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低语
赫敏看着拨开傲罗、直奔她而来的男巫，认出这是幽灵办公室的负责人伊万·亨特，也是目前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留下的两个负责人之一。
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亨特先生，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很高兴。”
亨特不在意地挥挥手，他的嗓门很大，“格兰杰，该回答的问题我和我的副手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来的正好，让他们继续做笔录，你和我再查看一遍现场，我觉得不对劲。”
赫敏点点头，对着其他人交代了两句，就和亨特一起进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只简单扫了一圈，赫敏就皱起了眉头，事情看起来比她预想中要严重得多。
原本隔间复杂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仿佛被什么野兽横冲直撞过，许多墙壁被撞出了窟窿，但是一路肆虐的痕迹，却在属于幽灵办公室的区域戛然而止。
赫敏扭头看向亨特，“您刚才说，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具体是指什么？”
亨特正困惑地摆弄着自己的魔杖，似乎对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听到赫敏的问话，直接道：“格兰杰，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用魔法把这里恢复原样？”
赫敏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亨特先生，在傲罗调查完毕前，案发现场是不能动的，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伊万·亨特不耐烦地说，“但我告诉你，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里！”
“什么意思？”赫敏蹙眉。
亨特干脆挥动魔杖，口中低声念着：“恢复如初。”
赫敏一惊，她愤怒地刚要阻止，就见一道浅绿色的光芒闪过，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亨特看向她，一脸凝重，“你看，魔法在这里不起效用了。”
“等等……”赫敏回过神来，“你说‘魔法’，而不是只这个魔咒，意思是……”她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
亨特想了想，又道：“也不完全是，只是在被破坏的地方，大部分修复魔法都失去了效用，目前我还不知道这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赫敏也掏出了魔杖，说道：“我来试试。”
但正如亨特所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破坏的地方，魔法失去了修复的力量，不过进一步破坏的魔咒，倒还可以正常起作用。
这种棘手的情况，赫敏还是第一次遇见。
“还有人知道这个事情吗？”她问道。
亨特摇摇头，“暂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来得很快，你的副手布朗先生直接带着分队抓人去了，其他的傲罗只来得及先做笔录。”
“那我们先封了这里，我会派人过来守着，每过半个小时测试一次。”赫敏当机立断地说。
亨特也同意了这个办法，不过事情还没完。
大块头的男人似乎也有些困惑，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这次袭击，我觉得不像是人类。”
赫敏看了看周遭的一片狼藉，附和道：“我也觉得不像是人类，像某种野兽。”不过想到助理对她描述时，提到傲罗队是追着人形黑影而去的，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野兽也可能是人变的，比如阿尼马吉，再比如狼人。”
亨特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是幽灵。”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我主动留在现场的原因。”
赫敏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看向对方，“亨特先生，我并未研究过幽灵，请问这种……”她想了想措辞，最后在“生物”和“异类”之间选择了放弃，直接道：“据我所知，幽灵并不能碰到实体，也无法造成眼下这种如野兽横冲直撞一般的破坏。”
“这正是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亨特严肃地说。
要说全英国哪里能够最快找到幽灵，赫敏简直想不到除了霍格沃茨以外的第二个地方。
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匆匆出来后，赫敏直接用自己办公室的飞路网，一步跨到了纳威这个现任格兰芬多院长的办公室。
结果她刚从壁炉里迈出来，低头掸着袍子上的灰尘时，就听到两声惊呼。
赫敏抬头，就见一对年轻男女正迅速地分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赫敏不由自主皱眉，瞥了一眼他们面前摊开的书籍资料和三分之一都是涂鸦的羊皮纸，清了清嗓子训斥道：“女士、先生，我想纳威教授是看重你们的才学，而不是你们为爱作画的技能。”
她边说边走向门口，“以及，不要在院长的办公室亲得难舍难分。”
两个被教育的格兰芬多仿佛才回过神来，那个女生兴奋地在赫敏背后喊道：“恕我冒昧，您是格兰杰女士吧？”
赫敏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你认识我？”
女生高兴得眼睛发亮，起身快步走向她，“我当然认识您，我敢打赌，只要关注《预言家日报》的巫师，没有谁会不认识您！英勇智慧的魔法法律执行司首席助理，赫敏·格兰杰女士，您是我的偶像！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琳娜·希金斯。”
一直没搭腔的男生也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有些腼腆，直到此刻还满脸通红，但也是很高兴的样子，结结巴巴地对赫敏说：“我我…我叫莱克·弗洛斯特，很高兴见…见到您。格兰杰女士，您比照片上还要漂亮一百倍！”
赫敏露出一丝笑容，“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忙，至于你们，我想二位也还有很长的研究报告需要完成。”
她眨了眨眼睛，“向梅林保证，你们接下来会更专心一些吧？否则纳威教授知道，恐怕会很不高兴，毕竟他在学术上十分较真。”
小情侣互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异口同声保证，一定会提高效率，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赫敏满意地笑了，看着这些面容还稚嫩的学生们，突然觉得自己的劳累被抚慰了。
她在再一次离去前，那个容易害羞的男生又问了一个问题，“格兰杰小姐，和平的那一天，我们会看到吗？”
赫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少有的温柔，“会的，我们存在的意义，正是为此奋斗。”她那双焦糖一样的蜜色眼眸染着笑意，“你们也要加油哦。”
赫敏告别了两个学生后，一路循着记忆中的走廊，打算先去找一下格兰芬多的常驻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伯爵。
那是位喜爱交际的绅士，从头到尾的热情，最适合打探消息了。
可是找了很久，赫敏都没有看到这位伯爵的踪迹，反倒是不断有人认出她，和她打招呼。
赫敏有些不耐烦，她又找了一会，停在一处没什么人的走廊上打算歇歇脚，在看到右侧墙壁上的壁画时，不由问道：“你好，请问看见差点没头的尼克了吗？”
画中的牧羊女正哼着小调，似乎心情很不错。她听了赫敏的问话，笑着说：“今天据说有‘鬼魂会议’，你去地下室看看吧。”
赫敏道了谢，走了一段才发现，她不清楚是在哪个地下室。据她所知，鬼魂会议是轮流在四个学院的地下室召开的，难道要一个一个找过去吗？
偏偏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什么壁画照片都没有了，就算赫敏想再次问路，都无从下手。
正犯愁的时候，忽然听到几步远的拐角处，传来窃窃私语。
赫敏下意识屏住呼吸，凝神听去。
就听见一个声音说：“虽然我们不会再死第二次，但这事还是蹊跷得让我害怕。”
另一个跟着附和，“是啊，血人巴罗虽然说了不要担心，可平白有幽灵消失，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好像……”，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心慌。”
血人巴罗？幽灵消失？
赫敏心中一动，刚要举步向前，两个乳白色的透明身影就从她身边穿墙而过。
“两位请等一下。”赫敏赶紧喊住他们，幽灵停下来，悬空疑惑地看着她。
“我们不认识你。”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另一个慢吞吞地低下头，若有所思：“是没有见过面，不过好像有点眼熟……”
赫敏尽量露出友好的表情，微笑着说：“我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不过毕业好久了。我刚才碰巧听见了你们的对话，请问出了什么事情吗？”
“啊！我想起来了！”一直盯着赫敏看的瘦高个幽灵拍了下手，“你是赫敏·格兰杰！有的学生们喜欢订报纸，我在上面见过你！”
“是的，我是。”赫敏赶紧说，她接着又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正在调查一起案件，似乎和你们谈论的事情有点关系。”
两个幽灵对望一眼，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胖幽灵接过话茬，“格兰杰小姐，我听闻你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女巫，那么你想必知道，成为幽灵的我们，理论上而言是不会再次死亡的，也就是说，除非我们自愿消散，否则没有什么外力可以真正伤害我们。”
赫敏点头表示赞同，“不错，书上是这样说的。”
胖幽灵接着说：“可是现在，霍格沃茨开始有幽灵不见了。”
“格兰杰小姐，成为幽灵的我们，是不会自愿消散的。”瘦高个的幽灵吸了吸鼻子，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因为——如果我们不曾惧怕消散世间，我们也不会惧怕死亡，更不会以幽灵的姿态，无力地继续行走在这个世界。”
赫敏唔了一声。她的确看过这种说法，只有对死亡十分抗拒的巫师，才能以幽灵的姿态返回世间，在自己曾经行走、生活的地方继续留存。
换而言之，正因为幽灵对于死亡过分厌恶的属性，从某种角度来说，让一个幽灵彻底消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有人已经做到了这种事。
赫敏忽然想起几个星期前的晚宴上，纳威和自己提过的怪事。
他说，他看见了弗雷德·韦斯莱，那个他们很久以前就牺牲的好友。
现下，魔法部又遭到了袭击，作案者疑似是个幽灵……而霍格沃茨也出现了不好的苗头，幽灵们召开鬼魂会议，大概就是讨论有幽灵莫名其妙消失的问题……
赫敏隐约觉得，有无数的线头正纠缠扭曲着汇聚到一起，可惜她暂时还看不出，这几者之间的关联是什么。
她又看了看两个幽灵，突然想起来怎么也找不到的尼克，心下忍不住一沉，立刻问道：“差点没头的尼克，你们看见他了吗？我本来是想找他。”
胖幽灵似乎知道赫敏在担心什么，安慰她道：“别担心，尼克作为格兰芬多的鬼魂代表，和血人巴罗他们讨论事情呢。”
赫敏松了口气，她笑着和两个幽灵道别。
伸着懒腰走下楼梯的时候，赫敏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看见了外面晚霞似锦的天空。她面带笑容地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神情顿时僵住了。
“哦该死的！”女巫低声咒骂着，步履焦急地向纳威的院长办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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