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效忠于你
“那个就是竹叶青？”
“没错, 听说了吗，大人很喜欢她。”
两个新加入的天才研究员看着无菌室里躺在洁白单人床上的少女，她的身体上连接着数根输液管, 除此之外，还有穿着白大褂的顶级研究员正在抽取她的血液。
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性研究员有些不忍地移开了视线——能进入这里并且接触到竹叶青，她自然也做过人体实验，且深得组织的信任。但看到眼前的女孩, 就连她也很难忍得住那一丝恻隐之心。
不过她知道, 这种情绪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否则等待着她的就是死亡。
她这么想着, 准备快步离开这里, 却发现自己对上了女孩的目光。
那个被讨论好奇的竹叶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安静地拔掉输液管，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支架上。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在乎。
然后, 她微微偏头, 抬眼，隔着防弹玻璃望进女研究员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金色竖瞳。
哪怕是融化的黄金, 湖面上跃动的夕阳, 也比不上它万分之一的美。
空无一物, 却又纯净通透，仿佛万事万物都无法在她的眼前藏匿。
女孩眨了眨眼睛，歪了下头, 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女研究员却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下, 连忙收回视线, 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
见到那个女人走远, 竹叶青才收回了视线, 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转瞬间变成可怕的空洞。
她听到身侧传来了声音：“你似乎玩得很开心。”
“只是觉得她露出那样的表情，实在是很有趣呢。”女孩偏了偏头：“您是有什么任务要吩咐吗？”
乌丸莲耶透过视频看着她。
距离上次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了半年，在这半年期间，竹叶青为组织创造了巨大的收益。如果在半年前，有人告诉他这些成就是一个孩子做出来的，他恐怕会嗤之以鼻，然而现实就是如此。
可她实在是太聪慧了，仅仅是现在就能做到如此地步，等她心理更成熟之后呢？
她还能够被组织所掌控吗？
况且……如果没有意外，她大概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很久很久。
越是接触到竹叶青的能力，他就越喜欢她，也越是忌惮她。
“不，这次不是任务。”
视频里的男人看不清楚样貌，连声音也经过处理，却非常清晰地传到了女孩的耳朵里。
“不是任务吗？”女孩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道：“那会是什么？”
她刚刚问完这句话，就见到自己的饲养员走了过来，欠身道：“竹叶青小姐，请随我来。”
……
竹叶青跟着饲养员来到了一个地下基地。
除了个别时候，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是因为那异于常人的鳞片和竖瞳，就算是她做出惊讶或者喜悦的模样，也只会让人觉得诡异。
饲养员对她这副模样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更不可能指望这位对他们能有什么好脸色。
他很清楚boss对她所抱有的期望和忌惮，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允许她随便对一个人产生感情的，除非这份感情一直以来就处于组织的监控之下。
就比如，现在。
在基地负责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监控室，那里面总计有五块屏幕，每一块屏幕上都是不同的少年。
“您看看，有喜欢的吗？”
望月弦：“……”
虽然有些猜到，但这话真的不觉得很奇怪吗——！
她有些无语。
组织把她带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想让她挑一个合心意的同龄孩子培养感情，就算做不了搭档，也务必要让这个孩子在她心底占据重要的地位。
毕竟谁也不知道洗脑会不会有一天会失效，到底对竹叶青这种生物能起到多长时间的作用，更何况，洗脑对大脑的损伤可是公认的。
黑衣组织的boss大概不会忍心让这样的大脑再接受一次清洗式洗脑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能够让她挑选的孩子，无论是智慧、天赋还是长相，恐怕都是顶级的存在，而且还对组织极为衷心，不怕被她拐跑反水。
他们想要利用这种感情，将她死死绑在组织。
说实话，竹叶青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竹叶青：“……”
黑发女孩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块屏幕上。
那里面是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年。
显而易见，他和其他的4个人正在进行一项考核，而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无声无息地隐藏着，冷静得可怕，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如果不是那里的监控全覆盖，想找到他恐怕都是问题。
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少年注意到外界传来的响动，微微垂眸，墨绿色的眼底，是冷酷的杀意。
他戴着黑色指套的手扣紧了扳机。
然后，一枪命中。
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他仿佛天生的猎手，放他进入这场考核，如同狼入羊群。
“黑-泽-阵。”
女孩缓缓念出屏幕下方他的名字，唇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她语气轻快地说道：“你刚刚是不是问我，我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他。”
饲养员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他跟着竹叶青已经有4个月了，而且是她没有冬眠的4个月，在这段时间中，他很少见到过竹叶青这么直接地表达过对一个人的喜爱。
除了boss，绝对忠诚于那位先生，也是洗脑的一部分。
他缓过神来，把这件事报告给boss，在得到允许之后，对基地负责人说道：“把他带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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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获得了代号之后，竹叶青的住所不再是实验室和地牢轮着换，她有专门的房间甚至基地。
这基地位于组织势力范围的核心，距离研究所也很近，可以说是最安全的部分之一。
房间内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密密，几乎透不过任何一丝光亮，只不过屋内灯火通明，才不显得昏沉黑暗。
黑发女孩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面，漆黑的柔软发丝披散着，正在自娱自乐地下着国际象棋。
黑泽阵踏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竹叶青小姐。”
饲养员敲了敲门，示意她人带到了。
女孩这才把视线移过来，没有给饲养员分毫的注意力，而是直接看向了黑泽阵，露出一个笑容。
“很高兴认识你，阿阵。”
饲养员对此已经习惯，并没有什么特殊感受，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这里，反正监控室里有人24小时监控，房间里也有很多遥控式安保设施，竹叶青的安全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银发少年皱起眉，对她叫得如此亲密而感到不适，还没散下去的戾气重新上涌。
“谁让你这么叫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北极的冰川。
哪怕知道眼前少女的身份尊贵，他也没给她丝毫好脸色。
“阿阵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女孩偏了偏头：“可书上说，亲近的人是可以这样叫的。”
黑泽阵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摊开着一本书。
她垂了垂眼眸：“阿阵，不应该是我亲近的人么？”
没等黑泽阵回应，女孩撩起额前的漆黑长发到耳后，用食指微微抵唇，露出一个甚至可以算得上阳光的笑容：“这可不行呢，阿阵。”
“阿阵，是我的哦。”
银发少年的杀意一下子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冷笑，眯起墨绿色的眼瞳：“你在说什么东西？”
他一步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脆弱到仿佛可以随意杀死的女孩，裹着浓重的恶意，仿佛在锁定他的猎物。
如果不是他手里没有枪，望月弦怀疑他甚至可以拿枪指着她。
行，不愧是组织的top killer，小时候很狂啊，吃了不少亏吧？
竹叶青偏了偏头，很淡定，也没有一点被激怒的表现。
她笑了笑：“不愧是阿阵，真是从一而终啊。”
黑泽阵：“……？”
银发少年不耐地皱眉，她在说什么——
“你受伤了。”
竹叶青突然开口道。
她的声音一下子冰冷彻骨，脸上的笑意无影无踪。
“是古川干的，对么？”
她回想了一下，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
银发少年瞳孔微缩。
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她，良久，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笑起来。
“您要为我报仇？”
只有少年模样，却已经眉眼凌厉、俊美非常的男孩勾起唇，墨绿色的瞳孔里只有泛着血腥味的冷光。
“那么……只要您杀了他，我会宣誓效忠于您。如何？”
“……”
这家伙……说了“您”呢。
还有，他宣誓效忠于，谁？
微怔之后，黑发女孩突然轻笑出了声。
她笑弯了腰，用指节抿去眼尾溢出的泪水，像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那双瑰丽的金色竖瞳被泪水浸湿后，显得格外漂亮，让人忍不住想将其掠夺。
——太可爱了。
这个时候的琴酒，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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