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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屠杀


呼延胜用兵也有他自己的特点,他才不管什么半济方可击的道理,济水河宽而深,轻易不好通过,于是他直接在河水的南岸起了一道土墙,每隔40步放置五名士兵,这样连绵十几里的河岸上,全有兵士拿着手持弓描对着对岸,每人后面都备有战马,以便随时可以收缩阵型。然后在人弓长堤的两段分别安排两曲的人马警戒,剩下的士兵也分成四五块,随时补充出现的缺口。

        在观察完对面的脱拔部的行营后,他扭头对着亲兵曲长说:”叫小的们戴上狼皮头盔,每天在营盘里面来回跑上几圈”

        “啊!”曲长的脸立刻变成苦瓜脸”将军,跑没问题,能不能不戴那个东西啊?”

        “噎,你个死崽子,本将军,不,本公现在发的军令都执行不下去了吗?快点,否则军法从事”说完,呼延胜还不忘踹上一脚,晃晃硕大的头颅,接着喝道”这叫故布疑兵,懂吗?让脱拔小儿算不出咱们到底有多少人,不学无术的小子”

        说起他的这些狼皮帽盔,还有一段来历,冬天七星城死了二十多万人,后果之一便是开春之后,狼群的繁衍能力似乎强了许多,以至于七星城周边狼群肆虐为害,呼延胜当时闲的难受便请下汉王的旨意,过去帮扬定打了几个月的狼,后来便自己截留了部份狼皮,央告布具馆的裁缝给他做了几百顶狼皮帽盔,可是效果极差,难看不说,还不透气,尤其是夏天戴的时候,还能闻到阵阵腥臭的味道,遗憾归遗憾,但他没舍得扔掉,这次便用上。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别出心裁的举动,在脱拔硅的眼中,对面不过多了200多名傻小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发疯呢?

        这些满脸愁苦的士兵,在往来呼喝,制造着声势的同时也制造着飞扬的尘土,只短短一会,衣甲鲜明的擒生军上下,就全都灰头土脸的了。一直观察着他们的脱拔硅冷冷一笑,问手下军官:”对面的蠢货是谁?”

        “皇上,观旗徽旌帜,对岸人马应该是呼延胜部,此人鲁莽缺智慧,不善打硬仗,也不谙兵法,但据传却是一名福将军。”一旁的北部大人普洛,向脱拔硅禀告着。

        脱拔硅才不考虑对面的将领是谁,他盘算的是自己的十几万大军怎么才能强渡过河,然后同很有名气的擒生军斗上一斗。对面不到2万人,只能说明两个信息,一个是这回擒生军为先锋,后续部队马上就到,这支人马必须要尽快屠灭干净。另一个则是让他害怕的,对方可能要利用擒生军把自己拖在叁和坡,其他另派队伍北断阴山,东设路障,待时机成熟,就给自己困死在济水河畔。无论那种可能,都要速战速决,以免迁延时日,夜长梦多。

        此时脱拔硅后面端坐马上的长孙秦和付桓二人偷偷交换一下眼神后,由付桓出面上前奏道:”皇上,臣以为,济水宽深,不适合在强攻下渡河,不如陛下派吾及南部大人,分别顺流和逆流,往远处寻找适合渡河的地点,以及准备舟船等物。”

        长孙秦和付桓他们一开始从奔回的小牧民口中得知这次来的是独孤占的部队后,便一直想办法同对面取得联系。看来事先定好的计划正顺利的实施呢,啊,那个刘金龙,口才不错啊,居然说的动独孤占这个小狼崽子。

        脱拔硅沉吟一下,这一会儿间,直把这二人等的是心惊肉跳,然后脱拔硅和声说道:”擒生军应擅野战,我们所依仗的无非人多势众罢了,如果轻易分兵,必然不利于两军决战,渡河一事,等几日后造齐舟船后再做定议吧,”说完脱拔硅不忘向两人进一步解释”我观呼延胜兵士依仗的,不过是手持弓,想来舟船足以抵挡,待过河后,我们苍鹰的后裔,定能尽屠所有的敌寇”

        脱拔硅随后有样学样的在河对岸摆下营盘,安心的驻扎下来。他疑心非常重,现在他等的是贺兰河独孤两部派人马过来,虽然说自己开始还想灭了这两部落,可这不是还没开始操作呢嘛,那现在就仍然比别的部落来得更可信一些,另外像付桓这些人,他的提防之心一直很大,与其到时候自家先乱,不如现在先和呼延胜耗上一耗。等其他的消息传来再做打算。

        第二天清晨,呼延胜站在土坝上一边刷牙,一边冲着江水小便,现在用牙木刷牙已经是全军上下的习惯了,当一个良好的方法被人们掌握后,接纳起来就方便多了。他的狼头亲兵们跑了整整一天,不见对面动静,自己也觉得无聊,就吩咐安静下来。一帮子士兵都嚷嚷着,赶快渡河决战,重骑兵还怕那些穿皮甲的牧民吗?

        然而呼延胜并不这么想,其实他并不是平时和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无行,这只是他的生存方式罢了,因为他看出来,汉王对他多少怀有戒心的,谁叫他先杀独孤泓,还曾和段中舟密谋过再杀独孤占呢,于是他极力的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粗俗的一面,那天杀姚寿,他不小心显露出一定才气,还后怕了好久,生怕自己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汉王的种种政策,即能让人兵强马壮,又能让自己越来越有钱,那就干脆当个福将军,当个富家翁算了。

        昨日斥候的禀报,他忽然反映过来,也许自己真的赚来了脱拔硅,因为对面支起了只有王族才能支的大帐,这让他下定决心,你们和我耗,我却不能耗下去,等滞后的两营兵马和杂役们到齐时,自己凭借床弩这些武器完全有把握击溃对面的十几万人,从此以后,自己就凭着这些军功,吃老本了,再不出头跳脚了。若是等独孤永的猛虎军到齐后,他的功劳就没有了。所以他一面命令自己的亲兵,继续开始傻跑,刻意做出更加缺心少肺的举动。一面已经命令手下,赶快督造一些舟船,为战况的变化做好一切的准备。

        “报安乐公,伍、陆两营及杂役营今日申时可到”

        “哈,这帮小子总算来了”呼延胜将牙木往怀中一揣,系好裤带,跳下土坝,”肆营的人呢,舟船造的怎么样了?”

        “启禀将军,大船只造了一个船底,小舟造好了三十只”

        “笨蛋啊”不过呼延胜现在心情很好,也没做过多计较,对着那名仍跪在地上的小兵说”传令下去,所有人自现在开始全力给老子赶造舟船,亲兵曲仍然给我继续跑”

        脱拔部的斥候看见这群二傻子又开始跑圈,都嘻嘻哈哈的回王帐复命去了,这两天河对岸的表演,让他们得到了一个清楚的结论,\"凡福将者,必草包是也\"。

        脱拔硅也有着类似金帐合议的制度,只不过他们称为会盟。如今会盟的盟主脱拔硅却没有一天前的轻松,接连的战报证明了他早先判断的正确,也着实吓坏了这个年轻的君主。平城进驻了猛虎军,这猛虎军可是撞城郎啊,而伴随着撞城郎的正是刘公卫的弟弟刘金龙。另一个可怕的消息是,可能是羽林营或者是李介甫的龙骧营正在往阴山方向而去,,一旦阴山被占,那自己的退路就没有了,这个消息促使年轻的君主立刻做出了决定。

        “各部大人,如今我们不能在这里和呼延胜这个草包耗下去了,朕以为,理应北进阴山,趁汉卫的士兵立足为稳,尽快拿下阴山,以退守山北的贺兰和独孤两部。”

        “皇上所言极是,为臣想,不若我们分兵两处,一部由我带领攻杀来犯阴山之敌,另一部,由陛下带领,向东北屯兵至延水一带,另派安同以及长孙贺两位大人,赴中山求独孤垂发兵勤王”此时能真心替他考虑的只有普洛了,普洛是眼见着脱拔硅长大的老臣子了,他的荣辱和性命早同脱拔硅联系在一起了。

        脱拔硅拿着马鞭立在大地图前,心中想\"普洛的计划着实不错,但是如何分兵才是令他头疼的,身边的头领中,也就剩下普洛全心全意的辅佐自己了,其他人安排谁,不安排谁?他早私下盘算过一遍了,独孤占东一下西一下的分兵合进,看似热闹,实际上最多只有八万人左右,但是要想吞下自己,人为何这么少,唯一的解释就是阴有内应,身边肯定有早就知晓这件事的人。那么这种情况下,如何分兵就要好好运筹的。\"“命元他、长孙秦各领兵五千北进阴山,联络贺兰、独孤两部,共同剿灭刘公卫及冲寇的军队。”

        “命付桓、长孙贺各领兵三千,镇守此济水王帐,阻击呼延胜部,务必要做好断后之责”

        “传本盟主令,今夜大军偃退”

        所谓\"偃退\"的意思,就是营帐不动,旌旗照样招展,但是人却要偷偷的溜走。与之相对应的军事用语叫\"潜进\",而今夜双方指挥便同时做出了相反的决定,因为呼延胜的将令是\"潜进\"。

        他的杂役营的人到来后,只用了一刻的工夫,就提出了一个浮桥计划。器匠营制造的一些器械需要有专人来维护和管理,于是每支军队里都配置了器匠营的专业工匠人员。

        所谓浮桥,就是利用已经造好的舟船,载上石土,分远近距离划到江面上,坠下铁锚。然后相互之间用绳索固定好,再搭上木板,这样就可以在两个时辰内搭好多座浮桥。而且这种方法极为适合建筑在水流平缓的江面上,眼前的济水河就是理想的浮桥搭制地点。

        呼延胜在三十里外的江面上搭起了七座浮桥,乘夜渡河,尽管没有任何人来袭扰他,整个部队的过河仍持续到了凌晨。他还精细的留下一个营的兵力在原来那里,毕竟还要接待猛虎军和四王行驾的到来嘛。

        趁着朝阳,脱拔硅最后的一支部队正在撤离,同样憋了几日的擒生军也趁着草原上初升的如血朝阳,向着连绵广阔的脱拔硅的营盘杀了过来。

        付桓的打算是,等盟主的军队一离开,就率先发难,待杀了长孙贺后,同河对面的那个草包将军合兵一处,随后追杀脱拔硅,于是他和他部落的士兵都在焦急的等待最后一支队伍的撤离。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阵阵像春雷般的声音,随即有斥候高喊,”擒生军杀来啦”。

        付桓初闻大喜,\"这擒生军来的真是时候啊,太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又一惊,\"这时候,擒生军也不认识自己啊,一会不是要连自己也一锅给烹了?\"付桓赶紧收拢部众,也不管露不露痕迹了,连忙向远处退去。

        他这边刚刚退去,呼延胜的重骑兵冲锋也已经到了,双方的实力对比本来就非常悬殊,很多部落兵还穿着皮甲,装备差,战场经验更差,再加上还没打,先跑了一半人,这仗基本没有什么悬念了,几乎是一触即溃,长孙贺和呼延胜照面的同时就已经身首异处了。擒生军在一个冲锋之后,后续的部队立刻分散成以队为单位,四处出击,看似散乱的攻击中,又通过呼喝相互保持着联系,这是典型的狼群作战的方法,将他们面前的猎物分割开,同时又往一个大方向上挤压,长孙贺的三千兵马以及那最后撤离的五千兵马如同映日的春雪,在努力坚持一段时间后,便瞬间瓦解。

        付桓远远的看着擒生军的战斗,心中不由暗自庆幸,就这么个打法,绝对不是草包能干出来的,看来之前大家全走眼喽,也庆幸自己,见机真是早,不然人家连说话的工夫都不给你,直接就灭杀了。

        眼看已经被逼到河边的几千残兵,呼延胜却高兴不起来,这脱拔硅小儿,昨天还摆明要耗下去的,怎么今天就全跑了,本来他想的是争取再歇一个白天,然后晚上去偷营,可是借着越来越亮的天光,他忽然发现,对方的营帐似乎已经空了,于是他立刻下令进攻,正确的判断,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却不能让他满意的。

        呼延胜拨转马头,望向不远处的那一队人马,他心中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形,这只还没打先撤离战场,又在远处盘桓逡巡,定然是早先知晓的付桓或者长孙秦的人马,于是他一个人拨马就跑了过去,丝毫不顾及一张张高举瞄准的弓箭,而那些已被擒生军悍泼的战法吓坏的士兵们,眼见头狼将军,鲜甲怒马,浑身沐血,虽背对着朝阳,但仍然看得清楚那射着寒光的双眼,手中钢刀迎着风挥舞,上面的血迹飘撒到半空中,付桓的部落士兵看着这大胆豪放的行为,心中的怯意更盛,仿佛连弓都把不住了。付桓不禁被呼延胜的气势所折服,心中长叹,面对千军万马敢一个人上来,这才是英雄气概啊!

        发完了感慨,两方面的军队也就合兵了,呼延胜听完了付桓的汇报,立刻下达军队随后追击掩杀的命令,当然啦,他可不是想追上脱拔硅的主力,而是要跟在大军后面吃小股落单的部队,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至于河边的残兵,留在队伍的后方,必然是隐患,扭首看看了付桓及他手下士兵充满怨毒申请的目光,头狼挥挥手,\"全凭付桓大人处置\"。不过头狼还是留下一营的人马督促付桓,在屠杀完之后尽快赶上来同自己汇合。

        呼延胜的军马来了又走了,时间不长,却留下了三千多具尸体和五千多残兵立在济水河边,还有那残破的营帐。

        而付桓随着那一营擒生军离开后,留下的却是八千具尸体,曾经庞大的营盘也化成了灰烬。动手的只有付桓的人,但河两岸的擒生军士兵,却亲眼目睹了一场完美的屠杀,先是以投降不杀为名全绑起来,然后开始是弓箭齐射,再放马前冲,践踏和推挤,很多人就直接掉到了河里,放马群奔的目的并不只是这个,还有一个是重新聚拢散开的人流。看看剩下差不多了,才拿刀砍,不停的砍,连续的砍,等刀都砍弯了,砍断了,砍敌崩了口,屠杀也就结束了。两岸陪看的卫兵,很多人都吐了,他们也参加过屠杀,可是像这样步骤紧密的表演,还头一次碰上。他们得到的结论是,\"汉王下旨意攻灭脱拔部实在太英明了,如果让这帮野兽长齐了牙齿,那时候自己就变成今天济水河畔的这些野鬼了\"。

        另一边,独孤永和汉王的军队也正在火速的前来叁和坡,他们的行程稍稍被延误了一下。尽管独孤占随着高苏文到达平城时,平城的秩序非常良好,原本不多的牧民依然日出而牧,日落而息,多天前的惊吓,如今已经淡了,可汗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是在他小时候。平时这里的牧羊种粮自给自足,谁来都一样,还听说卫汉的人都不愁吃不愁穿,也不错啊。但是独孤占得知有了一个小规模的屠杀后,赶紧下令发放器物来抚恤平城的居民,等待了几日见民心的确安定了下来,独孤占才留高苏文守平城,同独孤永连夜出城赶往叁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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