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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case3


“对了。”他喊住已经走到套间门口的徐文斌。

        “有个重要消息,这个人还是冯平老婆的情人。”

        “啊?!”他吃惊不小,这么一来,他几乎已经确定的嫌疑人,此时就不能成立了。

        “不急下结论。”

        他点点头,走出套间。

        各种线索纠结在一起,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协助——更多可用的信息——来理顺这团乱麻。

        方晏不着急思索答案,对他来说过早的推论可能导致错误的方向。

        他需静等鉴证科和法医处从陈尸现场与尸体身上收集所有可用材料,他便再从那些材料里寻出有用的线索。那过程就像从一百斤烂豆子里找出藏在里头的两三粒完好的豆子,需要时间和耐心。

        这个时候,时间和耐心就是答案本身。

        母亲说:“阿晏,你这么耐得住性子像谁呢?反正不像我。”

        “那是不是像爸爸呢?”五岁的方晏好奇地问。

        “嗯,大概吧。”她的笑容里多了些不自然。

        “爸爸什么样的呢?”方晏继续问。

        母亲停住手里的动作,她白皙的脸转往一旁的路面,眼睛望向小道延伸出去的远处。

        他们租住的一居室小平房建在一条窄小的水泥路边。星期日,他时常和母亲坐在门前挑豆子,那时候他们是从一大堆晒干的好豆子里挑出坏的来。方晏记得他挑出的坏豆子总是比母亲多许多。

        “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母亲重复道。

        “嗯?”小男孩睁着清亮的大眼睛望着母亲。

        “要了解一个人可不容易。我和阿晏相处了5年,才了解你一点点,是不是?”

        “妈妈不了解我吗?”

        “因为阿晏一直在长大,一直在变化呀。”

        “嗯!”男孩儿用力附和。

        “晏哥,我们回警局。”洛阳的声音刺破横在方晏眼前的虚幻幕布,把他拉回现场。地板上的尸体正装入袋,抬上担架。

        “叫陈树霖那边的人去敲门,确认他在家里。屋子前后都派人盯上,防止他从后面溜走。”方晏吩咐道。

        “好。”

        “另外,把城北车行的人撤回来,盯住冯平和她老婆,我们随时会传唤他们。”

        “好。”

        徐文斌回到队里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十点,苍白的灯光下,留守在办公室的三个人正盯着电脑屏幕,查看酒店的监控录像。

        他走到方晏身边,拍拍他宽阔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方晏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上面怎么说?”

        “限期破案,给我们五天时间。”

        “哼,给你压力罢了。”

        “好像限了期咱就能破案。”徐文斌挖苦自己。

        “哈哈!”方晏笑道,他暂停录像站起身来,“走,下楼抽根烟去。”

        两人走出底层门厅,靠上贴着瓷砖的墙壁点上烟。

        院子另一边的楼里,整个第三层也明晃晃的亮着灯。那是物证鉴证科所在的楼层,今天恐怕也要通宵了。

        徐文斌长长吐出一口烟,眼睛盯着烟雾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缓缓消散于夜色中。

        “晏,我偶尔会羡慕你。”他说。

        “哼。”他应道。

        “做这行可抱怨不得,自豪可以伟大也可以。嗯?”方晏揶揄。

        “人身肉躯。”

        “可不是。”

        早上8点半,鉴证科送来第一轮报告。队里的四人一整晚只眯了两三个小时,此时都红着眼。到此,他们已经把酒店大厅和和电梯内的监控内容看完了事发前后的二十四个小时。

        没有陈树霖和冯平的影子,冯平的妻子也未出现。但并不能就此推断这三人没去过酒店。如果有人蓄意作案,他们有办法避开监控。

        鉴证科送来的报告里,现场的血液只属于死者一人,未发现第二人的血液。现场没找到沾有血迹的可能用来击打死者头部的武器。另外,清晰的指纹找到十几组。

        显然,作为酒店客房,清洁工不会仔细到抹掉所有以往客的指纹和生物信息,这给调查组带来不少麻烦。

        目前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找到嫌疑人直接核对。

        “把陈树霖、冯平和他妻子带来协助调查。”徐文斌指示。

        时间滴答滴答分秒不停地朝前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与此同时,方晏拿到陈树霖这几日的监视报告,以及冯平出入车行的记录。

        陈树霖自从那两日开车外出后,再未出门,至少没有出现在监视警员的视线里。

        他收过一家超市的快递,主要是食物和生活用品,收过三次餐食外卖,均在中午。每日天暗下来便开灯,晚间12点前后熄灯。

        冯平所在的车行关门时间为晚上八点,他一般在八点过后开车外出,晚上回车行时间不等。事发当日,他于关铺后开车出去,晚间11点左右回到铺子。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也不缺作案动机。

        这两人之间会否有联系?方晏思忖。

        或者各自因为各自的缘由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

        会不会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人?

        不,这么思考的话,将没完没了。

        不久陈树霖和冯平被请到队里,徐文斌把他们安置在两个接待室分别进行问话,并提取指纹和dna进行比对。

        陈树霖的生物信息由于前两件谋杀案已录入系统,他的指纹当时未出现在吴月和吴钱的被害现场,今次也没出现在孙鹏被害的酒店里。

        他一口咬定,这几日闭门未出,并暗示可以问门前的监视警员。看来他早已发现警方的监视,因此未再出过门,或者说未再从正门出去过。

        警方决定查看陈树霖的小区出口于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来核实他的口供。

        而冯平,在孙鹏被害酒店的房间里,留有他的指纹。

        孙鹏,经核实,拿来登记酒店房间的这张身份证属于死者本人。此人46岁,彭县人,在当地进过两次监狱,一次因为打架斗殴致人重伤,一次是偷盗车辆被抓现行。6年前出狱后便销声匿迹,在警方系统里也未再出现过。

        冯平被送入审讯室。

        他对于自己的指纹出现在犯罪现场有自己的解释,他于一周前去过酒店,孙鹏作为自己的老板唤他过去,为的是了解车行里的情况。他的解释合情合理。

        至于为何隐瞒孙鹏的行踪,他则解释为老板的要求。毕竟孙鹏不是通缉犯,他有权说或者不说。也合情合理。

        他说他最多得个知情不报罪。合情合理。

        徐文斌决定扣押他24小时,同时申请对他所在的车行、他的个人车辆以及家里进行搜查。

        方晏至此一直在审讯室外旁观,他对徐文斌说想和冯平聊聊。两人再次进入审讯室,方晏走在后面。

        冯平看见方晏的那一刻,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眼中现出隐隐的愤怒。

        “你是警察。”他说。语气里没有疑问。

        “不是。”方晏说。

        “无所谓。”他脸上无力的嘲讽一闪而过。他的帽子已经摘掉,光洁的头皮在审讯室的白炽灯下泛着苍白的光。

        “我是他们请的顾问。”方晏不知怎的解释了一句。

        冯平不再回应,他垂下眼睛,关闭接收似的回到自己的阴影里。

        “你恨孙鹏吗?”方晏让沉默持续一会儿,突然问道。

        “嗯?”他像是被强行拉扯到灯光下,微眯起眼睛望向方晏。

        “你恨他吗?他抢走你的妻子,登堂入室!”方晏的声音冷冽残酷,仿佛冰水泼过去,不留一丝情面。

        他咬着牙齿咽了口口水,他觉得自己嘴里干的厉害。

        “你凭什么……”

        “我看见了!你买蛋糕的那天晚上!”

        他的右手狠狠掐着左手手掌,脸上血色退尽。

        “我没杀他。”

        “你倾尽所有给她们母女,结果到头来却连家门都进不去。”

        “你胡说!家里小,是我自己要住车行。”这狡辩不知道是要说服自己还是当真为了说服面前的两人。

        “为什么是现在?”方晏问。

        冯平双眼圆睁紧紧盯着他,没有回答。

        “孙鹏和你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是现在?”方晏紧逼上去。

        “我没有杀他。”他只重复了一句,靠上椅被。眼睛移向白炽灯,像要与那白光对抗。

        方晏和徐文斌走出审讯室,他说他要参与冯平的车行及家里的搜索。

        警方对冯平妻子的问讯结果证实了她和孙鹏的不正当关系,两人的这种关系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然而,这个女人的指纹并没有出现在酒店房间里,据她所说以往见面都是在他城北的住处,有时候在她自己的家里。

        关于她丈夫,她说她没什么可说的。

        冯平所在的城中车行,方晏已经进来过两次。在冯平平常写字的那张办工桌后面有一扇木门,开门进去是一个10来平米的房间。朝北的一扇小窗户对着后边的弄堂,没有阳光能从那扇窗户照进来。

        房间里靠墙摆着一张单人木床,床底下塞有一个黑色旅行箱和一个蓝色塑料盆,床对面有一张漆面剥落的小衣柜。墙角的方桌上面放着一个电磁炉、两幅碗筷。桌子底下的塑料筐里堆着几包泡面,一袋开了封的火腿肠和一颗大白菜。

        除此以外,别无长物。

        徐文斌打开衣橱门,鉴证科的两位警员开始翻找床底下的物什。

        方晏走出房间,拉开了那张简易办工桌的唯一一个抽屉,里边有一些票据,两本本子,两支笔。

        那是两本账本。一本记录的是店里的收入开支,一本记录的是他本人的开支明细。字迹工整,一笔一划记的一丝不苟。

        方晏记得上一次站在这张桌边的时候,他在合起本子前写下的最后几个字是“英语补习1200元。”

        他在个人开支的账本上找到那一页。

        10月31号

        房贷:3000元

        生活费:2000元

        数学补习:1200元

        英语补习:1200元

        个人开销:582元

        结余:818元。

        往前翻都是详细的花销记录,像日记一样,每一日都有记录,甚至没有开销的日子,他会标一个“无”。前一页,那个蛋糕的购买记录赫然在列,128元。这是他几个月里个人支出最大的一笔,他既不喝酒也不抽烟。

        虽然记账本里没有列出他每月的收入,通过计算可以看出基本在七千到一万不等,这其中的差别,大概与业绩或者二手车销售有关联吧。无论如何,活的并不轻松。

        鉴证科的人从屋里转移到车行的其他角落继续寻找线索。

        徐文斌走到桌前道:“屋里没找到带有血迹的衣物,也没发现可疑的武器。”

        “嗯,他这么一丝不苟,如果真的犯了案会怎么处理凶器和沾血的衣物?”方晏看着账本的最后一页记录,更像是自言自语。

        账本的记录截止于11月3日,也就是前天,昨天的开销未及记下。他把两本账本放回原处,合上抽屉。

        “不带走?”徐文斌问。

        “留着。”

        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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