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无尽星空

尚有二十年到达恶魂星域，混元文明之内的征战始终没有停下，但自太古秘境之中的一场论道之后，却始终没有发现大磨擦。

或许是因为那秘境连同所有机缘都被道洲一个少年收走。

或许是因为那突破大罗的少年在浩大劫数的气势交叠下，主导论道，得出了什么计划。

总之，一切都像是平稳下来，恢复了正常，又像是极大的不正常。

已是大罗境界凌辰盘坐在世界树幼苗之上，望着那仿佛遥隔亘古而留下的一道一字纹路，脸上有着长久的愁容。

“凌辰哥哥，是理解天洲的举动了吗？”

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天妃、湿婆等人大抵知晓少年十年前渡劫经历了什么，但真正如他一般经历了一切的，唯有走上前，将其环住的小良。

纵使少年也是大罗境界，但那将尽七万年的经历亦是让其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自己并未跳出时间线，失去主命的少年被宿命锁在了一条时间线之上，可后来即使修炼出了主命，却也像是有着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就是这一条路，他默默走了七万年。

敖雨也等了七万年，同样是失去了前世记忆的小良，仿佛当世一般，无限帮助他，跟随他的道途，救世。

而就是在这一条时间线上，少年与少女再度回归，双双主命，跻身大罗，震惊天下。

“小良，那真的是我们吗？”

在外界，这个能护佑整座道洲脱离主战与求和两派之争的少年，从来不会有任何疑惑，可此时，凌辰却茫然若失，似乎不知还如何选择。

“凌辰哥哥，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小良何尝没在那七万年的记忆下，生出赶往天洲的想法，但现在，少女仿佛像是率先走出那种昏沉的心境。

她知道凌辰想要做的是什么，无论是作为天洲之主，还是作为道洲地府府主，他想要的也是完美的天下，那并非是无数可能性中，最为完美的那一条，而是少年想象中，或想象之外的那种完美。

就像是少年当年在离开魔洲之时，被主战派乃至帝殿的诸多大帝埋伏，以致提前施展术法冲向星系之影。

若是曾经的凌辰哥哥，一定会将所受委屈，尽皆化作杀伐，反击给那些大帝。

但是少年没有，就像是少年臣服了成熟，失去了热血，再也无法由心。

小良却是知晓……“凌辰哥哥为了天下，又何尝为过自己？”

凌辰微微握住女孩的手，天下唯二之事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其一便是复杂的算计成功，其二，便是握住这个女孩的手。

“也许，当年的天洲之主依旧存在混元大陆，也许也会对如今的大世绝望吧……”

凌辰尚且记得自己曾掌舵之地走出的艰难，帝殿有规矩不得干扰周天星辰大阵之内，可掌舵者之地，却是极难对大陆之内产生影响，甚至当年凌辰在天下大劫落下之时回归，也遭受了极强的反噬。

凌辰思索，若是当年自己在掌舵者之地知晓小良转世的敖雨陨落，知晓天洲三清和司天道器，推演出灭杀真龙一族，知晓自己的同辈朋友五方大帝征伐欺压其他大洲，恐怕也会无限失望吧！

念想着天洲之主撑到最后，任天下发展，也不会有道洲的凌辰出现，便是错开了一条新的时间线，天洲也许还会如万年前那般，占据帝洲道洲，对玄洲进行积压。

或许凌渊也会成新任天洲之主，也会亲自对玄洲动手，引爆半步无量的战争。

一切在如果之中，仿佛都充满着变数，而且都是差到了极点的变数。

小良只是抱着少年，即使是成为敖雨，她感受到最多的，也是天下对她的排斥，她努力做到最好，稳住了真龙一族，更是舍命去推演黑暗之气。

或许是自己修炼了《噬灵魔典》，将那种隐晦的经验带到了那场漫长的梦幻一生中，也揭开了些许黑暗气息的秘密，使得凌辰施展大术法，结束了末法时代。

可天下对她却从未没有报过感激，只是因为她是龙族，任何谣言，仿佛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风向下，变成了燎原之火，使得人族对她的评价，九成为恶。

有些事情，小良已经不想深思，她或许更像是曾经的凌辰，得到了少年的主命至理，养出了一颗吾爱之心，爱人爱己，便足够了，这天下，总是在利益之中推演，仿佛虚伪的沙盘下方，满是肮脏蛆虫，以各种名义，为了一点甜头，就要诛伐。

对于小良来说，这天下总是将利益当做永恒的，那她便永远不想为这天下思虑。

建木扎根在道洲，繁茂的枝叶带着浓郁的世界之力，再度开辟出了一个独立于天地的秘境。

而这秘境之内，是独属于她和凌辰。

凌辰能感受到女孩那颗炙热的心，而他也庆幸，七万年的异样人生没有将自己改变丝毫。

至少现在，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天洲之主凌辰做不到的事情，道洲凌辰一定会做到，而且，是用道洲凌辰的方法。

“小良，再过两年，我们便前往天宫大陆。”

“哼！凌辰哥哥，小良就知道！”女孩轻轻跺脚，却也并未真的生气，她即使再不想让这个少年理会这冷漠肮脏的天下，但，终究是混元文明之人，有些事情，也许只是抱怨，但他们知晓，这天下会好起来的。

少年心中也有着非同一般的霸道，我不就青山，青山来就我，他不想改变自己去适应这天下，而是要改变这天下，来符合他心中所念。

那一如其曾经刚刚开始修炼之时，心中喃喃的一句：修道、修道，总是要修理了这天下的崩坏的大道。

………………

世界树的世界之力，扩开了地府的规模，而九幽之地内的恶魂也大抵都开始了转世。

天空重新构建的轮回，在带着天洲之主记忆破境大罗的凌辰手中，比之曾经的轮回更加完美。

而如今的道洲能轻易独立于天下，甚至不受帝殿管辖，也正是因为这轮回。

地府勤佐阁之内，骆非塍已经是人仙修士，男子依旧是那般书生气。

自从天洲与帝洲之间海域的那场论道结束，地府内的事务也渐渐清闲下来，当时就连天机上帝都焦头烂额，如今却又成为了他和夫人刘子衿掌管之地。

而地府的斩恶碑也许久没有人名悬挂，并非是道洲已经没了作恶之人，而是俗世与修炼界的体系已经足够，不必地府插手，天下也能自行圆满运转。

如今的地府全然成了生灵转世之地，一切都开始沉寂下来，却也不会永远沉默，而是在积淀。

一如现在的天下。

主战派与求和派皆晓均衡之道，开启了强压之下的军备竞争，按照世纪神的推演，至少在到达恶魂星域之前，足以有秒杀数位半步无量的阵盘与符箓制成。

四方帝殿也渐渐成了维持这均衡局面的角色，便是三清也彻底卸下了天洲天庭，将一切都交给了天妃处理。

此时的天洲天顶山之上，天妃荷莲仙子，漫步上了那已经失去了所有连池秘境的庞大高山。

她在这里生长，在这里诞生灵性，在这里成道掌道，也在这里称为主宰天外天的大人物。

直到天洲的那位少年出现，轻易炼化了她所褪下的万色莲根基，将其中金丹交于她，从而道法合一，两大法身成为一体，当年本以为那少年陨落，便昭告天下，自封天妃。

可是谁想到那个冤家，竟然还能复生归来，而且实力强大到，天下震动。

女子踱步向着高处而去，身形不断跃迁，轻易来到了山顶。

没有连池的天顶山，也只是天洲第一高山，永远不会承载当年四方人族的仰视目光。

“凌辰，你活着便活着，为何还要自斩万道，化身万千送于文明。”

女子看向那原本属于万色莲池之地的缺口，目光中仿佛带了一种贪恋，已经是数万年岁月的大修士，年龄早就成为了无意义的物件，她曾经也何尝不是放弃过七情，可那根治生灵意识深处的事物，斩草除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连凌辰都不知道，这位曾经他喊着前辈的女子，早就让那情愫生长蔓延成了一片平原。

他的姿容绝世，就连当年为了主命至理，选择尽性了命的凌渊见到她的面容都动了歪心思，即使现在对方也未必能打的过自己，她自是将对方几乎打废。

但那怒气的确过火，以至于让凌辰的弟弟彻底脱离天洲，脱离帝殿，永久入主掌舵者之地。

过火的源头，或许也正是她这个曾经早就天顶山无数莲池的荷莲仙子，动了凡心吧？

“凌辰，那就是你，对吧？”

“自是我凌辰，前辈。”

女子陡然回头，竟然发现一个身着水墨色道袍的少年正站在天顶山山崖旁，目光望向遥远之处，仿佛要尽览天地。

那少年的身形与面容与曾经的他一点也不像，可此时有多怀疑的荷莲仙子才发觉，对方的那份执拗心性和各种挽狂澜于既倒行为，简直与他如出一辙。

“地府府主，你这般潜入天洲，难道就不怕再承受当年之苦？”

天妃并未运转术法，只是缓缓走进，来至少年身后十丈，却又犹豫停了下来。

“若是二十年前，在下真的陨落，仙子难道就不会伤心？”

凌辰缓缓转头，那一双澄澈眉眼，赤子依旧。

“真的是你……”

天妃在十年前对方突破大罗的劫数之中，就推演过一些端倪，对推演的结果有种难以置信，但现在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确确实实是他没错。

“若非那一场几近七年的梦，凌某现在也不会这般有信心与恶魂星域碰撞，曾经，在下不过是抱着奠基者的意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现在，我更觉得，混元文明可以完胜！”

少年的语气中满是自信，神采飞扬只是，仿佛能看到当年天洲之主意气风发的影子。

可天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认为，是先有天洲之主凌辰，还是先有道洲的凌辰。

不过，她却确确实实明白了一件事，为何这个少年总给人一种不应该存在的感觉。

因为从来不会有人，会因为穿越时间改变过去，才能有未来的自己，这仿佛是一道死结，偏偏又成立，仿佛是宿命，可其不做，甚至连存在的可能都没有。

天妃觉得，或许主命至理掺杂其中，让一切都变得难以理解了。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

天妃知晓，这个少年身上多了一种霸道真意，对方或许曾经与天洲之主全然谈不上关系，但是，现在对方就是那位带领人族走向辉煌，打破无数大陆灾劫的天洲之主。

“荷莲前辈，天妃大人，凌某，的确坏了您的姻缘……”

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清冷，使得身后的女子表情也渐渐漠然。

天妃感觉到，这个少年是想来此与她斩断一切因果，尤其是那道有头无尾的姻缘线。

“凌府主果然好魄力。”

凌辰曾经几乎都不敢想象，这位被自己尊敬的荷莲前辈也会坠入情网难以自拔，甚至失去了作为大修士的那份从容。

“前辈，天洲之主是我，天洲之主也未必不会回来……”

凌辰说话之间带着玄机，女子眉头微微皱起，她现在作为掌控天洲均衡之道的掌事者，自是将对手放在了恶魂星域之上，但对于毫无作为的道洲，也是抱有不小的敌意。

至少在如今整个文明都在迅速积攒底蕴的时候，道洲还是那般清闲，仿佛是要坐享其成，岂非可恶。

如今这个少年不但是冷漠归来，还想空手套白狼，再觊觎天洲之主的位置，未免太过可笑了。

“你觉得，本座会让你得逞？”

女子有种因爱生恨的感觉，凌辰神情怪异，他曾经也的确招惹了不少女子，甚至其中几位都是生死之交，是绝对不能随意断了因果的。

少年也明白，一切麻烦也都源自于他这份修道之人羡慕的赤子之心，对于感情，他向来不会当做利益来推演，这也使得有些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情感，轻易就深入人心，从而也得到了不少倾慕。

可凌辰想摆脱那种误人的倾慕，却已经晚了，这也让他感到一种咎由自取之意。

眼前的天妃倒也特别，虽然曾经在天洲相处了数万年的时间，对方却始终将感情埋在最深处，直至自己陨落的消息传来，才将之一并倾泄，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一个小辈委身，甘愿自封天妃。

少年盯着女子那深藏仇怨的眼神，只叹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

“仙子，在下来此，不是断绝因果而来，更不是为了重新昭告天才天洲之主归来，我本就是凌辰，道洲地府府主凌辰，即使那七万年，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后失落时间中的我。”

凌辰的言语中满是真诚。

天妃眉头微微皱着，对于少年的话难免多了几分认同，对方所言不假，只是事实难测，造化弄人。

女子也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能轻易就认可了这个少年所言，甚至是无条件般的认同。

“天洲之主的一道化身，会在之后的恶魂星域出现，也会在器神大陆到来之前再度出现一道，那些化身，保留着我身为天洲之主之时，最为纯粹的心思与情感……”

凌辰微微行了一礼。

“仙子，在下如今已经猜想不出，当时的我是如何的心思，但仙子想要知晓，便去问那些天洲之主的化身吧，我相信，结果不会太差……”

凌辰知晓天妃想要的是什么，他经历过那七万年，即使如何对感情之事懵懂，也知晓对方的心思。

来此也不过是想，让这位已经发现真相的天妃不至于道洲，

至于那感情之事，就交给曾经自己抛却的化身去头疼吧！

荷莲仙子望向凌辰，久久不言，似是知晓了什么，也似是了悟。

终是放下了那执拗般的气机。

“你若想要那问道剑，也不是不可。”

凌辰正欲破空离去，身后陡然传来女子仿佛挽留的声音。

“凌渊手中的不过是问道剑的蜕壳，真正的天下第一道器，也只有你能拿起，想来，此行你是要离开混元大陆，前往恶魂星域吧？”

天妃所说，确实是凌辰心中所想，两年后，他准备让道洲一些大修士与逐渐接近的天空大陆接触，但在此之前，他也必须前往那未来战场去探查一番。

女子所说，的确让凌辰有所犹豫，即使那问道长剑始终占据道器榜第二，但谁都知道，那用鸿蒙石加上无数大修士淬炼铸造的道剑，就是天下第一道器，毋庸置疑。

凌辰曾经便是用那柄剑，斩断黑暗盘踞的世界树，破碎了整座大陆的轮回。

想来当年换做任何一柄剑，也绝不可能那般轻松。

虽说大修士已经到了无凭的程度，几乎手拿一根草，也足以与手拿道器一般，但是，能够让大修士都感受到助力的道器，却也绝对是世所罕见，毫无疑问，问道长剑就是这么一柄道器。

“若是仙子愿赠我，凌某岂有不受之礼？”

“小子，你还是这般混蛋！”

荷莲仙子望向这依旧厚脸皮的凌辰，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旋即又轻叹一声，手中光芒流转，仿佛有亿万莲池流传，一柄道纹密布的道剑出现在手中。

女子随意将长剑抛了过来。

凌辰随手接住，毫不费力地引剑出鞘，但只是剑刃出鞘一丝，天地都仿佛都被切割，显露出鲜红般的纤细光芒。

凌辰连忙将长剑收入鞘中。

“小子，活着回来，如今的混元文明需要你活着。”

“前辈当年围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荷莲仙子冷冷瞪了这凌辰一眼，对方还是那般性子，相处七万年，却又分离三万年，但女子依旧能从对方的一些语气中，知晓少年所言何意。

“小子，你欠我可不止一场围杀……”

凌辰神情收其了那分不正经，立即抱剑行礼，转而后退几步，迈入虚空，倏尔消失。

荷莲仙子悠长叹息，女子却又难免为自己那种怅然若失而发笑，他有些理解凌辰为何提倡修士带着七情修炼了。

天下已经有足够的多的阵盘了，更有足够多的道器了，没有人需要将自己修炼成一个只知利益的道器，那种道途之下的大修士岂非只是为了利益的阵纹，可笑的是，就连道器，都在努力诞生着慧根想成为生灵。

凌辰踏空，借助曾经留下的一些手段，回到了道洲秘境之内，当年的道洲坐标之地，让少年从一些痕迹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那恶魂星域的无量大能，能够借助遥远之地的怨煞之门和坐标投影而来，他也能溯游而上。

即使凌辰现在是大罗境界，却也难以超越虚空速度，除非有人能用大法术为其打开一道虚空通道，或者，他用大道至理，结合因果，循着气机跃迁。

若是二十年前，他想要进入恶魂星域，便是借助那破碎的星系之影，也可以成功，但是，如今混元大陆早就沿着希望航路远离了那一处空间点位。

如今他想要不被天下察觉地离去，也只能从道洲思索办法。

而这道洲秘境正是那一处唯一拥有这种可能的位置。

少年缓缓盘坐，身外道韵流转，气机却不断缩小，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虚幻，似乎如灵气一般，化作了有与无之间的玄异波动。

而少年身外的道韵却在缓缓律动，仿佛是在渐渐与某种遥远之地的气机产生共鸣。

这里通往的是恶魂星域的中央大陆，或是那无量怨煞大星所在的空间点位。

曾经推着那无量投影越过怨煞之门自爆，也是在前往那空间点位的路途上，跌落而出，偶然到达了恶魂星域边境之地的魔灵大星系之内。

机缘巧合般在星空游走，然后跌落了尊王星，从而有了那一段探索恶魂星域布置的经历。

有些事情是不可复制的，但凌辰现在道韵圆满，经历更是多了七万年的，这都是无量都难以想象得到的事情。

凌辰就要在自己就是初代天洲之主的消息散发出去之前，做更多的事情。

少年现在胸有成竹，大帝也是因为自己进境大罗之时，转世得来经验，与各种术法，乃至真意，就算凌辰是兢兢业业做到如今这般的成就，也未必有那七万年学到的东西给他的助力多。

即使他现在的实力足够，但现在让凌辰认为自己有能力去主导战局的重要原因，就是自己现在身负的霸道道韵。

这无限星空之中，文明万千，自己原先的吾爱之心，顶多能够让自己成为一个强者，但这霸道真意，却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帝者，镇压一切，统率万千，犯我必诛的帝者。

凌辰与那因果共鸣的一瞬间，身形陡然消失。

短暂至极的虚空跃迁，让其向着中央大陆而去，但凌辰却也不可能托大至此，如同重演当年失落虚空的景象，少年手中灵气突然化作一朵万色莲。

轰然的爆炸声，在那短暂的一瞬炸开，凌辰翻滚着坠落星空，却也在那虚空流中迅速调整身形。

竟然轻易就来至了一处有着璀璨道韵的星系。

尚未来得及收敛气息，立即就有金仙大圆满级别的大人物出现。

十几位大帝人物，瞬间将其包围，眼中的忌惮与敌意，让凌辰都感受到一种压抑。

“何方神圣，入我青冥星系？”

青冥星系？凌辰便是搜魂过影星系之人，也未曾听闻，恶魂星域有什么青冥星系，难道是什么隐藏的势力？

可少年心中有不免有所疑心，当即装作茫然，继而疑惑询问道：“这里可是恶魂星域之外？”

凌辰说出恶魂星域之时，这星系走出的诸多大帝脸上多了几分紧张，似乎已经有气机术法在酝酿，随时准备将其灭杀。

他自认为，身上的道韵圆满，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他的来历，而且星空之中大帝修士也不知凡几。

而自己的话术，也并未有什么漏洞，不过是提了一嘴恶魂星域，对方竟然就要出手。

凌辰心中古怪，当即叹了一口气。

“看来在下是要死在这恶魂星域之内了。”

他故意说这种笼统的话，但是对自己的言语，对方可能要做出反应，即使如何细微，也躲不过凌辰的眼睛。

少年看出这些人眼中似乎有所疑惑，甚至是少却了些许敌意。

凌辰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自己是来到了一个与恶魂星域为敌的文明附近。

这看似是一件好事，可是凌辰若是偏离希望航路太远，想要再回去，就必须抓紧时间，不然混元大陆若是跑到了他的前面去，在想要赶上去，恐怕就要耽搁许久了，便是数十年也说不定。

“这位道友似乎并非是恶魂星域之人？”

那青冥星系之中的一位身着齐膝裙裳，显露出一双浑圆长腿的女子修士，疑惑地看向少年。

凌辰已经推演出些许眉目，当即说道：“在下与恶魂星域不共戴天，尔等若是要出手，便一起来吧！”

即使这些不是恶魂星域之人，却也不知善恶，凌辰也不可能让他们随意拿捏，随意展现出些许实力，立即就让诸多大帝的神情凝重些许。

便是动了什么心思，此时也悉数熄灭，甚至那女子大帝，神情中多了几分狂野之意，眼中却满是欣赏。

凌辰也发现了这些人的犹豫，也装作才起疑心，“诸位……”

“放心，这位道友，我等是五万年前想要通过恶魂星域寻求希望的文明，但是这块拦路石过于强大，便先离开了航路，在此空间节点，散开渡船，化作一道大星系，休养生息。”

那女子笑着解释道，她已经推演到这个少年模样的大帝人物，定然是可以成为朋友，甚至是招安进入青冥文明的。

所以他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客气与真诚。

“在下也是文明渡船上的修士，此行正在恶魂星域之外，但我在探查那外围的魔魔灵大星系之时，遭受了无量投影的袭击，只能出此下策，施展随机传送阵法，来到此地。”

凌辰来时毫无根据，也只有说一句随即传送阵，才能让对方不去怀疑他来此是带着什么目的。

“哦？又有文明来至了？”

“敢问阁下是何方文明之人？”

又有几位大帝开口，似乎是被少年之前想要暴起的威势惊吓到了，也摊手表示不会针对，这才面带笑容的询问。

“在下是天宫文明之人，若是也无法通过恶魂星域，应当也会离开希望航路吧！”

显然，这些大修士并未听说过什么天宫大陆，毕竟，能走上希望航路的文明大抵都是能有着无量者存在于渡船之上，甚至在星空中都能排上名号，但是这显然是个实力不足的文明。

“唉，道友所在文明若是没有无量修士，还是移开希望航路吧！”

“我等本是在等待，混元大陆冲来，但是那来自于那几近无上文明之地出来的渡船再冲出那黑暗场域之后，就一蹶不振，现在只能等待器神大陆出现了。”

凌辰心中诧异，没想到混元大陆在星空的诸多文明之中都有记载，但念及混元文明祖上的辉煌，却也不算意外。

那的的确确是能够称得上接近无上文明，即使混元文明这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开元之后，都有能向着无量冲击的祖龙，凌辰感觉自己是当局者迷，也许混元文明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许多。

“此行贫道前途探查魔灵大星系，却也感受到了那恶魂星域像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文明，只是我所在的文明不想错失前往希望，进入下一元的机会，所以，那恶魂星域，我必须在合适的时机冲入，掩护文明前进！”

凌辰言语间满是铁骨铮铮，使得周围修士也生出些许敬佩。

有手持一面镶满灵石镜子的老者，缓缓照向凌辰，眼中突然显现出几分震惊之色。

“公子至此修炼了多少年？”

老者的称呼都变了，竟然喊着公子，这种年轻的称谓。

周围诸多大修士不免挑起眉头，将目光放在了凌辰身上。

其实凌辰也曾奇怪过，自己的意识明明坠入史诗长河，经历了七万年的时间，但自己的魂灵却没有丝毫增长。

此事，少年也做过推演，最后只能归根于，意识和灵性与时间无关。

这种结论却是从来未有人得出过，毕竟谁都知晓寿命之说，任何存在于起源与终结之间的事物，都是受时间场域影响。

可凌辰经历这些玄幻至极的事情之后，且活着修炼到现在的境界，却也明白一件事，神魂也不过是意识和灵性的躯壳，只是在肉身这个躯壳之内。

当时，自己归虚入玄之时，太虚万道曾经传授过他不少理念。

像是，宇宙恒态，是处于原点状态，看似原点爆炸与坍缩的期间，被称为纪元，且也真实地漫长，仿佛无之境，但其实，宇宙持续最长的状态还是全然坍缩成一个若有似无的点。

这也是太虚万道无数次想要进入其中的意识，停留在那里。

太虚之中时间是失去意义，因为时间影响不了亘古不变之物，那些道理便是不变的。

而意识同样如此，不受时间影响，毕竟意识归虚入玄，也不过是回到其原有的归宿。

而凌辰的魂龄始终是处于道洲凌辰所在，即使意识飘落，却也不过是亘古之物变幻了位置，至其从太虚与小良的意识携手回归之时，对于二人的神魂来说，也不过是经历了一个渡劫的时间。

这也是凌辰时常觉得那天洲之主的经历仿佛是梦幻的原因。

“在下修炼，应当也有个五六十年了吧！”

凌辰一句话说出，让在场的诸多大帝都倒吸一口气。

就连那个话语权最重的女子，也像是看怪物一般看向凌辰，这种资质，恐怕是有突破无量的可能吧？

“公子说错了，你的修炼年月，不过四十载春秋……”

那老者收起镜子，眼神又凝重几分，“若是没猜错，公子已经参悟了些许主命至理了吧？”

老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围的诸多金仙已经觉得少年这个年龄修炼到与他们同等境界，甚至是战力还超越他们，定然是保持了容颜的老怪物。

可保持容颜却也是真的，但这个少年远远称不上老怪物三个字。

或许年龄与境界，在资质之上，也可以让人懊恼与颓丧般接受，但是主命至理，那最为玄妙不可琢磨的至高至理，却绝对不是轻易能修炼而成。

那绝对是需要经历，青冥文明同样有过无量仙，对方留下有关主命至理的感悟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是再说修士心灵最为纯净，心境尤是赤子的境界。

第二句，是看山非山，看水非水，这是说修士已经连入目的所有事物，都能推演出一切构造甚至是存在的大道和至理。

第三句，却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便是有足够的阅历之后，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从而在最为复杂的世界中，清晰地看透一切。

如果说在之前，有同道告诉他们，一个修炼四十载春秋的人族修士，达到了第三重京畿恶，他们是打死也不信。

可现在奇迹就摆在眼前，即使像是幻象，却也真实无比。

“敢问这位公子，天宫大陆是否是接近无上的文明？”

凌辰轻轻摇头，“是有一位接近真无量的大修士。”

“只一位？！”那女子轻掩素口，眉目之间已经被震撼的情绪占据了。

作为一个大星系的掌事者，她甚至会成为青冥文明未来的掌舵者，其亦是三百年就成为金仙大圆满的绝世天才，甚至周围的诸多大帝人物，辈分高，但实力相似，却依旧将她当做掌上明珠般宠着，却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这般强大资质的少年。

“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否来我青冥文明一聚？”

凌辰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此地距离恶魂星域还有多远，距离希望航路可否偏移过大？”

“公子放心，这里可以随时进入希望航路，大帝修士的速度，只需三天时间便可，恶魂星域距离倒也较远，尚且需要十年的虚空速度才能进入。”

那老者知晓的事物，也涉及到文明前往希望之事，显然这青冥文明也的确一直打算着如何重新踏上希望航路。

即使那还需要十多万年的加速时间，但哪一个大修士甘愿随着宇宙坍缩而归虚入玄呢？

凌辰也隐隐间松了一口气，不算太远。

混元大陆距离恶魂星域还有二十年，自己便是站在希望航路之上，也只需等待十年就能回归，可是前往恶魂星域竟然也需要十年……

少年明白，自己是太害怕落入中央大陆，提前引爆一颗万色莲将自己炸了出来，结果又是因为谨慎，而变得保守。

几位大帝看着少年正沉吟思索着，似乎是因为他们说出的消息而有些失望。

这份失望放在推演众，无疑是再说，这个少年天才或许已经回不到自己的原有势力了。

若是如此……

必须将这个恐怖的天才留在青冥大星系。

瞬间作下的决定，让周围这些大帝面面相觑，他们这次请凌辰前去做客，定是要让这位天才留下，才算利益最大化。

也果不其然，凌辰也接受了几人的邀请。

少年既然从道洲秘境传送而来，但却无回归的快速方法，本以为能在恶魂星域之外，与天宫大陆汇合，让诸多大修士打开虚空通道，他也能直接回归。

但现在向前，也是十年，向后也是十年，倒不如先在这青冥星系之中探查一番，说不得能有什么法门让他能加快些许速度，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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