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调查
离开羽氏庄园后，左凡继续着手调查羽玄遇袭的幕后黑手。
一周前出了羽天升被害的事，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关联，包括半年前羽玄出车祸的事，甚至更早一些，羽玄的堂兄羽明星的死。
既然知道了羽明星的死因，左凡决定顺着向阳市毒品交易这条线一探究竟。
因为以前的经历，左凡找到几个吸毒人员不怎么费力，但想获得有用的信息却并不容易。
经过一番考虑，左凡还是找到了王斌。
王斌虽然只是小混混，可这小子脑子活，跟着他姐夫在消息场上混久了，自然摸到了些门道。
王斌带着左凡找到了一个以贩养吸的瘾君子，这人名叫陈晓龙，本事不大，但胜在在这行混得够久。
见是熟人带来的，陈晓龙眼都不抬一下，问：“是来买货的？”
“不是。”左凡站在陈晓龙破旧的房子里环顾一周，只有一张大床、一个旧衣柜和一些破烂桌椅，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陈晓龙一改之前热情的态度，冷冷地说：“那请回吧。”
左凡掏出两张毛爷爷，往旁边的一张破桌上一拍：“问你件事。”
陈晓龙看着面前比他高出一头的男人，立刻眉开眼笑：“好说。”
“七八年前，羽家有人因为吸毒过量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左凡杏眼微凛，盯着眼前这个形容枯瘦的中年人，双眼仿佛能撕开迷雾，直戳人心。
陈晓龙大大咧咧地坐回一把褪了漆的木椅里。
“以前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当时已经说清楚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当时还只是个跑腿的。”
听陈晓龙话里的意思，还有人在打听这件事情。
时间这么久了，还这么执着的，必然跟羽家关系匪浅，左凡不由得重视起来。
“听你的语气，是他杀，不是意外？”
陈晓龙对左凡的问题并不意外，沾染上这种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区别不过就是方式和时间。
“嗯，这玩意，只要控制好量，没那么容易死人的，不然，我岂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以他这么多年的亲身经历，瘾君子都没有好下场，可这个过程却极其漫长。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左凡没兴趣跟他绕圈子，陈晓龙不过是阴沟里一只老鼠，蝇营狗苟地活着而已。
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他甚至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
陈晓龙走过来，拽住左凡压在手下的钱，掐住一角，使出全身力气，把钱抽了出去。
“你这点钱就只值这么多，想知道更多的，拿钱来。”
见钱眼开的人，左凡见多了，可能为了钱不要命的只是极少数，左凡从陈晓龙一双狡猾的小眼睛里看出，他不会是后者。
左凡看向愣在一旁的王斌，说：“你到外面等我。”
王斌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还是识趣地走开了。
破败的房子里，只剩他们两人，一股杀气夹杂着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左凡指着陈晓龙身后的柜子说：“那里面藏了不少吧，我正好可以试验一下多大的量才会致死。”
他声音低沉，缓缓吐出的音节里带着刺骨的冰冷，听得陈晓龙灵魂为之一颤。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你敢！”
“是你自己不识相，贪心不足，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话间，左凡上前一步，朝着陈晓龙伸出一只手去。
陈晓龙这么些年早就被毒品掏空了身体，根本不是普通人的对手，但他能活到今天，必然要有所防备。
从身后抽出一把刀，他朝着左凡挥舞过来。
左凡看到他手上的小动作，早料到了结局。
一个轻松的闪身，抬起一脚把陈晓龙踹倒在地。
陈晓龙捂着肚子，痛苦地躺在地上□□。
“别装了，我这一脚根本没有用力，否则你早就没气了，我既然说了试一下量，就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这话说得貌似漫不经心，却隐藏着一股地狱般阴森的气息。
陈晓龙哀求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
“快说！”左凡喝道。
陈晓龙艰难往柜子边挪了挪，靠着柜门坐在地上：“你过来，我告诉你。”
对左凡来说，此时的陈晓龙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没什么威胁，可他对危险的直觉还是让他绷紧了神经。
突然，陈晓龙原本藏在身后的手，猛地朝着他扬了过来……
左凡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般一脚踢到了陈晓龙的手腕上，一包白色粉末扭转方向，顿时劈头盖脸地撒了后者一身。
“咳咳咳……”陈晓龙自食其果，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咳个不停。
左凡面带寒霜，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嗤之以鼻。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不——不敢！”好半天，陈晓龙才憋出这半句话。
等他缓过劲来，几乎已经只剩说话的力气了，见左凡誓不罢休的气势，只好沙哑着嗓音开口。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几年前有人把高纯度的□□混进□□里，把羽家的一个人吸死了。”
“谁干的？”
“我不知道。”
“那你听谁说的？”
“我一个毒友，他吸高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这个毒友现在人在哪儿？”
“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年前，有一个多月了。”
“他怎么死的？”
陈晓龙反问：“我怎么知道？”
见左凡并不相信，只好说：“吸毒过量，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件事的？”
“他死前一个多月吧，我记不清了。”
“你说有人找你问过同样的问题？”
陈晓龙点头：“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跟你一样，把钱拍到了桌上。”
只是那人拍桌上的，是一沓钱。
“你告诉他了？”
陈晓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那可是一沓啊！我傻了不要！”
左凡瞪了他一眼，眼前这个人的命也就值这么多了。
“他长什么样？”
“他戴了帽子和口罩……”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具体日期我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很清楚，他来之后的第二天，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个人就死了。”
“你不想死的话，我来找过你，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左凡说完推门离开了。
左凡最后留下的这么一句话，只不想陈晓龙因此丢了性命。
从陈晓龙那儿打听来的消息证实了左凡的猜测，羽明星是被人害死的，而羽天升的死，说不定也跟这件事有关。
可这么多前因后果想要串在一块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手头掌握的信息太少，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只凭猜测，左凡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能得到林平的帮助。
羽玄跟林平接触过一次，知道他虽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却并不是好相处的，尤其是他付不起林平开出的价格。
左凡借陈晓龙那件事，感谢王斌，除了支付了王斌所谓的信息费，还请他在饭店吃了顿饭。
酒足饭饱，王斌有了醉意，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闲扯一番，左凡逐渐把话题引到了林平身上。
“你小子现在本事了，消息够灵通的啊，有个靠谱的姐夫就是不一样！”
“嗨，差得远呢，我姐昨天还数落我一顿，说我到处乱逛，想让我姐夫给我安排个靠谱点的工作。
我不到处走动，怎么能打听到消息？不过我姐夫确实帮了我不少，方向都是他指给我的。
不过，坐办公室就算了，我闲散惯了，我姐夫那活，我做不来。”
“没事，说不定哪天，你就坐林平那位置上了，他们那些个坐办公室的，不还得为你服务么！”
左凡熟练地拍着马屁。
混生活的人很多，真能混出个名堂的，凤毛麟角，以左凡对王斌的了解，他是有点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吹牛可以，当不得真的。
王斌喝高了也不忘提醒：“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了，林老板这名字忒敏感，但咱现在还不能太张扬，嘿嘿，指不定以后我也能混成那样的人物。”
“山水轮流转，你也会时来运转的。对了，林老板有没有什么弱点，或者把柄之类的？”
“那人精得很，我是没想到他有什么怕的。”
“他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知道了那么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就没有仇家？”
盈满则亏的道理，左凡懂，连他都打起了林平的主意，何况别人。
“他仇家多了去了，你没见他身边总是跟着两个人吗？那是他的保镖，不过，我记得我听我姐夫跟我说起过，他身手不错。”
“这也难怪，干他这一行的，没有金刚钻还真不敢揽瓷器活，万一哪个顾客想封他的口……”
“你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我姐夫前两天好像跟我提了一句，说是有人放话，要林老板的命，他还提醒我，让我小心别碰不该碰的消息。他这不是废话嘛！不碰怎么知道能不能碰？”
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
左凡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突然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给他的一个绝好的机会。
“有人要害林老板？这消息靠谱吗？”
“谁知道呢！保不定是哪个家伙喝高了吹牛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左凡之后的这些天便顺着林平从酒吧回家的路线，留意到了必经的一条小路。
虽然没遇到林平，但他还是注意到每天晚上都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口，因为贴了深色车膜的缘故，看不清里面，但左凡透过前挡风玻璃隐隐看到驾驶座上坐的有人。
这个人是在等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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