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铺面
回去的一路很顺利，除了在车上坐了十来个小时，腰酸背痛没休息好。两人下了火车赶紧活动活动，舒展开身子来，又找了早餐店，美美享受了早餐，才继续赶往汽车站，搭乘汽车回丰县。
等两人风尘仆仆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十月初天还微热，姐弟两个赶了一天路，累得不行，草草洗漱一下，各回各屋歇着了。
隔天艾华起来先做了饭，两人吃完，她弟被留家里赶作业，她自己则准备去县城看店面，她琢磨盘个店面。
再过一个多月天就凉快起来了，她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摆摊，还是开店为好。位置她心里有大概估摸，就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铺子正在出租。
趁着这两天比较清闲，乌市的东西明后天才能托运过来，带上家里最后的一些库存，骑着自行车上县城去了。
县高中，高二三班的方茂阳，是老师同学们眼中的小太阳。可是小太阳最近天天愁眉哭脸的，大家都不知道缘由，问方茂阳，他只说没事，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有事。
方茂阳确实有些烦恼，他父亲是客车司机，一个月有一半时间不在家，母亲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白天卖卖菜，晚饭后出门打打牌。
他家父母都有收入，加一起有不少了，家里只有他和他妹两个孩子，都在上学，花销不算大。按说他家该吃穿不愁，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问题出在他妈身上，他妈能吃苦能赚钱，可就是爱打牌，甚至可以说是爱赌博。以往只会在过年前后，他妈玩的金额比较大，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玩越大，最后输得把自己做生意辛苦赚得钱都贴了进去，家里存款也贴了大半。
最近他爸倒是经常回来了，可父母天天见面就吵，他和他妹在家都不太敢吱声了。对于打牌这个问题，他们家也不是吵了一回两回，每年都要来几次。可他妈忍不住，就是要出去，他外公外婆说都不管用，拿她妈没辙了。
他爸说不动他妈，索性给了两个孩子一些生活费，让他们自己去学校吃食堂，自己就去上班了，他爸的打算他也知道，以后他赚的钱除了给两孩子，都自己收着，不放家里了。
他自诩是个大男人，可碰上家里的事完全帮不上忙也插不上手，自然觉得挫败。
这两天他妈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也不着家，他和他妹都是厨房小白，只会炒鸡蛋和素菜，可就算能把鸡蛋炒出了花，几天下来还是腻味了，就出门打算买点凉菜，小咸菜下饭。
他想起县高中校门口的小卖铺有种瓶装辣椒酱很好吃，特意跑过来想买。果然找到了一个名叫干妈辣酱的，拿上两罐就要结账走人。他把东西放车前框固定好，刚要骑车走人，却听见有人喊他。
“那个骑车的同学，你东西掉了”他扭头一看，发现是个扎着马尾穿着衬衫长裤的小黑妞叫住了他。
“啊，什么东西，我没掉吧。”他一边回答一边摸自己的口袋，没少什么东西啊。
小黑妞也就是艾华，举起手中的钥匙串：“这不是你的嘛？我看着它从你口袋里跑出来的。”
方茂阳愣了两秒，连忙道谢：“嘿嘿，是我的，是我的，刚还没发现，同学谢谢你啊。”说着从自行车上下来，赶忙上小卖铺拿了两瓶饮料递给艾华。
“谢谢你请你喝这个，我们同学可喜欢了，还好你叫住了我，不然等会回去了都不知道钥匙丢哪了，那就麻烦大了。”
艾华听他这样说，也没继续客气，接过来喝了两口，确实不错，甜滋滋的橙子汽泡水。
“没什么，你看见了也会这样做吧。”艾华确实没当回事，顺口又问了句：“同学你对这边熟嘛，这附近有店铺出租的嘛？”
“这里好像没有，你往前边那个路口看看，那边商铺很多”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新修的四车道马路，刚是从县中学绕过来的，没走那边。
“好，谢谢你啊同学，那我先过去了，再见啦。”
艾华招呼完骑着车往那个方向去，她已经看了不少地方，广场商城那边有铺了，可房租太贵了而且租金押一付三，她想找个便宜一些的，她手头钱可不多了。
想着这些她有些愁，这条街宽敞，两边建筑更新，商铺也多，就一个问题，人少啊，看那商铺起码一多半没开过业。
看来这边不行啊，她从这边骑到商城那边，那里人流多，做生意肯定得人多的地方才行，特别是乡镇的人来县城，很少往偏僻的地方去啊。
想来想去，她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看中的店铺那里。她把车停路边，人坐着没下来，开始计算每家店进出的人流量，又有多少人进去是买了东西出来的。
当然没法精确，只能估算个大概，但是这个大概数，也很吸引人。
看来还是要租这边的铺子，就店租和装修是个问题，她手头钱不多，而且还得自己置办货柜，真要租下来，家里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一时之间决定不了，决心回家和艾洪商量，听从一点家人的意见嘛。
艾洪倒是赞成，反正货已经进好了，就算开店没赚钱，那些东西摆地摊也能卖。不过是更辛苦，更麻烦点。要是成了，他姐冬天就不用去外面摆摊，多好啊。
有了弟弟的赞同，她也有了勇气，隔天带上家里的余钱，带上弟弟一块出门，准备拿下昨天看中的店铺。
房东是个老太太，比较唠叨，一个劲嘱咐，不能开餐饮店，开了餐饮店算违约，她直接要收回房子的。
房东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这家店前个租客就是做馄饨饺子面条的生意，常年下来，靠近灶台的小半面墙都被烧黑了，屋顶地面都有油垢，特别难清理。
房东老太太最后没辙，找了人来才重新粉刷了墙面，可地面污垢却没法完全弄干净，气的老太太要骂人。当初她是不知道做餐饮这么能糟蹋房子，所以最近到期她也不再续租，再找租客也要求不能是做餐饮的。
她再三保证不是做餐饮的，才开始和房东商量房租押一付二的事。房租四百，押一付三一下子交出去一千六她没那么多钱啊。
老太太听了她的保证，也答应下来，但是要求在合同里写上，不能做餐饮，否则直接收回这条，艾华当然是答应了。
交完租金接过钥匙，手头只剩几百块的艾华，却还是对着弟弟笑开了声。姐弟两个又找房东借了拖把桶抹布，重新打扫了一遍，规划起里面的陈设来。
她租的店面不大，是个长方形大概二十平，前头临街，后头是居民楼，有两个门，平常后门关上，看着前门就行。
到时候两边墙上钉木架挂新颖好看的小饰品，墙边最好摆玻璃柜子，里面能放小礼品，价格更高一些的东西，中间摆长型柜台隔开左右两边过道，中间柜台上放实用些价格便宜的小东西，底下柜子当仓库用。收银台之类的靠近后门摆，前门外面放个小喇叭，循环播放她家的广告语。对了，一定不能忘记多贴几面镜子到两边墙上。
因为手头钱不多，买新柜台太贵，她带着弟弟来到了靠近公园后门的二手家具市场。里面全是露天堆放的东西，木门木窗，旧衣柜等等，肉眼可见的种类繁多。
她特意交代弟弟，要找浅色或者原木色的，毕竟店铺里得亮堂放上小饰品才好看，黑的，猪肝红的家具占比更多却不合适。
两人找了半天，找了个合适的柜子当收银柜台，还找到两个长方形柜子，其他的就没有合适的人，艾华叫弟弟在这里看着，自己到外头喊人来收钱，又叫住路边帮忙搬货的力夫一起进来，打算直接搬到店铺里去。
东西搬进去，给力夫工钱结完，人就走了，两人冲洗抹干几个柜子，就把它们摆在店铺里晾干，径直打算去老街看看，那边是家具木匠一条街，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玻璃柜台和能上墙的展架。
等忙完一天的两人回到家，已经快要天黑了。匆匆洗漱吃点东西，赶紧睡觉休息，明天下午弟弟就要开学了，中午她们得去汽车站拿托运的东西忙得不行了。两麻袋肯定不能自己搬，还得找力夫用板车拖到铺子里去。
隔天两人一块到汽车站去，取到了东西，艾华吩咐弟弟在路边等自己，她赶紧找了个力夫拖着板车，三人合力把东西运到了铺子里。
让弟弟看着铺子，她自己又骑上车到老街木匠家拿了昨天定着的展架，这个东西制作简单也不贵，玻璃柜她没舍得买。她想先把铺子开起来，别的慢慢置办。
把东西都拿铺子里了，锁上门带着艾洪两人直奔家里去，现在估计有下午两点了，他们还没吃午饭呢，吃完饭还得送她弟去学校。
别的事就明天再说，开店的手续证件她还没办呢，明天能把这些跑下来就不错了，为了这个她还特意请教了房东和魏小英，知道了大概流程，流程到不复杂只要跑几个地方，麻烦了些。当初她办身份证时年龄被填错了，比实际还大一岁，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了。
估计一周左右就能拿到证件，这期间她就在店铺里收拾东西，准备开业的东西。像是镜子自己可以装，还得去买塑料袋给顾客装东西，准备包装纸等等，许多小东西还得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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