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邪1
楚雄展开手中残破泛黄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大字：北偏东，八仗余。
思索片刻，楚雄道：“接着挖。”
手下令出惟行，未多问一句。
这群人训练有素，动作干脆利落，并非深宅高墙中只会看家护院之辈。
本是盛夏晌午时分，山中却寒气环绕，大雾弥漫。
“挖到东西了！！”
寂静的山中突然冒出这句叫声，人群霎时躁动起来，所有人蜂拥着朝声音的源头涌去。
“老爷，我们在东北方向挖到了一处……东西。”
楚雄快步往人群簇拥处赶去，“此物何状？”
手下犹豫道：“小人不知，此物……并无形状……”
楚雄心里疑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人群让开一条道，露出了尽头的那东西，他才理解了为什么手下说此物无状。
那并不是一件物体，准确的说只是一缕黑烟，楚雄想凑近细看，一旁手下急忙上前拦住，“老爷，不可！这烟有古怪。”
楚雄驻足，问到，“什么古怪？”
“第一个挖出这道黑烟的人现，”手下犹豫了一下，道，“现已毙命。”
楚雄大惊，“那人现下何处？”
“回禀，那人现在就在……就在脚下……”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众人都默默的退开了一些距离，离那黑烟远了些。
楚雄低头细看，哪里来的什么人影，不仅愠怒。
手下察言观色，见楚雄面露不悦，连忙道，“据旁观者讲，最后一锹下去，这黑烟就突然冒了出来，那人立刻就消失在了浓烟之中，尸骨未存。”
黑烟之下并无坑洞，这人竟是一瞬之间就活活化作了一滩浊水。
楚雄大惊失色，原地踱了几步，下令道，“命所有人立刻退到百步之外，取桃木插入地下五尺，将此地围起来。”
“是。”
最后一根桃木插入地下的一瞬，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
刚插下去的桃木仿佛受到一股力量的冲击，猛的从土里连根拔起。
邻近的桃木也受到波及，接连从土里脱出，缠在一起，卷到了半空。
“快看，那黑烟变大了！”
循声望去，只见那团黑烟突然以数倍之数增长，猛烈的冲到了半空，纠缠着那团桃木，瞬间，数百根桃木化为齑粉！
“快逃啊！！”众人大叫，慌忙四散奔逃。
哪里来的及，那团黑烟迅速覆盖了整座山头，随机在所有人的尖叫哀嚎中遁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少顷，山上重新归于平静，巨大的施工现场除了寥寥无几的几把铁锹，空无一人。
二百来人无一幸免，奇怪的是，他们的家属无一人来寻，就像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一般。
“施主，你可后悔。”
年老的僧人侍弄着他的花草，头也不回的问。
楚雄立于一旁，不屑一顾，“老夫年逾半百，已知天命，从未有过后悔的念头。”
“那可是两百多人的性命。”
僧人微微一笑，淡然道，“你不怕业障吗？”
“业障何如，我一生博施济众，积德行善，命数可有善待我？”
楚雄轻蔑一笑，“我尊你一声大师，不过看在寿元的面子上，小女若是寻不回，即便整个姑苏也要一同陪葬！”
“贫僧告诉过你，令媛有世债，若她回，姑苏一样不能幸免。”
楚雄听闻登时勃然大怒，“老夫不是大义薄云之人，姑苏留存与否，与我何干？”
“我知道你知晓小女行踪，我给你半柱香的时辰，若你还是不肯说，我一定烧你道观，杀你徒孙。”
说罢径直走出门去，对迎上来的手下道，“看住他，半个时辰之后若他还是不松口，即刻火烧玄虚观。”
“师父！”小僧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道。
“齐侶，你可怕？”
老僧眉眼慈祥，笑道：“吾今日一劫，早有预料，齐侶你一定保住性命，延续玄虚观香火，令其发扬光大。”
“师父?今日一别，可是师父早有安排。”
齐侶仿若早知老僧会如此说，虽心内惧怕，仍镇定到，“徒弟知道师父苦心，定不负师父所望，留存性命，踵事增华。”
老僧听闻，只微笑着点头，随之坐化圆寂。
齐侶眼见师父失去呼吸，心中悲恸不已。
“唤楚施主来。”
片刻，楚雄出现在庭院里，见老僧已然坐化，也并未有任何惊讶之态。
冷冷道，“老夫未有伤你道观之举，你只告诉我，楚一在哪里。”
齐侶道，“楚施主可知，世间一切相生相克，因果循环。师父曾告知施主，令媛绝非常人，若施主仍不信，小僧愿告知令爱下落，只盼施主勿伤玄虚观众徒。”
“老夫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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