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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第142章 惩罚和奖励


  楼梯口有可供轮椅上下的装置。只是伊狄一个人第一次操作,手抖了好几下,也没有对准卡扣。

  但愿这尴尬的时候不要持续太久……

  身后交谈的声音还依稀听得清,她渐渐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低下了头,恰好这个时候底下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伊狄,你已经出来了?抱歉,我刚看你有一阵子没出来,就去了一趟盥洗室……”

  布雷司出现在了下面。高大的男孩一见到她就露出了笑容,急匆匆地跑过来替她系上卡扣。刚刚凑近,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尽了,双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森冷起来,“费因斯打你?”

  伊狄将他的手掌排拍开:“没有……没事,快走吧。“

  “怎么可能没事?”

  布雷司一路推着她,一路念念叨叨地说。从楼梯念到走廊,又从走廊念到楼梯。

  如果她不告诉他,只怕这一天都要对她问个没完了。于是伊狄最终还是把莉雅的事和盘托出。

  布雷司听了气得攥紧了握着轮椅的拳头,猛地停住,震得伊狄的轮椅都在发抖:“莉雅·诺菲斯?不能就这么算了。”

  “别做傻事。”

  “为什么?你白白被打——”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白白挨打?别太小瞧我。”伊狄冷笑一声,心想莉雅最好祈祷她拿到年级第一,否则她这个暑假绝不会让她好过。

  “那……”

  “她对费因斯还有用。否则他也不会救活她,”还有对沃伦说那些话,“我懒得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话像是在说:“费因斯根本就不会在乎我。”

  布雷司望了她一眼。轮椅上的女孩神情冷淡,哪怕脸上印着一道清晰的方形红印。他也渐渐变得冷静:“我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

  “你原来打算去哪儿?”

  “呃,不知道,也许去一楼看看。佩吉说他们在湖边草地抢到了一块位置,我们可以去那里复习功课。”

  “那就直接去一楼。这种程度的伤也不算什么。“

  伊狄忽然伸出双手,捏了捏布雷司气鼓鼓的脸颊,微微一笑。

  布雷司瞥了一眼她的右腿,同时感受到了脸上的温度。莫名感觉她这一下也是在报复。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将她推下楼梯,推出大门,推到那颗湖畔的榕树旁边。

  阳光笼罩下来,金灿灿的光线和抬起头的佩吉正朝她招手。

  “伊狄!”

  佩吉笑着,惊喜和肥嘟嘟的脸颊一如往常。

  好像刚才一切的失常都是幻觉。伊狄也朝她招了招手,刚才心中凝结的东西瞬间化了许多。

  佩吉只看见对面短发的女孩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离佩吉越来越近,近得看得清她脸上星星点点的伤口。然而她笑了起来。

  笑得和阳光一样温暖。

  “发生……什么了?”

  佩吉放下双手,喃喃地说。

  ……

  “把衣服脱了。”

  “什么?”

  走廊里,抱着书的莉雅惊讶地望向费因斯。她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晶亮。

  费因斯冷冷地盯着那本被伊狄扔下的书,仿佛对这副洋娃娃似的可爱脸孔视若无睹:“谁准你不穿校袍就来学校的?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可是……这是……”莉雅看了周围一眼,随手把书扔到地上,扯着衣领垂下头,“我里面没穿别的衣服……”

  四周空寂无人,站在眼前女孩还小,耳垂通红的时候,应该是很可爱的。

  “真不知道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费因斯用魔杖随手将书召过来,转身就走。

  他的袍角扫起一阵凌厉的风,几乎就像刀锋劈过。莉雅连忙惊声喊起来:“我脱!您别走,您别收回您给我的书!”

  她跟着他跑进办公室里,在他的背后将裙子脱在脚边,一路跑到了衣柜前。随手拿出一件校袍似的长袍裹住了自己。

  再气喘吁吁地跑到费因斯面前时,眼里已经满是祈求。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以为我还是病人,您也许会愿意看到我穿着——“

  “沃伦告诉我你要提前来看我,就是出于这种理由?”

  莉雅有气无力地缩了下去,靠在椅子里,语气虚弱地说:“我是想来和您说我已经看完了书,还有……我讨厌您为她出头。”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为了她对沃伦的那些质问意味着什么。

  “在我出来之前,你对她做了什么?”费因斯低头翻着手里的书页。

  她骤然一噎。

  “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她就对我动手。她就是个暴力狂魔!她当初可是差点杀了我,您怎么总是偏心她?”

  费因斯哼了一声:“沃伦还没告诉你他做了些什么?”

  “那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想摆脱她,用了点计谋,只是误伤到了我。如果我没主动上去找她,也不会有事的。”

  “你什么时候要是有你哥哥一半的智力,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这是你咎由自取。”他笑了一声,轻轻一抖,手里的书书页便化作了片片飞雪,从他的掌心飘落。

  莉雅绝望地望着那些带着字迹的书页被一烧作团火。

  “我还没记住很多……”

  “是吗?就像你‘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那样?“费因斯在她瞪大的双眸中伸出魔杖,从太阳穴抽出一缕丝,放入走马灯中。

  窗帘“唰”的一声闭合,他的记忆在灯光明灭中放大。年轻的教授在听到轮椅滑出去没多久,就走到了窗后。

  从那里可以清晰地洞见她们的行动。

  转瞬间记忆消散,灯又将他们重新抛在了暗中。

  莉雅坐在那里,对此唯有回以沉默。费因斯将魔杖戳刺上她的脸颊。接触到的地方滋滋发出响动。莉雅皱着眉忍着疼痛,直到最后,终于不免忍不住惊叫出声:“啊——不,求求您,求求您……”

  杖尖这时才被微微抬起,停止与她接触。女孩柔嫩的脸颊上落下了一道道红褐色的新伤,朝外流着丝丝缕缕的血。

  仔细看,那伤口甚至都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反而不断裂开,仿佛生命力顽强的病毒,在上面制造一道又一道新鲜的裂缝。

  费因斯满意地放下了手。

  咚!

  莉雅终于从他身前跳脱。她跌落在地,抱着脸望向前方衣柜上挂的圆镜,发出了一声真真正正的啼哭。

  “如果你这些天好好看了那上面的魔咒,不仅现在不会哭,刚才也不会在她面前除了哭无从还手。”

  费因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双向来温和的眼里透着冷漠。

  莉雅的哭声渐弱,渐渐转为一声带着鄙薄的嘲讽:“她不一样懦弱?看到你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费因斯望着她脸上大理石般交错的纹路,甩了甩手,将魔杖收进袖口。

  他以她近乎听不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她没对你动手,不是因为她懦弱,或者没有能力,是因为她聪明,不像你。”

  窗帘缓缓升起,阳光骤然跌落。

  莉雅猛地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忽然爬到费因斯的膝头,笑着蹭了蹭他的袖口。

  “父亲,我没有……我只是想,我只是觉得您希望我那么做。”

  “是吗?”

  费因斯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伤口上的裂缝发出嘎吱一声,痛得她不由得松开手捂头。

  “那就不要妄图瞒着我,还有——好好受着这痛。”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刚才的得意全都因着这一句话,瞬间化成了绝望。莉雅呆呆地缩在地上,想要控制住,却又忍不住让更多的泪流了出来。好像习惯了哭泣,泪腺便会像水龙头,逐渐生锈、坏死,想拧也拧不住它的开口。明明这是最不该流泪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偏要违背她对自己的承诺。

  刚才笑得越是勉强,现在哭得越是脆弱。

  费因斯毫不意外地听着她的哭泣,仿佛每一声都是一口寻常的报时钟响起。

  “您觉得我很邪恶?“莉雅带着哭腔说,“您觉得我愚蠢又懦弱?您喜欢我像沃伦那样冷酷、一点也没有感情?“

  “好好考试,这学期的课你落下了很多。”回答她的是费因斯走到办公室门前去,拉开门的背影。

  顺着投进来的光线,她垂下了眼睛。

  “……我只是没有自信。哪怕我陪在您的身边这么多年,面对她,我也没有自信。”

  费因斯伸手,示意她请。莉雅戴上兜帽遮住脸,堂而皇之地从他身侧飞速跑了出去,卷起一阵风。

  留在原地的人眼睫微微颤抖,下面的眼神却没有一丝震动。仿佛其中从来没有一丝真实的感情,任凭那道厚重的大门关上了所有。

  ……

  紧张的考试周在如火如荼的复习中一晃而过。

  布雷司时常感到惊讶,那个对复习向来不屑一顾的女孩,居然也在最后几天之中和他们一样玩了命地复习魔咒,甚至比他们还要热切地和他们彼此提问和切磋。进入考场前时,伊狄才终于停止了和他讨论学习的事。他们在各自的考场门口道别时,她甚至还冲他挥了挥魔杖说:“别紧张。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复习什么?”

  “一直在讨论魔咒的人不是你吗?”布雷司忍无可忍地抗议道,然后不得不在麦格教授警告的眼神中踏入了魔法史的考场。

  “反正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啊……”

  他进去之前依稀听到她这么说,忽然感到轻松了不少。出考场后伊狄一见他也还在说:“不会啊。”

  “那就好,我也是。“布雷司彻底松了口气。

  今年的考试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地难,平时对他们严格的教授似乎变得更严格了。所有人出了考场都在怨声载道,看来伊狄也不例外。

  不过考试全部结束后,大伙儿还是像恢复了活力一样变得喜气洋洋的。

  年终宴会的时候,伊狄刚刚从斯内普的小屋回来,就听到佩吉在大声说:“我爸爸准备带我去巴黎庆祝,我们会去看布斯巴顿,还有基伯龙牧马鬼飞球队的表演赛……”

  “伯龙牧马鬼飞球队?“德拉科的语气里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羡慕。

  就在这时,费因斯也到了。伊狄和其他人一样赶紧落座,就听到他带着笑意说:“难忘的一年过去了!在各位庆幸今年再也不用担忧因为各种作业、课堂表现、或者考试被扣分的时候,我不得不告诫你们说,下一年很快就会来,所以最好不要太过放松。”

  学生们纷纷露出抱怨似的笑容。越是在喜悦的时候,费因斯似乎越热衷于浇大家一泼冷水。仍然这通常都是假象。

  果不其然,他马上就话锋一转。

  “不过不得不说,你们今年做得很不错——当然,我说做得不错,就整体而言,是指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今年的学院杯得主。”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绿色的彩带早就垂满了礼堂,伊狄注意到周围人的脸上都挂着骄傲的笑容,佩吉和其他人一样举起了杯子,德拉科甚至罕见地拿着高脚杯用力敲起了餐桌。他少有这么高调的时候。但这时候没有斯莱特林会对他嘲讽。她也和大伙儿一样举了举杯子,忽然觉得这种时候就像发生在梦中。

  很难想象,半年前她还独自一人待在孤儿院里,成天挨着饿,忍着痛,无时无刻都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应付那些愚蠢的麻瓜。彡彡訁凊

  哪怕是玛吉也总是让她很烦躁。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玛吉现在怎么样了……

  她走之后,玛吉会不会干出更多的蠢事,或者又被被凯文欺负?

  “另外,我不得不提及的是,当今魔法界发生的许多事仍然令人担忧。希望各位回家之后都注意安全,不要随意到危险的地带活动。迪佩特教授……很遗憾,他为霍格沃茨服务了长达半个世纪之久,但因为精神衰弱和身体的原因,无法再继续出现在今年的晚宴中。来年也要卸任,由魔法部将来指定的代理校长暂时接任职务,“众人发出议论纷纷,显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迪佩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有,伊狄·里德尔……她在达特穆尔的丛林的表现,完美地展现出了霍格沃茨学生真正的骄傲源于何处。但我们在大多数时候还是更需要保持理性,不要无谓地冲动,让自己陷于风险之中。”

  费因斯忽然提到她名字的时候,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包括格兰芬多的餐桌上的几个学生,都鼓了几下掌。但那掌声还是太过单薄,几下就淹没在了费因斯后续的话语中。伊狄和赫敏他们远远地相视微笑,直到厄尼怀里的嗅嗅跳进酒杯里,让他们忙不迭地低头擦手。

  接下来他们吃到了一个学期以来在霍格沃茨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但也许一切也没有变化,只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欢欣之中,这些佳肴才显得分外可口。佩吉吃得肚子滚滚的,德拉科和伊狄从两边架着她回了宿舍。一进去,一只小白猫就跳了出来,朝她尖叫了几声。

  伊狄差点忘了,那是莉雅的宠物。她从德文郡回来之后它就不知去向,她还以为它逃回了莉雅的手中。

  可它现在忽然又回来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暂时随它在宿舍里折腾。

  她心头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心——期末考试的成绩。

  离校的前一天,成绩才公布。赫敏从人群中挤过来,满脸通红地和她握手:“祝贺,我甘拜下风。”

  “什么?”

  “我排在你之后,”她叹了口气,忽然看着伊狄瞪圆了眼睛,“你得了年级第一——你不会还没看到吧?”

  “是。”

  伊狄笑着和她说,赫敏摇了摇头,然后兴高采烈地从人群里冲出来的佩吉和布雷司就差点把她撞倒。“嘿,你不是说很难吗?怎么拿了第一!”布雷司一脸愤恨地举起手抗议。“我就知道伊狄能行的!”佩吉大声说,冲过来抱住了她。赫敏对布雷司怒目而视,朝伊狄摆了摆手。

  “谢谢,”伊狄转而对布雷司说,“我还没有说你剧透!”

  布雷司咧开嘴笑了。认识伊狄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她开心地像个单纯的孩子。当然,他自己也是。但是她似乎很少有这种时候。

  “你最好亲自去看看,你的名字在所有人前头。”布雷司说。

  她笑着点了点头,准备等人群散一点再过去。

  就在这时候,伊狄瞥到了一个身影。戴着圆圆的眼镜,正在不远处和赫敏说话。旁边还有一个红头发的男孩,那似乎是韦斯莱家的标志。她心念一动,在挤进人堆以前,先挤到了他们的身后。

  “赫敏?哈利·波特?”

  赫敏和那个男孩同时转过了头。见到她胸前的绿色领结,罗恩皱起了鼻子,后退一步。“伊狄是朋友。”赫敏把她拉了进来。

  “嘿,你就是那个拿第一的女生?”波特注意到了她,很快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是那天那个——”

  “没错,”伊狄打断了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图书馆报警之后,费尔奇是不是收走了你的什么东西?”

  德拉科提起过,费因斯让费尔奇搜走了波特的东西。

  果然,波特听到她说的话再度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关系了。”伊狄了然,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第二天当他们各自提着行李站在月台的时候,她几乎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无论是手中的行李,还是这一个学期的记忆。最后定格到早上她在礼堂看到费因斯时他的表情。“赶紧走!”斯内普烦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负责带领后面的学生渡湖,似乎格外无聊。

  伊狄笑了笑,她真想知道下学期她见到他时他的表情。那件事她到现在还瞒着斯内普。

  随着汽笛轰鸣,还有佩吉和布雷司、德拉科和她搞别的声音,伊狄的箱子终于重重地落在了国王十字车站的月台上头。

  天色很阴,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在车厢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校服长袍脱下,换上了原来的薄外套,站在车站中都不免有些瑟瑟发抖。她走到车站盥洗室的角落,叫了一声艾尔林,家养小精灵啪的一下就跌进了垃圾桶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带我回格林伍德孤儿院门口。”伊狄把它拔出来,慢吞吞地说。

  “没问题。”

  艾尔林拿旁边的卷纸擦了擦手,然后拉住了她的手。下一秒钟,他们就出现在了绿木街的铁门之后。

  她眨了眨眼,不免呆住了。

  眼前的景象简直就像是祥和的乡村道路上出现了一座废墟:孤儿院的原处立着、倒着几座勉强支撑的圆柱,门上一片黑沉,已经倒进了泥土,草地上野草疯长,一部分却又想被拦腰拔断过似的突然变得光秃秃,眼前的铁门上斜挂着一张黄色的铁牌,上面写着两个词“禁止进入”。

  “您确定……是这里没错?”艾尔林都问了一句。

  伊狄艰难地说:“只要你没走错。”

  “这里绝对就是绿木路。”

  她一伸手,轻而易举就拉开了门。越靠近,她的脚步忍不住越快,直到那倒下的门前,不自觉扔掉了行李。啪嗒一声。

  行李的锁扣开了,她的衣服、课本都滑到了外头。雨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门上贴着一张白纸印的告示,上面写着:“因火灾原因……伤亡人数众多……孤儿院暂停开放”。其余的文字都被糊住,什么也看不清楚。伊狄冲进门后,疯了一样地在废墟中来回踱步。

  当唯一的家都不再能给她庇护,她还能去哪里?

  玛吉呢?玛吉又去了哪里?

  她……死了没有?

  废墟中当然什么都没有。她能找到的,唯有一些锅具的碎片,还有残余的白色垃圾。最后,还有一个暗粉色的方盒。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慢慢地把它捡起来,吹了吹。上面露出了一行字“寿百年(Sobranie)”。一阵风吹过,那盒子缓缓飘落,露出了里面半截又细又长的商品。

  伊狄忽然想起了火龙这种动物。他们喜欢征服,更喜欢收集战利品。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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