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生的口头禅
白珠儿怏怏不快地看着莲华消失的背影。
她的师傅就是个极端，宽以待已，严以律她。他自己的事从不对她说，她的事呢，他什么都要管，连他外出都要找个人来看着她。
怎么能这样呢！她又不是小孩子！她是个成年的妖！
还有柳生！这就是个没良心的！
白珠儿回头愤怒地瞪了柳生一眼，亏她还把柳生当好朋友！这哪里好朋友，这就是个叛徒！师傅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和师傅一个鼻孔出气！
柳生担忧地看着她：“珠儿，你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
白珠儿瞪着他说不出话来。她这是不舒服吗？她这是在生气！生气看不出来吗？！
柳生越发地担忧起来，捏了道灵气就准备查看她是哪里不舒服。
白珠儿一道水光将他那道灵气打得七散八落，哼了声，消失了。
柳生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消失，珠儿到底怎么了？他今天应该没惹着她吧。他仔细回想下，他能肯定，他今天的确没惹着她。
那她怎么生气了？柳生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很快地跟了过去。不管是谁惹她生了气，不管这错是谁，他都要过去道歉的。
这好习惯是莲华君教给他的。
莲华君说了，珠珠儿做事不存在对错，对的那绝对是对的，错的那也是别人的错，绝对不是珠珠儿的错。还说了，身为男子，要胸怀宽广，要大度，要有敢于承认错误的勇气。
莲华君说完就看着他，面含微笑，眼神却是赤祼祼地威胁：道歉和小命，二选一。柳生当然看出来了，他活了一千多年，又不是个傻子。所以他选择了大度，选择了胸怀宽广，选择了道歉。
刚开始他是愤恨的。做为一只大妖，他也是有尊严的，他打不过莲华君，他认了，他愿者服输，他愿意尊他为主上，但为什么要让他堂堂一只大妖，对一只不如他的小妖道歉？
他心里憋屈得不能了。但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打不过别人，小命又被人牢牢地握在手里呢。
他不情不愿地硬梆梆地给那小妖去道歉，结果这一道歉就成了习惯。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莲华君说得太有道理了。珠珠儿做事怎么会有错呢，她这么善良，这么美好，怎么会做错事？当然不会！错的肯定是别人！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现在只要白珠儿脸色一变，“对不起，我的错。”柳生的六字口头禅立马熟练地脱口而出。
想当初，柳生也是当地的一方霸主，也是说一不二的狠角色。他那些手下，谁敢当面对他说个不字？对不起，他会连根带叶扒了它的皮，手都不会抖一下。
而现在的柳生，在白珠儿面前是彻底地没有原则。哪来什么原则，珠珠儿的要求既合情又合理，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只是这次，白珠儿说要出去玩，柳生有些犹豫，第一次觉得她这要求好象有点……不妥。
“珠儿，君上特意交待了，最近不宜出宫。要不，我们过段时间再出去逛逛？”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出去了！”白珠儿可怜兮兮叫起来：“你看看，我身上都发霉了，再不出去晒晒太阳，身上都要长水草了。”
柳生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开始动摇。但莲华君的吩咐不能不听，君上的能力他是深信不疑的。
“可是，君上说了，你天劫快到了，这段时间要特别小心，”柳生仍是犹豫：“要不，等君上回来再说？”
白珠儿脸色沉了下来：“我今天就要出去，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白珠儿身形一闪，就准备离开。柳生一把拉住她，口气就软了下来：“珠儿，对不起，我的错，别生气了，我陪你出去就是了，但你要答应我，今天出去逛逛就回。”
“那当然是逛逛就回了，我只不过是出门透透气，又不是准备住在上面。”
五月初五，端午节。
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节。
杭州城内热闹不凡。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棕叶飘香。
“柳生，快点，快点，这里，”白珠儿像条游鱼一样在人海中穿梭，“前面有赛龙舟的。”
赛龙舟有什么可看的呢？不就是一群人在那比赛划船吗？那个彩头他是瞧不上眼的，这些汉子划船他更是看不上眼的，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弱得跟柳条似的。
光想想就觉得无聊，况且每年端午节都如此，几百年了，难道还没看够？柳生看着一脸欢快的白珠儿，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大概这几个月真把她闷坏了。
白珠儿很快挤到湖边，湖面上几只扎着彩绸的龙船正嘿哟嘿哟你追我赶，扬起的水花像一条条翻滚的白龙，岸上锣鼓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热闹的气氛顿时让她激动起来，跟着众人一起欢呼。
后面人群涌动，正欢呼得起劲地白珠儿被人挤得一个踉跄，差点掉进水里。旁边一位白衣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娘子当心，这里离湖面太近，很容易掉进湖里。”
白珠儿扶着男子的手终于站稳，抽回手准备道谢，这男子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小娘子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小娘子，可否愿意陪在下喝杯茶？”
白珠儿诧异地抬头，真正是见了鬼了，怎么出来一次就被人调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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