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章 暗夜群殴
书香院水井旁。
江辰对着面前的一盆衣服皱起了眉头，他不会洗衣服，也不愿意洗……这可怎么办呢？
魏维“咚咚咚”的从后面跑过来，“江兄，我来给你洗。”
“那你的呢？”
魏维转身指向晾晒好的一排衣服，“呵呵，已经挂起来了。”
江辰非常愿意魏维代劳，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能总麻烦你。”
“郎中说你要养着。”
“那……谢了！”江辰退到一边坐下，看魏维为他洗衣服。
“魏维，你说……如果你被痛揍一顿，头领又鼓励你揍回去，你会怎么做？”
“……下泻药，让他闹肚子。”
“这个不够劲，来点更厉害的。”
“那就纠集起所有人，趁着黑夜你一拳我一脚，把他给打了，还让他分不清是被谁打的。”
“快速的！”
“那今晚就打……天呢！我们要有难了吗？”魏维停住了手。
“有一场夜战而已。”
魏维的喉结动了动，小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江辰招招手。
魏维走上前附耳过来。江辰一番嘀咕。魏维笑得身子都站不稳了，差点摔到地上。
书香院里。
中老年趴在张甲身边，阴郁着脸陷入沉思，江辰对他和张甲的威胁实在太大，只要有江辰在，书香院就没有他和张甲站的地方。他绷着脸凑凑到张甲耳边嘀嘀咕咕。张甲激动地一把抓住中老年的手，压低声音说：“英雄所见略同。”
张甲狰扎着坐起来，朝两边招手。众人围上来。张甲如此这般的交待一番。
一个未入学的书生退到一边说：“我打不过江辰，就不参加了。”
另外几个未入学的人见状也摇摇头，退到一边。
中老年无奈，又进去把里边的人叫出来，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结果另外两个秀才都表示参加，他们也是有机会买官之人，江辰的到来也挤到了他们。五个虽未入学但心存报复的人，也同意参加。
中老年想多拉些人，便捅了捅龅牙，“老龅，你不跟我们一道吗？”
“别闹了！”龅牙呲笑一声，半副牙齿露出的同时，两颊的酒窝也露了出来，像只兔子似的颇为讨喜。
张甲反驳道：“这怎么叫闹？狭路相逢勇者胜！连二头领都让咱们打回去。不打？那以后我们不是任人欺凌了吗？”
龅牙将小嘴抿成一条线，回自己的铺位躺下。
张甲恨声骂道：“一点文人风骨也没有！”
龅牙将被头扯起来蒙住脸，文人风骨跟挨揍有屁的关系！
不久江辰和魏维回来。
想洗澡的书生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江辰躺在床上说：“灯光晃眼，留下外屋门边那盏即可，其它的都熄了吧！”
魏维答应一声出去熄灯。
刚才虽说得豪气，但听到江辰的声音张甲就觉得腿疼，他将眼睛闭得紧紧的，还安慰自己道：落单装怂不丢脸，这是斗争策略。
魏维熄完灯上铺位睡了。里屋除江辰和魏维外，唯剩龅牙一人。不久，江辰和魏维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半个时辰后，洗澡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探手探脚地进屋，再悄无声息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不约而同地担心吵醒江辰。
虽然山寨的烦心事很多，但夏红豆晚上歇息时，脑子里却奇异地出现江辰的身影，挥之不去。想到他今日在书香院大杀四方，夏红豆不由莞尔，如若是她受了这般欺辱，即便打不过，晚上也要纠集众人把他蒙在被子里，揍回去再说。
……夏红豆突然感觉不妙，如果书生们果真动手，会不会不知轻重，闹出人命来？夏红豆惊得从床上坐起来，换了一身夜行衣匆匆出门。
四更天，月光清冷，花开寂寂，有不知名的虫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嘶鸣。夏红豆轻飘飘地跳进寂静的书香院。一阵和风拂来，晾晒在屋檐上的衣架发出撞击的声响，有一件衣服扬起水珠，洒到夏红豆的脸上。她伸手摸了一下，然后腾起几步，弹到角门旁。借着月光，她看到这里的衣衫摇摇的轻荡，如舞女的水袖风情万种。转头看到后面晾得密麻一群，夏红豆不由自主的笑了，不用说这几件定是江辰和魏维的，这一块地皮也被他们占据。来到前院后，夏红豆纵身一跳，跃上树杆隐身于枝繁叶茂之间。
屋里，张甲悄悄推了一下身边的中老年。
中老年光着脚下床，推推这个，推推那个。众人下床排好队。中老年抱起自己的被子探手探脚地进入里屋，众人紧随其后。来到江辰的铺位，他猛地张开被子盖在一颗脑袋上用力摁住。随着“打”的一声暴喝，几个人扑将上前，对着被子里的人拳打脚踢，嘴里各种叫骂。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打死你！”
“别以为老子们打不死你！”
……
被子里的人拼命挣扎、叫喊，但传出的声音没人辨得清，也没有人去分辨。被中人拼命将手伸出被子后，扯过中老年的手，一口咬住。
“江辰，你属狗的吗？你放开！快放开！”中老年被咬的鲜血淋漓，伸出另一只手来帮着扯回自己的手，没曾想另一只手又被咬住。
“哎哟！江辰我求求你，快放开！”中老年痛得大声哀嚎，但咬他的牙如同耗子夹一般，死不松口，很快就痛得他老泪纵横，如丧考妣。
一个施虐之人，突然被踹了一脚屁股。中招的地方正是傍晚被江辰踹过的痛处，他“呜呼呼”的叫唤起来，口中骂道：“江辰，你他妈就不能换个地方踹吗？”
众人感觉不对，江辰在外边？那被子里的是魏维吗？魏维也是要打的，但可以先放一放。
黑暗之中又有人被踹一脚，并发出一声痛呼。
在听到呼声后，有人开心地大叫，“江辰，终于轮到我踹你一次了吧？哈哈！”
一听此人打中的是江辰，其他人一齐朝“江辰”猛攻。
没有灯光，屋内乱作一团，每个人的屁股都处于随时被踹的危险之中，而每个人为自保都乱拳出击。哭声、骂声、笑声、叫声在四处作响，好不热闹。
一个人影跃上长桌掀开窗口，月光照出他的朦胧身影。另一个扑将上去抱他的腿，用力往回拽。
“江辰，你别想逃！”
被拽的人大呼冤枉，“我不是江辰，哎！你别扯我裤子！”
拽人者哪里肯听，拼出吃奶的劲紧抱那双腿。窗口被掀开，有人抱住“江辰”的胳膊往外拖。二人你来我往的拉起拨河来。
窗外有人说了一句“抓紧窗台。”然后突然跳将起来，赏了对手
一大耳括子。
对手“啊哟”一声松了手劲。
“江辰”赶紧往外爬。
对手忍着疼痛，再扑上前想要抱“江辰”的腿，但“江辰”疯狂踢蹬，只能勉强扯住裤腿。
“江辰”扯脱裤带，还特可乐的笑起来，裤子也“倏”的一下被缴了去。来到窗外，对着屋内笑了良久，“江辰”才躬身护着前档说道：“江兄，我裤子没了，鸟鸟有些凉。”
站在那人身边的正是江辰，而他自然就是魏维。江辰正要脱下外袍，就听到风中传来婉转动听、若有若无的笑声，他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个女人怎么无处不在的？这里可是男人的寝室！江辰将外袍脱下递给魏维后吩咐道：“你先用这个包一下，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人答应一声，裹着外袍往外跑。
“魏维，躲大门边，万一有人进来方便溜出去。”
魏维答应一声就往大门边跑。江辰的眼睛在院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一棵大树上。伫立良久，他正待举步前行，就见一个人影从树上落下，还伴着强制忍耐的低笑……又笑得从树上掉下来了？江辰走过去碰了一下蹲地上，捂着嘴笑得像个不倒翁似的女孩。
夏红豆伸手朝背后扫了一下，“别闹，我再看一会儿，”接着又是一串压抑不住的低笑。
此时屋内传来一声石破惊天的大叫，“你们别他妈打了，我是龅牙，不是江辰！”
“龅牙？”
“龅牙？”
“龅牙？”
……
拄着拐杖跳到内门的张甲大声叫道：“快点灯！”
众人齐声答应，在分头找灯的时候，不时撞到队友的脑袋，发出阵阵咒骂和痛呼。折腾一刻有余，才有人摸到了大门旁的灯，点亮。
“灯都到哪里去了？”
“是呀！谁拿走了？”
满脸血污的龅牙哪里管得了灯的事，他气哼哼地指着自己的脸骂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犯下的罪行！你们连人都分不清就……老子的鼻子出了好多血、全身都痛……”说到凄惨处，龅牙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哭，“你们这群混蛋！我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中老年也很委屈，他举着鲜血淋漓的两只手问道：“你是龅牙你说就是了，你咬我作甚？”
“我不咬你早就被你打死了！”龅牙大声嘶吼起来，“看看你们那副德兴，平日里个个自诩才高八斗，聪明绝顶，你们打不过江辰那么简单的道理，居然看不出来？”
虽然闹出了这样的乌龙很没有面子，但张甲还是小声反驳道：“若是有灯就不会出错，就能打得过。”
“拉倒吧！”龅牙猛的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又“嘶”的一声弯下腰来。他悲愤地道：“今天大头领进来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操演了江辰棒击板凳的动作。江辰那一记直取大头领的面门。而大头领举剑拦劫的动作快得我们看不清楚。张甲，你有那身手？”
张甲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茫然的瞪着眼睛。
龅牙只能把话说明白了，“啧！操演完后，薛头领说：人家没有使劲揍你们。那意思不就是……如果江辰给大头领的那记板凳换成给你，你的狗头早就碎了！”
夏红豆又是笑得肩膀直抽抽。
江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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