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散步
卢修斯将一封显出黑暗底色的信件看了又看，挑了挑眉毛，将它扔进暖烘烘的壁炉，火焰很快将写满字迹的纸张吞噬殆尽，附在上面的黑魔法化为一阵旋风，消失在壁炉深处。
卢修斯低眉沉思，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收到来自其他食死徒的回信，不过结合最近的局势来看，似乎新一轮的恶战一触即发。
他轻哼一声，纤长的五指无意识敲击着扶椅。
——金斯莱·沙克尔的回信还没有收到，这位现任魔法部部长的确是位沉稳的巫师，不过卢修斯早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急。
比起食死徒，他更看重这位部长的回信，来得越晚，说明对方越慎重，他们合作的基础反而越踏实。
另一方面，卢修斯也可以拥有更多用于准备的时间，方便他进一步看清局势，判断自己的未来得失。
不过，事情也可能滑向另一个极端，比如他不被信任，他再次被逮捕。
但卢修斯信奉高风险高收益，何况，还是那句话，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家养小精灵躬身垂首侍在一旁，在咒语和老主人的双重威压下，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无法及时向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示警。
现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微弱地乞求，“先生，格兰杰小姐是个好女巫，请您千万不要伤害她。”
卢修斯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薇妮卡，我能伤害她什么呢？”
他看着红彤彤的火焰出神，“你十分清楚，格兰杰是一名魔力强大的女巫，更何况——”
他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轻呵着叹出来，“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薇妮卡哆嗦着以头抢地，却不敢再求情来刺激卢修斯，内心的惊恐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马尔福家族向来睚眦必报，卢修斯如此作态，只能说明有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她焦急地期盼着，希望格兰杰能尽快发现卢修斯的真面目。
傍晚，赫敏·格兰杰回到家中时，卢修斯正在慢条斯理地坐在餐桌前喝汤。
他抬眼看向照旧拖着疲惫归来的女巫，神情满是不赞同，“格兰杰小姐，我发誓我以下的话出自真心，你需要休息，拜托你听听旁人的建议。”
赫敏愣了下，条件反射地回答，“好的，谢谢关心。”
她说完又愣了几秒，随即快步走向卧室，片刻后换了一身更为舒适的休闲变装，趿拉着拖鞋坐在餐桌的另一边。
“薇妮卡，帮我也盛一碗汤，多谢！”
“您稍候。”薇妮卡打了个响指，一眨眼的功夫，赫敏面前不止出现了和卢修斯一模一样的浓汤，还多了意大利面条与法式小甜点。
薇妮卡眼巴巴地注视着赫敏，“格兰杰小姐，家里的食材不多了，今天的晚餐稍稍简陋了些。我本来打算出去买，又担心给您引来麻烦。”
赫敏赶紧安抚一脸自责的家养小精灵，“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出去很对，是我疏忽了。”她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都怪我这该死的记性，我下班前还想着去超市采购呢，结果给忘了。”
一直保持安静的卢修斯道：“如果这个时间还有店铺营业的话，我们最好一会儿就去买回来。”
他对着看过来的女巫耸肩，“你肯定不清楚，我们明早就没有什么可吃的了，如果还不补充食材的话。”
薇妮卡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点头，证实卢修斯的确没说假话。
赫敏陡然脸红，低头快速扒饭。
晚上八点，得益于依然飘飘扬扬的大雪，赫敏居住的这条麻瓜社区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站在自家门口望着没有人迹的院子和更远处的街道，脑海中闪过出门前卢修斯眼中稍纵即逝的对于自由的渴望。
那欲望浅浅的，充满了压抑与克制，却似星星之火，燎动了女巫的心田。
瞬间的感性占据了上风，没等赫敏想明白自己的情绪，她已经重新回到了屋内，对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卢修斯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马尔福，你想出去走走吗？”
卢修斯·马尔福猛地看向她。
二十分钟后，戴着方框眼镜、头发被染成灰蓝色并整齐扎在脑后的卢修斯，换了一身人类男青年常见的休闲服，走在赫敏身边。
他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挡住鹅毛大雪，也遮盖了两人大半的面容，步态优雅轻盈。
赫敏瞥了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说，“卢修斯，你是克鲁姆的粉丝？”
“当然不是。”卢修斯一口否定。
“那你为什么……”赫敏迷惑地盯着对方易容后的脸——那粗犷的方脸和浓眉大眼，简直活脱脱另一个男巫。
那名男巫叫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球队的明星找球手，是无数热爱魁地奇这项运动的巫师的偶像。
对魁地奇并不感兴趣的赫敏之所以这么了解对方，是因为在四年级的时候，两人因缘际会成为了笔友。
只不过她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会在一个马尔福身上看到好友的影子，这简直不可思议，除非后者是克鲁姆的粉丝。
卢修斯挑起一边的眉毛——这个表情在和克鲁姆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上看起来奇怪极了——赫敏强忍住发笑的冲动，听到身旁的男人说：“我在某些杂志上读到，你和这位克鲁姆先生关系很好，我以为你看到故人，心情会愉快些。”
赫敏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短促地“啊”了一声，与卢修斯四目相对——那双平素略显冷淡的浅灰色眼眸仍然是独属于马尔福的，隔着眼镜仿佛多了几分温柔。
赫敏听到卢修斯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她摇摇头，低声道：“没有，谢谢你。”
女巫的目光掠过伞沿看着在灯光下愈发晶莹剔透的雪花，不自觉扬起嘴角，“走吧，我们马上就到超市了。”
卢修斯扫了一眼赫敏脸上露出的那丝淡淡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应和，“好，我们快些走。”
两个人并肩而行，背影被拉长，时而重合依偎。
赫敏和卢修斯满载而归，两个人手里都拎了三四个大袋子。直到走出超市范围，他们觑着周围没人，一个转身，躲进了某条昏暗的窄巷。
赫敏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珠花手包，将采购来的食物统统放进里面，这才吁了口气。
她低声道：“麻瓜很多时候，的确没有魔法方便。”
“但他们也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比如电视。”卢修斯客观评价。
赫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她眨眨眼睛，“或许我该教你怎么玩游戏机。”
“那是什么？”卢修斯好奇道，又一本正经地反驳赫敏的前一句话，“格兰杰小姐，如果你能够深入地了解我的家族史，你会发现，我们并不讨厌麻瓜，我们只是讨厌蠢货而已。而不幸的是，”他摊手，“麻瓜多蠢货。”
“闭嘴吧这位先生。”赫敏板起脸，心中又气又笑。
“没问题。”卢修斯意外地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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