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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张护院连滚带爬的回到宇文府,一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将所见所闻尽数告知宇文钊。

        宇文钊听后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这段时间一直不见她人,长公主只说她去办事情,却又不说什么事,原来是在襄梦楼里猫着。”

        “这襄梦楼里能有什么事?”张护院问道。

        “你说她拜托柳娘要上十楼?”

        “没错,我听她俩一直小声叨咕上十楼的事。”张护院肯定的说道。

        “莫非是这襄梦楼的十楼有什么?”宇文钊皱着眉思索不得,索性道:“管她的呢,对了,二弟明日就到凤都,你们一定要做好招待。”

        张护卫点头哈腰:“您放心,佟二爷一直替大爷驻扎在南境,这次好不容易回来述职,自然是要招待好的。”

        宇文钊撇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满意的点点头。

        宇文钊是宇文一族正房独苗,可他从小就被宠坏,空有一身囊肉,却是个仗不会打,武不能比的废材。这放在一般富贵人家也就算了,但是在掌管着数十万南军的宇文世家却是大忌。

        所幸宇文钊虽然没什么大能耐,却有些小聪明。他还未接任南军统帅一职时便从家族中各个支脉寻找骁勇善战的族人,想要利用这些人坐稳南境。

        而这些族人其中他最满意的就是宇文佟。

        宇文佟是宇文家族的旁枝的旁枝。他的祖奶奶曾是宇文钊祖爷爷的其中一个妾室,到如今除了还姓宇文以外,几乎和宇文钊一脉毫无关联。

        宇文钊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帮着家里的猪肉铺杀猪。小小的庭院摆满了猪的肢体,血溅满身,连他的容貌都看不清。那时候,他只有十二岁。

        好杀嗜血的性格在他被宇文钊安排入南军之后愈加显现。

        南境比北境祥和,战事很少发生,只有周围山里的匪徒偶尔作孽,南军便奉命缉拿。宇文佟每次剿匪,抓了人不会立刻杀掉,而是将其虐待致死。别的匪徒闻之都很害怕,也因此甚少出没在南境,宇文钊奖励他剿匪有功,将他连升三级,后来又借着各种由头将他提到了南军副统领的位置。

        宇文钊这么做也不是善心大发,而是想利用宇文佟掌控南军。宇文佟也因为宇文钊的提携对他很是感激,十分听他的话。所以近些年,尽管宇文钊在凤都大享清福,但远在南境的南军却稳定如常。

        虽然两人的身份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宇文钊为了笼络这枚棋子坚持与他以亲兄弟相称,甚至修改了族谱,将他收为父亲的继子。这样一来,宇文佟摇身一变竟成了宇文嫡系。宇文佟为此更加尊敬这位兄长。

        可对于宇文钊来说,一切都不过是怀柔之策罢了。只需要动动笔在族谱上加个名字,就可以将南军牢牢抓在手里,这笔买卖不要太划算了。

        “王爷,那明天二爷到了,您还是像以前一样亲自出城相迎吗?

        宇文钊翘着二郎腿:“迎!必须迎!”

        “好嘞!那属下这就去准备明天的马车!”张护院得了令准备离开。

        “等等”宇文钊叫住他。

        “派个人去襄梦楼盯着,看这陆烟宁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他吩咐道。

        “是!”

        ··········

        第二天,宇文钊准时等候在城门口,一见到宇文佟的飞马便小跑着相迎。

        “哎呀,弟弟啊,这一路辛苦了,快来快来。”宇文钊殷勤十足。

        宇文佟跳下马便是一拜:“属下宇文佟拜见宇文将军!”

        宇文钊立刻将他扶起:“哎呦早就说你我不必拘礼!”

        宇文佟这才道:“之前听闻哥哥受了伤,想必身子还未好全,怎么还特意相迎?”

        “这算什么,只要弟弟来,我便是只剩一口气也是要出城迎接的。”宇文钊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凤都一向安稳,哥哥为何受伤?”

        宇文钊听他问起受伤的事情,起先并不打算说,毕竟号令三军的南军统领被一个小丫头捅伤这件事着实有些丢人,但他心思一动,觉得不妨利用宇文佟来收拾陆烟宁,即使到时候长公主怪罪下来,他也可以全部推脱到宇文钊身上。

        另一方面,他最近一直琢磨着,宇文佟帮他统领南军已久,就怕养了不少心腹,若他再继续担当南军副统帅,只恐生变。就算他没有要顶替宇文钊的心思,也难保他手下没有。真到了那时候,怕已为时尚完了,所以不如早早打算。

        先利用宇文佟除掉陆烟宁,再借长公主除掉宇文佟,一件双雕,一本万利。

        宇文钊想到这儿,心中窃笑,于是将宇文佟拉上马车,将陆烟宁伤他之事和盘托出。

        “一个女子竟然如此猖狂!”宇文佟听后怒发冲冠。

        宇文钊佯装可怜:“唉,有什么办法,她毕竟有长公主的关系,为兄只能忍耐了。”

        宇文佟更怒:“一群女的能做成什么!大哥也实在不该和他们搅和到一起!她长公主又如何,咱们宇文家手握几十万大军,掐着她萧氏的半条命,别说是长公主,就是皇帝我也不怕!”

        “是是是!“

        “大哥,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那陆烟宁背后是谁,我们绝不能放过她!”

        马车停下后,宇文佟跳下车,说道。

        这时,一个小厮上前来报:“大爷,有陆烟宁的消息。”

        宇文钊看了眼宇文佟,他还未发话,宇文佟抢先问道:“什么消息?”

        “陆烟宁要去做花姬,明日便是梳弄之庆。”

        宇文钊听了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相国府。

        许畔听了附龙营来报,思索良久,不知如何是好。

        那日傅衡峄被泽骑带回来时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浑身是伤,惨不忍睹,许畔看着医师给他的伤口挨个上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哪怕是在战场上,他也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

        许畔心中不忍,趁傅衡峄醒来时问他发生了什么。可傅衡峄只说遇上了萧燃的伏击。但许畔看他背后和前胸的伤口截然不同,便知他应该有事瞒着他。

        许畔不知道为什么傅衡峄不说实话,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八成是和陆烟宁有关。

        他是去见陆烟宁的,却遭遇了萧燃的伏击?那陆烟宁人呢?难道说他是见完陆烟宁后遭遇的伏击?那当时奄奄一息的他是如何在五里外的茶摊旁留下特殊记号联系泽骑呢?

        反正一想就知道不对劲。

        “许大哥,这条信息要汇报给公子吧?”附龙营下属小心翼翼提醒道。

        许畔回过神来点头:“我知道了,公子还在休养,稍后我会告诉公子的。”

        “傅哥哥还睡着,有什么事情啊?”

        只见陈璧月轻推门从屋内出来。

        “没什么,是附龙营的消息。”

        傅衡峄吩咐过要严格保密陆烟宁的事情,所以许畔连忙摇摇头道。

        陈璧月的脸上带着泪痕。她昨日一听傅衡峄受了重伤,便立刻出宫,看着他浑身的伤,哭了一整夜。

        “可是……”陈璧月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可我听到你们在说那位陆乐正的事情。”

        “啊?有吗?”许畔打马虎眼道。

        “你不必骗我,我都听到了。”陈璧月顿了顿,拿出了女主人的气势,说道:“况且我与你家公子即日就要成亲,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吗?”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许畔自是不好得罪她,于是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陆烟宁受公子所托,在帮公子查一个案子罢了。”

        “案子?”陈璧月并没有将那日在宫中看到陆烟宁的事情说出,而是问道:“她不是私通敌军,被流放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具体细节恕属下不能详尽,只是私通一事以及流放皆是为了查案,都在公子的谋划当中。”

        “可她不是个乐师吗?怎么还会查案?”

        这问题问得有些难以回答,总不能说陆烟宁其实是杀害玄烈皇帝的元凶,还是长公主萧庭的谋士,而琴师只是一个掩护身份罢了?

        许畔只好含糊的说道:“她不仅仅是个乐师,其他的还不便透露。”

        陈璧月若有所思,想起刚刚听到附龙营向许畔汇报的事情,于是问道:“那刚刚他说得什么‘花姬’,什么‘梳弄’又是什么?”

        附龙营的下属听到女主人问话,以为是在问他,便立刻全须全尾的回答道:“禀主子,陆烟宁现在是襄梦楼的乐姬,在襄梦楼,花姬就是□□,而梳弄就是□□的初夜。”

        他一股脑儿说出来,却没发现此话的不合时宜。

        许畔训斥道:“混账!居然在陈姑娘面前说这些!”

        那人才意识到对面的主子金枝玉叶大家闺秀,如何听得这些事情,于是忙跪下道:“是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

        陈璧月有些尴尬,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侮辱的词汇,皱着眉说道:“罢了,你起来吧。”

        默了半晌,她才开口:“这要禀报给傅哥哥吗?”

        许畔愣了一下:“依公子的指示,有关陆烟宁的事情都要汇报的。”

        陈璧月默了默:“我不懂你们在做什么,但依我看,若是与查案无关的,那便不必拿这种腌臜事去打扰傅哥哥,平白污人耳朵。”

        许畔思索良久,又想起傅衡峄的伤,于是道:“公子查案都是光明磊落干干净净的,怎么会和这种肮脏的事情扯上关系,必然是无关的。姑娘说的对,不必去打扰公子了。”

        他说着便让附龙营退下了。

        陈璧月放心的点点头,转身便回屋内继续照顾,但手刚推开了一点房门,突然又合上了。

        她回头,对着许畔问道:“傅哥哥和陆烟宁……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吧?”

        许畔一愣,没理解她什么意思,半晌后才知道她在暗指什么,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姑娘放心,公子与陆烟宁之间只是利用的关系。”

        陈璧月听了,露出一个浅笑。这是她自听到傅衡峄受伤后展露的第一个笑容。

        “那就好。”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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