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躲在阴影下，瑟缩着，阳光照在身上是剧烈的灼烧，即使是在阴影覆盖下，缘里还是感觉自己身上是一股焦糊的味道。
树叶的缝隙间有阳光照进，但是附近并没有更好的躲藏的地方。
无惨拖着缘里在森林中游走，斑驳的树荫，幸好这里的树木足够的多也足够茂密，透下来的阳光不足以造成太大的伤害，忍受着身体不断的被灼伤然后修复，无惨的耐心快要被磨尽。
幸而在无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的时候发现了猎人的陷阱，巨大的坑洞足以容纳无惨在其中躲藏，折断陷阱中的尖刺无惨坐在里面怀中抱着缘里的头。
缺乏血肉的缘里在生的速度很慢，最重要的是还被无惨一遍遍的碾碎，下意识的缘里的身体也减缓了血肉的在生。
无惨盯着手中的头颅，缘里从那猩红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如出一辙的样貌，那非人的特征。相顾无言，缘里现在没有什么想法。饥饿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半的思绪，很难保持着理智。说起来可笑，完全是因为被无惨的折磨才有了些理智的回笼，那被碾碎的滋味，恨不得再也不存在于世上。
在与自身做着斗争的缘里移开了目光，他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想着道德理论。但是那陌生的隔离感，缘里觉得那些道德伦理有些可笑，理智逐渐瓦解，缘里觉得糟糕透顶，残存的清明又对上了无惨的目光。
无惨看着缘里，紧张的心神放松，虽然没有受太多的伤，但是躲避阳光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无惨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番折腾下来也是感到精神上的疲惫。于是放空了思绪。
怀中的缘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动作，他看着这个一直以来懦弱的弟弟，连微末的小事都要高兴，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人，让他心生怨恨，同样都是疾病缠身，为什么还可以那么的坦然。
无惨在重获新生的时候，那轻松的身体，无惨兴奋至极，丝毫不在乎因此死去的家人。比起他们，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那时，无惨想到的是要让缘里好好看看，瞧呀，我获得了健康，不在担忧是否在明天就轻易的死去，悄无声息。
在他兴奋之极的时候，缘里正好看到了他站在血泊中，那惊恐的目光，颤抖的身体，就是这样，缘里。无惨想要看到缘里痛苦流涕，想要他面露痛苦。
于是放缓了脚步，但是无惨是想要跑过去的，但是看到缘里那崩溃的样子，太快结束的话会不会过于无趣。无惨看到缘里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差，内心的愉悦感使他几乎要狂笑出声，想要撕碎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看着他面露绝望。
直到站在缘里面前，他以为如同他想象的一样，缘里会求饶露出丑恶的姿态。但是没有，没有。他听见了对方那恶心之极的话语，明明自己已经获得了健康的身体，哪里还需要担忧。这是什么，嘲笑吗，无惨愤怒的提起缘里的衣襟迫使缘里与自己对视。却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是很可笑，吞食他人的来的性命，那双眼睛里的自己还是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样子，在可怜自己吗缘里。
无惨看到了缘里的眼泪，对方崩溃的尖叫，但是无惨却感不到一点的愉悦。不想在听到从这张嘴里在吐出多一点的话语，于是无惨直接切断了对方的头颅，那相似的脸上满是惊恐的掉落在地上，但是无惨却觉得心慌。
压下心中的异样，无惨迫不及待的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他害怕阳光，那仿佛连灵魂一起灼烧的痛楚让无惨从喜悦被打回了现实，退回房间的无惨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于是他在心中策划。
与最开始预计的人数不同，只是零零散散的仆从，在外面试探的喊着。黑夜到来的比预计的快，于是无惨开始了屠杀。
死去的人勾不起无惨的任一一点情绪，无趣，无惨站在庭院里舔舐着手上的鲜血。在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了缘里，他的弟弟，是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怪物。那丑恶的姿态，真是愉悦。
抱着缘里的手不禁加大了力气，但是手中的头颅似乎在吞噬着自己？感受到手中的缘里似乎有什么异动，无惨的思绪回笼，无惨看到了对方的血肉在飞速重生，很快的一个人就压在了无惨的身上。无惨的双手被吞噬掉了一些血肉，看着双手飞速复原，那痛楚在提醒着无惨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惨于缘里双目相对，无惨歪头，额头青筋暴露。
像野兽一样的毫无章法的撕咬着，口水滴到了无惨的脸上。
失去理智的缘里渴求着血肉，无惨单手抓住了缘里的脸，无惨愤怒的看着缘里猛地向下，缘里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可闻，地面裂开了纹路。
弱小，无惨对于缘里的感觉，即使变成了一样的怪物，也是废物一样的存在，无惨毫不费力的就制住了缘里，看起来没有神智，无惨不禁笑出声，真是失败。
放开了缘里，无惨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迹，脏兮兮的。看到一旁的缘里全身光溜溜的，无惨感到不妙。
作为贵族世家的长子，无惨还没有过这般凄惨的境地。
————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血腥味散在河水中引来了鱼群。无惨穿着单衣坐在岸边的草地支使着缘里在洗衣服。
缘里身上披着无惨的外套不至于走光。
被无惨强制修正的缘里默默的对着从衣服上洗下来的血腥咽口水，强忍着想要将衣服吃下去的欲望愤恨的搓着衣服，沾染血迹的地方经过风干有些发硬，缘里看着凝固的鲜血在水中晕开，游鱼被吸引着围在衣服的周围，轻轻的噬咬着。
缘里看着水中倒映的月亮思绪走远，记得月光是反射太阳光来的。微微叹了口气，不谈化学计量都是耍流氓，缘里不和事宜的想起了自己的记忆。
人迹罕至的森林，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野兽，又或者是动物那趋避危险的直觉避开了缘里与无惨也未可知。
“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
实在是清洗不干净的血渍，好在衣服是深色的并不碍眼，缘里将湿衣服递给无惨，没有用上敬语，缘里实在是不想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无惨接过衣服，湿掉的衣服穿在在身上有些难受，索性就只拿了一件外衣，剩余的衣服在缘里的手中拿着。
衣服上没有了血腥味，带着河水中的藻类的味道。
“缘里，你是对我表达不满吗。”
无惨拉开衣领，高束的衣领湿掉后黏在脖子上让无惨产生一种被扼住死穴的错觉，无惨披着头发，有些慵懒的语气，对于缘里的不悦他现在不是很在意，武力的压制使无惨对缘里有了一些宽容。
缘里看着心情明显不错的无惨摇了摇头。
“没有，兄长。”
缘里将后面的两个字在嘴里细细咀嚼着。
无惨看了缘里一眼，缘里毫不在意，随意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将头发扎了起来。
“缘里，只有我们变成这样，我们自幼便受到病痛的折磨，现在却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力量，难道不觉得是神明的恩赐。我们，是特别的。”
无惨看着缘里，想缘里诉说着自己的想法，试图让缘里站在自己的一方，不在有别的小心思。
“兄长，你为什么不觉得这是诅咒。”
缘里不信鬼神，以及变成这种靠吃人维继生命的东西，是哪个神明回给的恩赐，怕不是神明老眼昏花将惩罚错看了。缘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脸色骤变的无惨。
缘里清晰的看见了无惨的动作，但是身体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惨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自己的骨骼碎裂的声音了。
失去了控制的躯体软塌塌的垂在那里，无惨放开缘里，强大的在生能力很快就接上了断骨，在脸即将摔倒地上的时候缘里伸手支撑住了，不至于摔的一脸血。
反应能力快了很多，缘趴在地上想着。
“缘里，不要反驳我。”
无惨踢了一脚在地上不动的缘里，没有用力，无惨不希望自己身上被溅到血液。
吃了一嘴灰的缘里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湿衣服变得脏兮兮的，虽然缘里觉得无所谓，但是缘里拿在手里洗干净的衣服也落了灰。于是缘里又一次清洗衣服。
望着头顶的月亮，在太阳出来之前他们需要找到新的躲避太阳的地方，森林虽然可以躲藏，但是无惨需要进食，总不会那么凑巧的会有人在森林里晃悠，就算是猎人也不会天天前往。所以无惨的目的是人类聚集的村落。
顺着水流前进，一定会有村落，缘里跟在无惨身后，被无惨拉住手急速的跑着，大概跑了许久，连月亮都下沉，缘里看着远处稀疏的灯火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无惨停住了脚步，脸上是惊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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