瑟发抖，一脸愣神的男人身上。
“该……你啦。”女孩儿红唇轻启，嘴唇如同鲜艳饱满的樱桃般，柔声对那男子发出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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